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章】于他来说的平安

在那件事告一段落后，斯内普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也许该说，过于平静。

        他仍然每天该上课的上课，下课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批改考卷、熬制魔药，庆幸的是自己的魔杖终于回来，虽然他在接回魔杖时，那魔法部的人明显一点都不情愿，手抓着一会儿才还给他。

        还有一点，那就是艾莉雅不再离开。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对她不离开这件事的心情是如何，自从艾莉雅崩溃的那一天后，她变得出奇地冷静，而且似乎冷静过头了，就如同那天她对他说“我的目的是你”那样，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

        像一个冷冰冰的玩偶、没有情绪的灵魂。

        斯内普经常看着她，想着起初看到这位死神女孩时的情况，虽然同样的安静，但之前是温和的，但现在是毫无生气和冰冷的。

        然而艾莉雅有时仍会看进斯内普的双眼，并且从而做出点改变，但那种时而接近时而疏远的改变并不令斯内普有多好受。

        过去因为艾莉雅并不常待在这里的原因，斯内普并没有想过要如何和大家交代她的来历，反正这些人根本见不到她。然而自从她“定居”下来后，她在学校出现的次数变得频繁，多到甚至连已经成为正式校长的麦格都话中有话的问他这位小姐的来历。

        而当他毫不犹豫的把问题抛回给艾莉雅时，艾莉雅只是舒服的蜷缩在沙发上，放下书平静的看着斯内普道：「也许当魔药学助教是个不错的选择，是吧？西弗勒斯。」然后就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所以顺理成章的，艾莉雅成为了斯内普魔药课的助手。她开始出现在这位魔药大师的课堂上，辅佐同学们可以好好完成魔药，以减少学生们承受斯内普狂烈的怒火。

        艾莉雅的才华和气质让霍格沃兹的师生们都很喜欢她，然而除了这些以外，让魔药学这堂课变得不那么难熬也是他们如此喜欢艾莉雅的原因之一，然而在斯内普注意到这点后，所有被他抓出小错误的学生都会被他喷到狗血淋头，就比如说──

        「裘德鲁先生，您的才干在魔药上是如此的大材小用，我想既然您是位优秀的魁地奇选手，那么连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这两个根本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区别这点都不用担心，毕竟您只需要在扫把上愚蠢的飞来飞去就行了，我说的是吗？」

        艾莉雅看着那位魂都消失的学生和其他人走出教室后，她微微挑眉看着那位冷酷无情的魔药大师不耐烦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而在斯内普用力一挥魔杖清空教室内的坩埚后，艾莉雅站在一旁开口：

        「也许裘德鲁先生只是想再次确认这两者草药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而已。」

        「是的，我明白，」斯内普咬牙说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如果某位魔药助教不那么郑重其辞的告诉他“天啊！这两者确实有很大的区别”，那么我想我的语气会更加和善一点，对吗？」

        听着斯内普压低声音的愤怒，艾莉雅忍不住噗哧的笑出声，斯内普心里微微的跳了一下，想着这大概是她这段时间里最真诚的笑容，而艾莉雅像是没注意到似的双眼含笑道：「也许我只是不知道而已，你认为呢？西弗勒斯。」

        「一位能够在我的课本上标注一个个突破想法和创新的前任死神，」斯内普干巴巴的回应：「是的，妳的确不知道。」

        斯内普的话让艾莉雅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她收回看着他的眼神并垂下眼，语气变回冷漠的样子：

        「………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艾莉雅微微欠身。「我先走了。」

        看着女孩缓缓的走出教室，斯内普苍白的脸紧紧看着离去的背影，在她消失后，教室里的魔药教授狠狠的低声咒骂了一声。

        ………

        在晚餐前，斯内普都没有见到艾莉雅，这让他本就不好的情绪更加阴沉。在大厅用餐时，教授席上的众教授们都注意到了斯内普强而有力的低气压袭击。

        在一顿艰难地晚餐后，斯内普带着阴沉的情绪先行离开了大厅，这让大家稍微松了口气。他快步的走着，准备回到自己的地窖办公室，在经过长廊时斯内普不经意的看向窗外黑湖的方向，然后他猛然停下了脚步，身后黑袍缓缓随风落到地板上。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那黑湖上的人影，神情专注而情绪复杂。

        ………

        艾莉雅坐在之前和莉莉一起的草地上，悠然的看着黑湖的景观。一个闪现的声音让她侧过头去，斯内普黑色的身影几乎和夜晚及身后的古堡融合在一起，而黑发及肩的脸则是苍白的和其呈现强烈的对比。

        「…什么事？」艾莉雅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后就转了回去。「确认我有没有再次变的透明吗？」

        身后的人沉默不语着，在半响后斯内普慢慢的走到艾莉雅的旁边，随着她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和艾莉雅一同看向黑湖，瞳孔却深幽的放不进任何东西和光彩。

        「……我一直不明白妳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斯内普突然开口，艾莉雅仍然看着黑湖，却微微的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不定。斯内普转过头专注的看着女孩，仔细的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

        「你知道，我其实也不明白你的，西弗勒斯。」

        艾莉雅苦笑的回应，眼神没有看着斯内普，而是垂眼看着地上的草。

        斯内普微微抿唇，眉头深深皱起，在沉默了一阵子后低沉的开口，说的话让艾莉雅的心微微一跳：

        「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了，而且说的很清楚。」

        艾莉雅想着斯内普的回应，理解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她猛然回忆起那段记忆。

        那时那个男人坐在地窖的客厅沙发上，漆黑的双眼专注的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幽暗又深不可测。

        “我是妳的了。”

        她记的很清楚。

        记得那声音说那句话时的语气是怎么样的沙哑和暗沉，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跳和惊慌逃跑，艾莉雅想也许过了多久她可能都无法忘记那个声音和情景。

        「…我想那只是个小玩笑而已？」

        ………

        「也许那时候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艾莉雅放弃般的闭上眼，叹了口气。

        「我想这对我们来说都只是徒增的痛苦而已，你没必要把我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西弗勒斯。」

        我害怕你也许永远等不到，从而永远无法平安，因为她已经无法再次接受伤害。

        听言，斯内普沉默了一阵子，艾莉雅无聊的拔起一枝草摆弄着，耳边是风轻微吹过湖水的水波声，以及小草摆动的声音。

        「我也这么想过，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划破了风，而他平静的承认，双眼不再去看着艾莉雅启唇道：

        「因为等我发现时，它早就已经这么想了。」

        斯内普的平安，来自于拯救他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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