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网 > 师尊她又翻车了[快穿] >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婚宴上这一出,着实叫所有人始料未及。

        慕音一手扶着晕过去的启蛰,她提高声调:“今日之事,皆因慕某管教弟子不严所致,还请诸位见谅。凡有受伤的道友,劳烦在青仪派先歇下,在下即刻请人来为诸位察看伤势……”

        一旁黎阙亦替她赔罪:“诸位,着实是对不住,还请各位见谅,日后待我备一份薄礼,以示歉意。”

        二人一个是青仪派长老,一个是掌门,宾客不便开罪,只得看向昏迷不醒的启蛰:“不知慕仙尊这位弟子好端端的突然入魔,是怎么回事?”

        慕音又如何清楚。

        但这种时候,她绝无可能将尚未及弱冠的青年推出去,只故作镇定道:“半月前本尊这位弟子曾随我到魔渊走了一遭,亲手斩杀一头蚀日兽,想来是为其所伤,不慎沾染了魔气,这才会走火入魔。”

        “本尊自会寻法为其医治,还请诸位看在孩子年幼,为的是保三界太平而受伤的份上,高抬贵手,宽恕他这一回。”

        黎阙向来站在慕音这一头,眼下也不例外:“阿音此话不假,当时若不是她这位徒弟当机立断,斩杀了蚀日兽,只怕在下也无法轻易脱身,更不可能首尾俱全地站在此处与阿音完婚,劳烦各位卖黎某一个情面,莫要再追究此事。”

        二人一唱一和,这些宾客哪还好意思开罪,只乐呵呵道:“真不愧是慕仙尊的弟子,年纪轻轻便剑意脱俗,当真叫我等自愧弗如。”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待他日这少年醒了过来,老夫定要寻个机会再与他切磋一二。”

        慕音一颗心全然系在昏迷不醒的启蛰身上,无瑕应付这些半真半假的恭维,幸而有黎阙替她周旋,又唤来仙侍,将他们安排在青仪派各处歇下。

        之后,考虑到启蛰一身的魔气,恐他醒来后会再伤人,便将其关押在离主峰最远的白鹿崖,并以玄铁制成的镣铐,困住他的双手双脚。

        往日意气风发的青年,顷刻间沦为阶下囚般模样。

        黎阙看着眼眶微红的慕音,猜出她心绪不佳,他低声安慰:“阿音不必伤神,你的弟子便是我的弟子,待我为启蛰寻到良医,他定会好起来。”

        他又牵过她的手,在慕音额间轻落下一吻:“相信我,好吗?”

        慕音这下不止是眼眶红,连脸颊也微红起来。

        她与黎阙相识千年有余,初见时她是毫无根基的新弟子,他是人皆敬仰的掌门之子,亦是照拂她的师兄。

        二人一起修行练剑,斩妖除魔,不觉间互生情愫,待黎阙表白心意之后,慕音却并没有答应:

        “如今你贵为掌门之子,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若与你结为道侣,定会叫人觉得我是攀上了高枝,你且等着,等哪日我与你平起平坐之时,再来与我求婚。”

        彼时慕音说这番话,很是有几分少女气性。

        黎阙竟真乖乖等了她近千年,等到慕音弟子坐上长老之位,旧长老仙逝,他名正言顺地继任掌门之位。

        本来这个时候,二人本就该完婚,谁知正逢魔界大乱,二人忙着料理诸多事务,婚事一拖再拖。

        之后十几年,慕音将雪湘遇人不淑的悲惨经历看在眼里,对婚事生出几分动摇的心思。

        黎阙一如既往等她,等到慕音终于不再动摇,答应与他成婚,偏又在大婚之日,出了这么一桩始料未及的意外。

        二人身上穿的是绛红喜袍,慕音头顶的喜帕还笼在凤冠之上,此刻终于支撑不住,滑落至脚边。

        她这才想起,二人还未来得及拜堂,黎阙却显然以她的夫君自居。

        譬如方才那一吻,从前的黎阙发乎情止乎礼,鲜少会这般主动。

        慕音低下头,她轻声道:“好,待启蛰病好之后,我再与你完婚。”

        可惜启蛰这一身的魔气,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祛除。

        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纤瘦青年,慕音摩挲着袖中那瓶堕仙,脑海中再次浮现方才医仙书茗的那番话:“慕仙尊,令徒身上的魔气,只怕与被蚀日兽所伤并无干系,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魔。”

        慕音手中的茶盏险些溢出茶水来,她看向书茗波澜不惊的脸色,意识到对方并非说笑。

        慕音想也不想就要辩驳:“不可能,启蛰他的母亲乃是本尊昔年好友,本尊亲眼看着她修炼成仙——”

        话说到一半,慕音沉默了。

        诚然,她知道启蛰的母亲是仙,却并不知晓他的生身父亲是否真的只是凡人。

        但倘若他的生父是魔,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雪湘消失多年,她找遍仙界人间都无法寻见她。

        怪不得启蛰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能够剑术碾压门中弟子,连旁人避之不及的蚀日兽,也能轻易斩杀。

        慕音的脑子有些乱,只听得书茗宽慰道:“慕仙尊也不必太过忧心,令徒走火入魔昏迷不醒,正是因为他心中排斥入魔这一事,陷入与魔魇斗斡之中,若你甘愿救他,尚且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之后,她拿出一蓝一粉两个瓷瓶,说出在慕音脑海中盘旋了数百遍的话:“仙尊可要记住了……待入魔之人饮下堕仙后,与其灵身相合,便可一起进入魔魇之中……”

        叮——

        一声镣铐清脆作响,将慕音自回忆中惊醒。

        原来是躺在床上的启蛰动了动,似有快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依旧面色苍白,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显然被困在白鹿崖的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好。

        不能再拖延了,握紧手中的粉色瓷瓶,慕音下定了决心。

        他是人也好,是魔也罢,都是自己亲手抚养数十年的弟子,慕音绝无可能置之不理。

        转身走到桌旁,她从粉瓷瓶中取出一粒赤红色的小药丸,放入青花盏中,随后往杯子里倒水将其化开。

        药丸变成一杯散发着淡淡酒香的堕仙饮。

        慕音闭上眼,她深吸一口气,忽听得身后传来青年低哑的嗓音:“师尊。”

        她心头一惊,忙回过身去,才发觉他依旧双眸闭阖,眉头低锁。

        想来方才那一声,不过是他昏迷不醒中的低呓。

        “师尊恕罪……弟子并非有意……坏了您的婚事。”他闭着眼,断断续续说道。

        自己都伤成这般模样,还惦记着她的婚事。

        相比之下,慕音突然发觉,自己这个当师尊的,这些年对弟子实在关心太少。

        她再次看了一眼杯中的堕仙。

        没有时间再迟疑,慕音将上前将杯沿递到启蛰的唇边。

        可他似乎没有知觉,并不会主动喝慕音杯子里的东西。

        “启蛰。”慕音不得已试探出声,“张嘴。”

        青年竟真的顺从她的话,张开了菱形薄唇。

        慕音手一抖,将整杯全灌了下去。

        一半灌进启蛰唇中,一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流到外头。

        慕音生平,从未有过这般手忙脚乱的时刻。

        她生怕他喝得少了,药效无法发挥,便忙用手指捧着他的脸,将洒出来的药水全数勾回他的唇中。

        眼瞧青年眉头一皱,胸前起伏不定,似乎又要将药水咳出来,慕音急急忙忙捂住他的唇:“不准呛出来,全喝下去!”

        幸而他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青年喉头动了动,乖巧地咽下所有药水。

        慕音松了口气。

        眼下,重头戏才开始。

        慕音并非全然不谙世事之人,她当然知晓二人要做的事,意味着什么。

        但总归是已经没有退的余地。

        堕仙已经开始发挥药效,青年原本苍白的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正当慕音犹豫着是先解他的衣带,还是自己的衣带时,启蛰幽幽睁开了眼。

        一双方才呛红了的眼,黑白分明水润似浸。

        他似乎对眼前的局面并不清楚,伴随着镣铐的清脆声响,青年挣扎着要坐起来:“师……”

        师什么尊,天底下哪有师尊,会亲手给弟子下药?

        慕音一把将人推回去,慌不择路地用唇堵住他要说的话。

        ……

        青年身躯如同被什么封印住般,彻彻底底动弹不得。

        他眼眸中的情绪,由起初的震惊,逐渐化作迷茫,最后是淡淡的自嘲。

        果然,就算是在梦境当中,他也是这般的龌龊不堪。

        启蛰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一把将人推来。

        慕音好不容易抛下的羞耻心和伦常,被他这始料未及的一推,再度回到了身上。

        “出去!”青年低声呵她,微颤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狼狈。

        慕音被这道低哑中带着怒意的声音给吼懵了。

        她睁大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乌发凌乱的青年。他亦瞪着她,像一只被逼到绝路,恶狠狠的狼崽子。

        往日对她说一不二的弟子,竟然敢……吼她?

        慕音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瞬时都烧腾起来,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为人师表的自尊,冷冷笑道:“你当本尊愿意,若不是你身为我弟子,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也与本尊无关。”

        即便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也与她……无关。

        这回的心魔,当真是会戳人心窝子得很。

        青年眼眸之中,覆上一层细蒙蒙的寒冰。

        他闭上眼,不敢去看眼前人,唯恐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生出不该有的妄想,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那心魔并未安分下来,只听得窸窣动静过后,她的身躯又靠近过来。

        慕音倘若是循着本心,当然是要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

        可是她不能,也不可以看着他就这样入魔。

        当年雪湘临终前的嘱托,慕音并没有忘。

        不过是灵身相合而已,待事后给启蛰饮下忘仙,他便会忘得一干二净,自己依旧是这青仪派的长老,二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襟薄衫被香汗浸湿,慕音一颗心几乎快要冒出嗓子眼,面上却依旧维持着自欺欺人的平静。

        直到长剑铮鸣出鞘,横在了她的脖颈之间,慕音这份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出去。”青年哑着嗓音,分明虚弱得快要倒下去,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紧她。

        慕音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上前半分,他的剑便能割破她的喉咙。

        她没有后退,只轻声问:“启蛰,你拿剑对着我?”

        青年没能回话,他面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是堕仙正在发挥药效。

        眼前虚妄的心魔,和往日那个不苟言笑的师尊,似乎逐渐重叠起来。

        意识不甚清明,他晃了晃头:“师尊?”

        “倘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顺尊,那就把剑收回去。”

        慕音说着,缓缓拔下发间的白玉簪。

        柔顺浓密的乌发如同上好的绸缎,尽数倾下散落开。

        粉面桃腮,肤如新荔,本该是清冷的容颜,落入他眼中,莫名沾上几分欲念的气息。

        一直被克制在心底的那头恶兽,此刻终于露出獠牙,在青年心头蛮横撕扯出一道口子。

        “师尊。”他压低的嗓音里,多了些复杂难辨的意味。

        哐当一声,不沾尘埃的洗心剑落到了地上。

        慕音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人握紧了手腕。

        他的力度很大,大得几乎快要将慕音的手腕捏碎般,叫她无法挣脱。

        很快慕音便意识到,这才仅仅是开始。

        她从未被人如此炙热,而又毫无章法的胡乱亲吻。

        青年显然是头回做这种事,动作很笨拙,本能却极其凶狠。

        慕音方才察觉,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仰望着自己的小小少年,早已挺拔高过她一个头。

        以至于他跪坐于床榻之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下来之际,慕音竟只能仰着头承受。

        往日循规蹈矩的弟子,眼底带着红意,在她唇上辗转碾压,周身冷冷的清竹香,将她一寸寸侵占。

        慕音忽然慌了。

        有些事,想的时候和亲身体会起来,完全是两回事。

        她本能地心中生怯,想要临阵脱逃,却为时已晚。

        ……

        启蛰的手腕脚踝皆被玄铁打造的铁链锁住,他每动一下,这些铁链便啷当作响,清脆生在木屋内回荡,掩住旁的动静。

        慕音觉得这锁链不像是在惩罚他,更像是一声声在惩罚自己。

        惩罚她养徒不善,疏于管教,呜……还惩罚她罔顾纲常伦理,竟做出引诱弟子这等事。

        到了后来,慕音已经生出这些多余的念头,只有唯一的想法——书茗说得没错,她这位弟子,果然是魔。

        只有魔,才会坏得这般无师自通。

        ……

        慕音的意识逐渐模糊,只听得启蛰一声声满足地唤她师尊,极其大逆不道。

        幸而堕仙开始发挥作用,慕音得意昏昏沉沉闭上眼,不至于面对这不堪的场景。

        待启蛰终于歇下,已是天黑之后。

        因着堕仙的药效,他一闭上眼,就再没醒来。

        慕音撑起前所未有的酸软的身躯,从他怀中坐起来,在床头点上一支书茗给她的安眠香。

        据书茗所说,此香能让二人更顺畅地进入魔魇之中,且在安眠香燃尽前,中药之人都无法醒过来。

        支上安眠香,慕音原是想捡起落在地下的衣衫穿上,谁知它们碎了一地,哪里还穿得?

        慕音只得作罢,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条水色长裙勉强披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是再没有力气,和衣睡在了自己的弟子枕旁。

        ……

        山水如画,粉墙黛瓦的江南小镇,多日春雨连绵之后,终于难得放晴。

        一片被雨水浸透,几近透明的粉瓣桃花自枝头飘落,在风中接连打了好几个旋儿,落于女子软嫩白皙的掌心之中。

        站在桥头的花杳杳正盯着掌心那瓣花出神,迎面身穿蓝布衣裳,提着菜篮子的张家大媳妇儿秀莲走过来,扯着她一贯的大嗓门儿道:“李掌柜家的,又在这儿愣着做什么呢?走走走,听说王员外家有热闹,去晚了可就看不成了。”

        花杳杳收回手,任那片花瓣飘落到桥下随波逐流。

        她侧过头看向来人:“什么热闹事?”

        “咳……”秀莲走近来,难得压低声音,生怕叫人听去了般。

        “就东街街口那王员外,你知道吧?听说他们家最近出了怪事,先是家里那条黑狗连夜犬吠不停,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是他家那孙儿媳妇,前些日子高烧一场,便躺在床上起不来,成日水米不进,颠三倒四说些胡话,你说怪不怪?”

        见花杳杳一张白净娇嫩的小脸没有变化,秀莲又卖了个钩子:“这还不算呢,咱们先去,他们家闹鬼的事我边走边跟你讲,只是你这夫君成日在外头做生意不回来,你听了,晚上一个人不会怕吧?”

        花杳杳偏了下头,她并不言语,唇角却勾起一抹笑。

        花杳杳总不能告诉秀莲,她就是妖,天底下哪会有妖怕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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