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一章】美好的灵魂

当艾莉雅在与莉莉．伊万斯立下誓言后，她在一次观察斯内普时结识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那时她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暗处观察斯内普，而邓布利多则是拿着一本《今日变形术》翻阅着，而眼前的黑色身影正踱步的走来走去。

        「──跟他父亲一样平庸、傲慢，专爱违反纪律，喜欢出风头，吸引别人注意，放肆无礼──」

        斯内普烦躁的说着，黑色的袍子在来回折返时随风摇曳，而邓布利多头也不抬的打断了他。

        「你看到的是你自己预想会看到的东西，西弗勒斯，」他慢悠悠地扶了下眼镜，继续道：「别的老师都说那男孩谦虚、随和，天资也不错──」

        邓布利多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艾莉雅平静的退后往更深的暗处躲，瞳孔微微发亮却不引人注目，看着这位老者直到他接着开口：

        「──我个人也发现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听言，她在暗处看到斯内普抽了抽眼角，似乎是在忍住的不说些什么。

        而椅子上的长者则是翻过一页书，仍然头也不抬地说：「替我注意奇洛，好吗？」

        ……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显示着痛苦和挣扎，艾莉雅在观察他许多次后才发现，他只会在邓布利多面前展示出他这些许的情绪。

        待斯内普不语的走出办公室，艾莉雅也眨了下眼，准备默默的离开，然而却被抬头精准看向她的邓布利多叫住：

        「那位在暗处的客人，要喝杯茶吗？」邓布利多随和的开口。

        艾莉雅微微眯了眯眼，在一番考虑后缓缓的从角落的暗处走出来，语气略微不满的说：「我以为我已经成功了。」

        在看到来人后，邓布利多关上书本温和的笑着，眼角拉起了几条皱纹，然后他起身邀请艾莉雅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才回应道：「妳的确差点成功了，小姐，如果我再慢个几秒钟的话，」

        邓布利多指了指脑袋。「可能我这老家伙的小秘密都会被妳挖个精光。」

        艾莉雅到椅子上坐下，浅浅的微笑犹如纯洁的天使。「我自诩不是那么邪恶的死神，先生。」

        在听到艾莉雅的话后，邓布利多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用微笑盖过，然后他微微欠身，为艾莉雅倒了一杯茶放到她前面，又变出了几盘饼干。艾莉雅顺手吃了起来。

        「我相信您是如此，大人。」

        艾莉雅挑了挑眉，满意的看着邓布利多转换的称呼，然后喝了一口茶。

        「那么能请问您尊姓大名，以及为什么来这里吗？」邓布利多也坐到艾莉雅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微笑的继续道：

        「我原本以为可能是汤姆那边的人，但直到我注意到您似乎并没有恶意后我就抛弃了这个想法。而且令我惊讶的是…」

        「您好像一直在注意西弗勒斯？」

        艾莉雅放下茶杯，回避了第一个问题，而对第二个问题毫不隐瞒的回应：「我的确是。」

        「通常一个人获得死神的注意是因为他即将面临死亡，」邓布利多猜测着，看着艾莉雅的双眼：「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大人。」

        艾莉雅觉得奇特，她挑了挑眉。「你似乎对我的身份毫不怀疑呢，邓布利多先生。」

        「我很相信妳，琼斯小姐。」

        听言，艾莉雅微微扯了扯嘴角抱怨自己的不谨慎，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偷看隐私不是件有美德的事情，邓布利多，尤其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我无意做这件事，小姐，我只是认为看着人的双眼说话是一件有礼貌的事。」邓布利多诚挚的道歉，然而艾莉雅完全没从这老人家笑呵呵充满皱纹的脸上看出什么真诚。

        「看来你挺不怕死的，先生。」艾莉雅不客气的说着，然后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神突然飘向远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也许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祝福，小姐，」然后邓布利多微笑道，那表情宛如他此刻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而非人人所称的那位伟大的白巫师。

        「可惜我的事情还没做完，也许等一切结束，我会再次见到妳呢？」

        艾莉雅喝了一口茶。

        「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和蔼的笑着，挥挥手赶走此刻的气氛后才道：「我想话题扯远了。那么请问妳来看西弗勒斯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即将死了吗？」

        「我以为你刚刚已经看到了。」艾莉雅不满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着。

        「妳那极高的能力让我并没有看到多少，艾莉雅。」

        艾莉雅觉得好笑，心里越发对这位老者不爽和感觉有趣，她不住的扬起嘴角道：「我有让你直呼我的名字吗？」

        老人笑得开怀，伸手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妳也能叫我阿不思，我完全不会介意。那么，妳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没有任何需要告诉你的理由。」

        「妳和莉莉似乎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交易，」邓布利多回忆似的看着一旁，手一下一下的抚着长长的胡子，看起来非常苦恼。「也许西弗勒斯会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我看到的不多，但或许告诉他会有帮助……」

        艾莉雅觉得自己眼角抽的厉害，她忍住巴死眼前老人的冲动，嘴角扬的无敌高的笑着：

        「死老头子，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艾莉雅，请告诉我。」

        …………

        在那次的熟识后，艾莉雅偶尔会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喝茶，她不得不承认，他办公室的甜点真的非常的对她胃口。

        在几次下来，邓布利多认识到了关于“死神”的一些事情，每当说到这个话题他总是会突然深思，然后过了半响又回归成和蔼可亲的老人，艾莉雅看着他分裂般的变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

        「艾莉雅。」

        那天艾莉雅吃完一顿霸王餐后准备离开，却被邓布利多认真的语气叫住，她回过头看向这位老者，发现他满面愁容，看起来也虚弱无比。

        「怎么了？」艾莉雅平静的问着。

        只见邓布利多眼神沉了下来，他被着手站在办公室中央，在思索了一番后他才慢慢开口：「…如果要成为…死神，需要什么条件？」

        艾莉雅眨了眨眼，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

        「这就是你一直在苦恼的事？」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放弃的闭上眼缓缓承认：「…是的。」

        「成为死神并不是一件好事，邓布利多，」艾莉雅回应：「无论你想做什么，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我看到了妳成为死神的过程，」邓布利多慢慢道，双眼透过半月形眼镜认真的看着艾莉雅。「如果……只要能见“祂们”…也许就有机会。」

        艾莉雅闪过了一个邓布利多的回忆瞬间，她眨了眨眼，看到这位老者充满悔意的眼神。

        「那么你的计画呢？」艾莉雅别过眼问着，不去看他。「我不清楚这个计画的内容，但多少能猜到它的重要性，你就要这么放弃吗？」

        听言，邓布利多思考着，在想清楚后慢慢回答：「计画…已经差不多了，等所有拼图都拼在一起，哈利迟早会明白所有事情，然后推动计画完成。」

        艾莉雅挑眉，她对于这整个计画并没有什么兴趣，光是自己的事情就够复杂了，没必要掺进另一件复杂的事。除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外，她从未让自己踏进这个计画的小圈圈里，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进展到了哪个部分，只是隐隐有些猜测。

        她明白他想成为为死神的原因，而且世界的一切他也安排好了…

        艾莉雅沉思着。

        「那么我只能提供你一些资讯，」最后，她这样回答。「要见到“祂们”，只能在一个人死亡后，灵魂分离出□□，然后不被我带走，他们就会接手我的“漏网之鱼”。」

        艾莉雅看到了邓布利多眼里的期盼，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却仍然继续道：「接着要和他们说什么，是你的事。」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离开了，粒子消散在这间偌大的办公室中，而邓布利多愣愣的望着地板。

        而艾莉雅没有意识到这个资讯，究竟有多么大的影响。

        …………

        她只是继续观察着斯内普。

        这个人的灵魂依旧充满不安和扭曲，在他们成为“黑魔王”的人彻底回来后，他的面色显的更加苍白无力，压力仿佛随时都能压垮他。

        每次当她以为他将死在黑魔王的折磨下时，他总是在昏迷清醒后缓慢的将自己疗好伤，或是在艾莉雅偷偷的帮助下治愈，然后隔天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上课，那让艾莉雅无比佩服这个人的毅力。

        唯一不满的是，斯内普的灵魂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痛苦，这让艾莉雅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计划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但她并没有去窥探他想法的打算。

        因此她的资讯并不完全，也鲜少听到他与邓布利多的对话，而且在邓布利多知道她后，这老人家都有意无意的阻挡她听到一些事情。不过之前艾莉雅对此并不在意，她只是来看看这个操劳过度的魔药教授，也无法对这里发生的事做出任何改变。

        直到她亲眼看到，邓布利多死在了斯内普手下。

        她看到那个黑色身影在杀死最了解自己的人后，将所有的悲痛和绝望都吞进的肚子，封闭自己的大脑，对所有人表现出愤怒和表面的忠诚。

        她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什么表现出样的情绪才对。

        她还不能出现。

        那是她那时候的想法，然而她抑制自己，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知道。

        在邓布利多被杀死的那个夜晚，艾莉雅站在他的尸体前冷眼的看着。细微的雨打落在她身上，打湿了她的黑裙子和脸庞。

        艾莉雅端直的站着，手背在身后，在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后，她伸出手将邓布利多的灵魂从身体拖拽出来，然后打了个响指。过程中她的眼神始终平静到吓人，直到邓布利多的灵魂清醒。

        ………

        「你利用了我。」

        在邓布利多清醒的第一个时间，艾莉雅轻声的开口，那声音细微到被雨声盖过，然而邓布利多听到了，他垂下了眼不去看她，那半透明的身体缓缓飘着，身下是他自己摔的粉碎的尸体，沾染着草地和雨水。

        「我只是让西弗勒斯拥有更大的发挥。」

        「…我明白，」艾莉雅说着，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颊上，看起来像是在哭泣，但她却是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你只是将每个棋子都拥有最大的功效，然而…这之中有了死神的介入。」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透露出一些后悔：「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你明白有我的存在后所执行的计画会造成多少人提前死亡吗？」

        她若没有出现喝邓布利多邀请的茶，不让他猜到她与斯内普的羁绊，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或是不会那么的…遗憾。

        许多人因为这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更改了寿命，或长或短，一切只因为艾莉雅在无意之下成为了邓布利多计画中的一部分。

        「我相信…西弗勒斯，艾莉雅。」邓布利多说着，眼神充满坚定和信任。「他的信念无比强大，我什至认为自己愧不如他，他能完成所有交代的任务，那能避免更多苦难和死亡。」

        艾莉雅皱着眉听着这位老人躲避了她的的话所做的回答，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这位灵魂。「我会让你去和“祂们”说。然后…我相信你绝对欠我一个大人情，邓布利多。」

        她化为粒子离去，那速度像是不想在他身边再多待一秒。独留这位灵魂在滂沱大雨当中，所有的雨水都穿透过他透明的身影。

        「…我知道。」那灵魂轻声说着。

        ………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听闻，在邓布利多和“祂们”见面后，成为了一段时间的死神。随后，他因为参杂死神的那个“计画”，而被祂们永远的，囚禁在那个白色的空间当中。

        她偶尔会去看看他，然后继续的看着斯内普，只是她变得比以往更小心，避免祂们发现她身上的誓言痕迹。

        她就这么如此，直到斯内普即将死的那个夜晚亡。

        那时的艾莉雅正在囚禁邓布利多的空间中待着，那里的雪白空间变成了王十字车站，艾莉雅听邓布利多兴致勃勃的说着哈利将这里变成这样时的过程以及他们的谈话内容，眼睛毫无兴趣的看着四周。

        然而当邓布利多讲到一半时，艾莉雅的双眼突然的睁大，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的，猛然看向了邓布利多。

        「…他…他快死了，」艾莉雅的眼神闪过一丝空洞而迷茫，像是看着邓布利多却又像是在看别的。

        「我听的到他灵魂的哭嚎…而我得…我得去见他……」

        邓布利多听言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艾莉雅说的是什么，接着他收起调皮地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这不是妳一直想做的吗？」邓布利多背着手，从刚刚的开心状态变成一位睿智的长者。「我观察過妳的眼神，它已经不再是透过他看着某个人，而是真正的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艾莉雅听到邓布利多说的话，觉得可笑的笑出声，接着轻声的反驳：

        「我想你看错了，阿不思。」

        随后她从长椅上起身。「我得走了。」

        邓布利多耸耸肩不再言语。

        艾莉雅不去理他眼里的不信，她化为粒子离开，那黑紫色的光芒穿越了空间和时间，慢慢的飞着，渐渐聚拢在尖叫屋室内的一片小角落。

        那是一切的开始。

        她在黑暗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斯内普，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放松却仍然浑沌不清的灵魂，艾莉雅紫罗兰般的双眼淡淡的发亮。

        她得救活他。

        然后在她以为的想法里，用永恒的生命报复他，像她之前所想像的那样。

        那一刻，她便即将从当了二十多年的旁观者，真真正正的成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生命中的一员，因为自己的誓言。

        她拉回思绪，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站好，并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而有礼。

        「您好，先生。」女孩开口，声音悦耳却平淡冷漠。

        她脑海里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和莉莉．伊万斯所立下的那个牢不可破咒，心里有着淡淡的、奇异的感觉。

        “──妳愿意接受西弗勒斯在面临死亡，灵魂依然痛苦时，成为救活他的那个人吗？”

        “我愿意。

        ………

        “妳愿意在他再次活起来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帮助他直到他灵魂平安吗？”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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