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诡计
“好呀。”
季昭月眸色迷离、脑袋在沈苍越肩窝处蹭了蹭。
沈苍越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从方才那一杯酒水开始，沈苍越对秦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而今，见着方才对季昭月还颇有敌意的秦云，蓦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时间心生疑窦。
“我送你去……”沈苍越说着，一把便要将季昭月拦腰抱起。
秦云见着到手的鸭子快飞了，吓得连连上前阻挠，恰好季昭月酒劲儿上头，倒是生了几分悖逆心思，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不用你送……”原是清悦的声线此刻却是透着几分娇软。
说罢，又凑近沈苍越耳侧，低语道，“我要如厕。”
听到这儿，沈苍越才不勉强，任由着季昭月与秦云一块儿走了，可到底是放心不下，又吩咐春桃跟上去。
春桃远远跟着，眼见着秦云将自家小姐带到一座稍微偏僻的宫所。
季昭月时不时揉了揉太阳穴，嘟囔几句，“怎的带我来这儿？”
秦云一边扶着季昭月在塌上躺下，一边笑着安抚道，“阿姐的衣裳湿了，未免冲撞圣驾，所以想着带阿姐来换一身舒适衣裳。”
季昭月轻轻颔首，任由着秦云将她安置在贵妃榻躺下。
“我去给阿姐拿衣裳，阿姐先睡会……”
季昭月迷迷糊糊，“给我倒杯水——”
秦云闻声脸色黑了一半，心道这贱人还真是将她当成了丫鬟不成。
她如今可是五皇子侧妃，皇亲贵胄，可再不是昔日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可一想着待会儿这高高在上的季家嫡小姐要在诸人面前身败名裂，便也得了些许释怀。
秦云亲自替季昭月倒了一杯凉水，端至季昭月手上，“阿姐快喝。”
季昭月皱着眉瞧了一眼，又嘀咕一声。
“凉……不要。”
秦云气得险些一口气儿上不来，气得将杯盏狠狠放在小茶几上，“贱人——”低声咒骂一句。
季昭月也不知听没听见，头一歪，闭上眼睡了过去。
秦云暗自松了口气。
无所顾忌起来，“贱人，让你抢走我嫡小姐的身份，还让殿下对你念念不忘……”
而那贵妃榻上，原是小憩的季昭月缓缓睁开眼，脚一蹬，将那小茶几踹倒在地上，那茶几上杯盏里头盛着的凉水也沾湿了秦云略长的裙摆。
秦云一声惊呼，下意识弯下腰用帕子擦拭裙摆上的水渍，季昭月趁着这一当口，狠狠一掌击打在秦云的后脖。
春桃守在宫所外头不敢离开，心想着出了事儿也能进去里头护着自家主子。却不曾想，一刻钟后，见着自家小姐没事儿人一样从宫所里头走出来。
春桃迎上去。
“怎么就小姐你一个人出来了？”
季昭月笑了笑道，“秦云乏了，想着在里头歇一阵，咱们回吧。”
明琰阁内。
沈苍越等了许久都未见着季昭月与秦云回来，连春桃也不见踪影，一时间心下惴惴，趁着大家酒后酩酊之际，悄悄离开席位，然而刚出了明琰阁宫门，便见着季昭月与春桃二人迎面走来。
季昭月神色清明，丝毫不见方才东歪西倒的模样。
沈苍越迎上前去，“你方才……”
还未说完，季昭月便伸出一指轻轻抵在他唇上。
“大人只等着瞧一出好戏便是。”
之后便随着沈苍越回到席位上。
酒过三巡，皇帝皇后以及诸位朝臣皆是喝得微醺。那台上奏乐起舞的、也从闺秀少妇换成了宫中歌姬舞女。
时机正好，季昭月起身向皇帝皇后提议，隔壁宫所的秋菊开得正好，可去明琰阁外头走走、权当醒醒酒。
皇后素来是欢喜赏花之人，一听这话儿便起了劲儿，皇帝不好拂了皇后的心意，宽袖一挥便吩咐阁内朝臣女眷与他一同前去赏花散心。
沈奕始终觉着心慌得很，秦云原先是随着季昭月一块儿离开的，走的时候他便觉着怪异，这秦云与季昭月素来不合，之后，又见着只有季昭月一人归来，便更是觉着不安。
离开明琰阁时，沈奕悄声走至季昭月身侧，低声问询，“秦云呢？”
季昭月笑了笑道，“方才侧妃觉着乏力头昏，便寻了一处地儿小憩了。”
沈奕愈发不安，正欲逼问时，沈苍越已是拦在他与季昭月之间。
沈奕生怕事情闹大，只得悻悻然离开。
诸人顺着季昭月的指引来到不远处一处宫所，还未走进便迎面而来一阵清冽花香。
皇后已是迈着快步上前，细细品赏起这雏菊来。
女眷们恨不得镶在皇后眼前巴结着，而今自是随着皇后一同去赏花。
“哎，你们可曾听到了些什么声音？”
话音刚罢，诸人便是放轻了步伐，细细听去竟是阵阵细微的呻吟声。
皇后变了脸色，皇帝更是怒不可遏。
“臣妾治理后宫不当，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当即向皇帝欠身请罪。
皇帝摆了摆手，并非随性迁怒之人，后宫宫人女眷数千，皇后仅此一人，又岂能打理得天衣无缝。
沈奕怒喝一声，“竟敢在宫中行如此污秽之事，你，去里头将人绑了送去慎刑司。”
方才那呻吟声刚响起时，他便是听出来了。这分明便是那秦云的声音。若今儿个让所有人都瞧见他的侧妃与奸夫在里头行这般污秽之事，只怕今日过后，他沈奕，他五皇子府都会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闲谈。
说罢，又恶狠狠剐了季昭月一眼。
季昭月似笑非笑，“殿下这般心急作甚？如今见都没见着，说不定误会一场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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