第二十六章：胜负已分
一舞作罢，阁内诸人已是看得转不开眼，饶是见惯了美人的皇帝也是忍不住拍掌叫绝。
“好——”
随着皇帝这一下拍掌叫好，台下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皇帝笑着看了眼身侧的皇后，“老五这侧妃的舞姿看来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你呀。”
皇后掩唇轻笑，笑得端庄得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臣妾如今也算是开了眼。”
秦云哪里敢抢了皇后的风头，当即便欠身施了一礼，“贱妾蒲柳之姿怎能与皇后日月光辉相提并论，皇上与娘娘可莫要折煞了贱妾。”
皇后是通情达理之人，摆了摆手道，“你担得起本宫与皇上这一番赞赏。”说罢又看向季昭月，“本宫可是等着季夫人叫本宫大开眼界呢。”
季昭月在春桃耳侧低语一阵，春桃得了吩咐便即刻下去。
之后才起身施礼，“还请皇上与娘娘允妾身两刻钟的功夫准备。”
席位上不少眼红的少妇们交头接耳，谈笑着季昭月莫非是怕了秦云不敢上台应招。
皇帝倒是不差这两刻钟功夫，欣然应允。
见季昭月需要时辰准备，之后便有名门闺秀上台献艺，虽及不上方才秦云那一舞惊鸿惊艳绝伦，可比起这歌女舞姬也是胜了一筹。
两刻钟后，献艺之人刚好下了台且分了胜负。
诸人又一次看向季昭月，好似生怕这人临了了怯场一般。
季昭月交代了一声后便随着春桃下去换了衣裳。
与秦云色彩昳丽、金绣锦缎的衣裳截然不同，季昭月这一身曳地长裙色泽寡淡，白黑相间、像极了将一副水墨画披在身上。
有四人举着一张硕大的宣纸上了台，那宣纸上白白净净并无一物，又有二人手捧墨砚立在前方。
季昭月足下轻点，跃然纸上，紧接着水袖轻展，沾上墨挥扫在白净的宣纸上，与此同时腰肢轻摆、长腿一旋，她身姿轻盈好似落于纸上的薄雪般。
若说方才秦云像极了旖旎花间的精灵，而今季昭月便如同那不沾人间烟火气的仙子。
一舞作罢，季昭月足尖轻点跃下。
那举着宣纸的四人将宣纸呈在皇帝跟前。
方才一刻钟不到的功夫，那宣纸上已是作了一副民间喧闹之景。
车水马龙、行人匆促往来，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看得移不开眼，比起方才那一刹那的舞姿，这幅画好似更令人挪不开眼似得。
沈苍越从不知季昭月竟有这般本事，一时间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沈奕瞧着季昭月的眼里更是充斥着怨恨。
“纸上作舞，水袖作画，妙啊。”
皇后率先叫绝。
皇帝也缓过神来，拍掌叫好，“这京都佳人真真是一代胜过一代。”说罢又命人将画呈上，皇帝细细瞧了一遍之后征询这画能否送入宫来。
“这画自然是由着皇上与娘娘处置的。”
最是惊愕的当属秦云的。
先前未上台前，对季昭月的那一番恭维都是假的，至于少时与季昭月在季府的比试更是假的，她在季府从来不敢展露锋芒，又何谈正儿八经与季昭月比试。
秦云自问苦练多年，却不曾想如今竟也被季昭月比了下去，她心有不忿。
“阿姐可真是深藏不露呀。”
季昭月似笑非笑，“先前你也说过了，少时与我比试时，屡屡落我下风，怎的，难道你还想凭着嫁入五皇子府这短短一月便一飞冲天了？”
秦云面露些许难堪之色。
沈奕一时间也不知是气恼季昭月瞒着他藏着这等本事、又或是气恼这本该属于他的佳人如今成了旁人的妻子，反正季昭月这话一出，他便像是炸了毛一般，出言讥讽，“我与季小姐相识多年，且又曾定下婚约，可如今却也是头一回见着季小姐有这般好舞艺。”
季昭月嗤笑，纠正道，“妾身已嫁做人妇，是沈首辅之妻，殿下您依着规矩该唤妾身一声沈夫人。再者，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殿下便也无需挂在嘴边了。”
沈奕面色微沉，“沈夫人倒也看得开，如今半载未过，到了沈夫人口中反倒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皇后见情况不大对劲，忙出声周全。
沈奕缓过神，见皇帝与皇后面色皆是不善，这才惊觉方才竟是被这贱人迷了心智。
“儿臣妄言了。”
皇帝也未出声斥责，摆了摆手示意比试继续。
酒过三巡，朝臣们聊得火热，也不再拘着男子坐左侧席，女子与妇人坐右侧席位这些无伤大雅的规矩。
沈苍越见季昭月穿得单薄，便拿着披风来到她身侧为她披上，之后便索性不走了。
也有一些夫人们见着自家夫君瞧着那台上舞姿曼妙的人儿瞧得出神，走到左侧席位坐下，时不时敲打一番。
秦云也不知又生了什么污遭心思，端起杯盏向季昭月敬酒。
“方才是我措词不当，惹得阿姐气恼，如今在这儿给阿姐陪个不是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季昭月也不好拂了秦云的面儿回头又落人话柄，便端起酒盏与她碰杯。
这刚一碰完，秦云一个打滑便撞倒了季昭月的酒盏，秦云很是歉疚，慌乱起身忙拾起帕子为季昭月擦拭桌案以及沾湿的衣裙。
之后，又亲自给季昭月斟了一杯。
沈苍越拢了拢季昭月的披风，见着她跟前的酒盏一阵深思，正想着拿过杯子替她喝下，却不想季昭月率先抢过杯盏，仰头饮下。
秦云定定地看着不敢眨眼，见季昭月喝下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沈苍越愈发觉着这酒水里头有鬼，是而更是全程紧盯着季昭月生怕她中了招。
季昭月暗暗捏了一把他的虎口以示安抚。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季昭月觉着头昏得很，忍不住歪倒在沈苍越肩上。
秦云见此，故作好心问道，“阿姐可是喝多了身子不适？”
季昭月轻轻颔首，“头昏脑涨得很。”
秦云忙道，“阿姐这般模样可不能再喝了，不如我扶阿姐下去歇会儿？”
沈苍越正欲替季昭月回绝，季昭月好似料到他这一想法一般，赶在他跟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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