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九章】永远的娱乐

伦敦的天气始终都阴雨绵绵，斯内普裹着自己麻瓜样式的黑色大衣抵御风寒，他暗中施了一个忽略咒，走进一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在一连串令他烦躁的操作下到达了底地下的魔法部总部。

        魔法部寄来的信函通知斯内普两个礼拜后举办颁奖仪式，而在斯内普的要求下，魔法部只好对于仪式只采取了领奖签字的简略程序，整个过程的见证人只有魔法部部长和几名负责的巫师而已。

        在斯内普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他将勋章随意的放进口袋里，走到八层正厅的壁炉准备回到蜘蛛尾巷的家时，一个略微欣喜的声音叫住了他。

        「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一阵子后仍然回过头，黑着脸看着远方表情喜悦的哈利，此刻这位大男孩正晃着手的和一身低气压的魔药学教授打着招呼，绕过了繁忙的巫师群来到了斯内普面前。

        「……我并不记得我们有如此和睦的关系，波特先生。」斯内普压下自己的不耐烦冷冷的说着。

        「呃…的确是，我只是很高兴您接受来领奖，教授。」哈利挠了挠脸颊说道：「也许您还没吃午饭？」

        斯内普扯出一个假笑。

        「我想我并没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共进午餐，救世主先生。」

        话音刚落，哈利便见到眼前的斯内普毫不犹豫的踏入后方的壁炉离开，只留下自己愣愣的看着面前充满灰尘的公用壁炉。

        ………

        哈利皱了下脸，觉得要和斯内普好好相处实在是一个极其困难的挑战，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却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女孩正徐徐的向他走来。

        待哈利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孩站定到他面前后，他观察着眼前女孩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黑色高筒靴，双手背在身后有礼的站着。

        哈利思索着自己似乎从来没看过这个人，而嘴里问道：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好，波特先生…久仰大名。」女孩微微笑着，觉得自己这样的开头很是搞笑，但她仍然继续道：「抱歉这样唐突，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也许我能请你一顿午餐？」

        哈利眨了眨眼，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女孩，猜测她的年纪是否和他差不多。「嗯……好的？」他不确定的回答，然而在看到女孩毫无恶意的眼神后，哈利放下心来的问道：

        「那么请问妳是…？」

        眼见女孩笑了起来，紫罗兰般的双眼闪闪发亮着。

        「艾莉雅．琼斯，先生。」

        …………

        哈利和艾莉雅来到了破釜酒吧享用午餐，艾莉雅在进来时明显顿了一下，引来了哈利奇怪的视线，艾莉雅只好没事的笑了笑，随着他走到了一桌安静的角落里坐着。

        待点餐完完后，餐点很快的就送了过来，哈利矜持的看着艾莉雅，似乎很想赶快知道艾莉雅究竟想问什么问题。

        「呃…请问…妳是想问什么问题吗？」

        艾莉雅丝毫不动她面前的餐，点头的回应：「是的，是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事。」

        「阿不思？」哈利皱着眉，有些警戒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恕我直言，但我并不认为妳能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

        见眼前的男孩心生疑虑，艾莉雅暗自叹了口气，明白这不会是一场简单的谈话。

        但她必须从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身上，问出关于他曾经在“那个空间”的事情。

        「…我只能告诉你，先生，我完全没有任何恶意。」艾莉雅看着哈利，清楚的说着：「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相信我接下来所说的内容。」

        看着诚心的艾莉雅，哈利抿着唇思考着，最后勉为其难的点头，随后便看到艾莉雅松了口气的表情，并且说出了令他惊讶的事实。

        「那么，我想我们得先从你和阿不思在“王十字车站”的那段记忆说起，波特先生。」

        …………

        她从未想过在斯内普以外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就在那晚她无预警的离开斯内普后，她发现她始终无法进入囚禁着邓布利多的那个雪白空间。

        那地方似乎被幽暗的气息笼罩，隔绝了所有灵魂和生灵。

        在几次尝试无果后，艾莉雅随着时间漂浪了一阵子。除了在卡德马死后的那段日子，艾莉雅已经很久没有像过去一样毫无目标的飘流，她就这么无意识、无思考的流浪着。

        而就在她认为自己将会逐渐因为誓言的反噬而消失时，她发现被自己捏碎的右手正慢慢的生长，像玻璃黏合般的一日一日的增长着，直到完全的和过去无异，只是红痕依然存在。

        起初她是开心的，尽管她不明白右手生长回来的原因，但完好的感觉让她欣喜，在确认右手不再破裂后，她尝试的去看看斯内普，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她感到绝望。

        当她去看斯内普时，他正在蜘蛛尾巷的家，门口站着两位年轻的小巫师。她藏在暗处看着，并适时说服斯内普同意梅林勋章的颁授时，一声熟悉细微的破碎声将她瞬间的拉回现实。

        那时她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措的看着地板，最终她皱着眉，在斯内普关上门时化为粒子的离开那个家，逃到了霍格沃兹的黑湖，失望的看着自己再度破裂的右手，心里隐隐的有了个推测，然而那个推测却令她愠怒的咬牙，再次对于自己过去的错误感到十分厌恶。

        就在那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想再次到邓布利多那里去，那里始终温暖和明亮，然而被幽暗包裹住的原因让她始终尝试不进，她想到和死神对峙的那晚“祂们”使用的似乎是邓布利多的声音，也许和其有直接的关系。

        然而她目前仍然进不去，直到她想到了哈利波特。

        尽管那机会微乎其微，但艾莉雅仍然想尝试。

        如同现在，艾莉雅只身站在黑湖的岸边，此刻已经是夜晚，她细细回想这早些时候和哈利的谈话。

        「我只觉得自己要死了，」那时哈利说着，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但事实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脑海和身体分离了。」

        很好，非常模糊的线索。

        艾莉雅站在草地上头疼的按着太阳穴。

        哈利与邓布利多的会面在朦胧的魔法地带，介于生和死之间，而那是艾莉雅无法企及的。

        她和邓布利多，本质上就是两个死去的灵魂。

        她无法透过模糊的灰色地带进入到邓布利多的所在，但那却是目前唯一能够进入的方法。

        在人情这样的事实后，艾莉雅无力的蹲下，将自己紧紧抱住，试图从自己发冷的身体中找寻一丝温暖，右手颓丧的垂在一旁。

        「……我需要见你，阿不思。」艾莉雅喃喃道。

        知道所有一切的唯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将这利用到极致的也同样是他，邓布利多是她的朋友和交易者，那白色空间是她在离开斯内普后唯一能够倾诉和使自己平静的唯一所在。

        那么也许，她能称之他为挚友。

        顷刻间，周围的声音变得宁静，她的耳边不再有黑湖被徐风吹拂的水波声，以及森林在风的乐舞下传来那寂静里的舞曲。

        变了。

        艾莉雅缓慢的抬起头，无力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的周围是一片明雾，雪白的景色在雾的包裹下有着朦胧的形体。

        她想起了哈利对于场景的描述。

        「阿不思？」

        她轻声喊，却无人回应。

        「…大…大人…」一个熟悉又虚弱的声音传来，让艾莉雅眯了眯眼，她起身谨慎的朝声音来源走去。「也许艾莉雅……已经娱…娱乐您…够久…久了……」

        艾莉雅紧张的握住手，一步步的穿越明雾，直到看见那由雾所形成的景象。

        『然后我就要给她自由？』

        那似乎是两个人影，一个身穿袍子的站在另一人面前，而说话的那人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的锁住，艰难地说话和喘息着。

        艾莉雅非常明白那两个人是谁，她凝重的看着他们，并且仔细聆听接下来的对话。

        『“重生石的产物”，这几个字你难道没有听懂吗？邓布利多，还是你的脑袋已经随着时间而变得愚笨了？甚至还去帮助她？』

        那个如同众人的声音语气自大讽刺，艾莉雅不满的看着那人影，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她困惑。

        只见那袍子的人影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个童话是怎么说的……啊……“但她因为并非真正存在，生死间的不合常理令她十分痛苦。”』

        在语落的那刻，艾莉雅的思绪回想起最初从重生石显现的感觉。

        那时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直到她看进了卡德马恋慕的眼神，和他的期许。

        艾莉雅感到浑身发冷。

        『重生石映射出卡德马记忆里的艾莉雅．琼斯，而不是她真正的灵魂…』

        不………

        『那难道不是我永生当中最大的娱乐吗？而且她永远都不会发现，以为自己的确是从重生石里复活的。』

        ……谎言。

        下一刻，由雾所呈现的情景被打散，回归明雾之中，而艾莉雅的眼神不曾移开那片云雾。

        「……我很抱歉，」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从艾莉雅身后传来。「挣脱需要一些时间，那无法让我即时的…制止脑海里的东西。」

        …………

        艾莉雅沉默着，邓布利多也慢慢直挺身的站着，看着面前的女孩。

        「“………妳不是我的艾莉雅。”」她喃喃着，回想起卡德马的话，想起了她的爱人眼神日复一日变得灰暗无光。

        所以他丢弃了自己用重生石造出来的幻想，投入了死神的怀抱，去找真正的艾莉雅．琼斯。

        「结果我就连存在都是一个谎言，是吗？」艾莉雅始终背对着邓布利多，瘦弱的肩膀无力的垂着。

        她永远都逃脱不过被同一个灵魂所折磨。

        那是她存在的意义。

        …………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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