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打斗
沈萧算计着时辰，黑衣卫是一个时辰前派遣出去的，且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且一个时辰内想来也足够叫沈苍越丧命于密林之内。沈萧心下颇有一番计较，挥别了一同入猎场的武将们，踱着马往那密林而去。
却未料这一走，途中并未瞧见沈苍越的尸身及其兵器之类，反倒是远远瞧见沈奕及其五皇子府的小厮。
沈萧稍稍敛去面上奸计得逞的惬意，微沉着脸色上前与沈奕寒暄。
“今儿个谢过五皇弟谦让了……”
沈萧拱了拱手。
沈奕哂然一笑，“您是皇兄，臣弟谦让皇兄乃天经地义，皇兄何必言谢。”
言下之意，好似沈萧是全凭着今儿个他刻意放水才赢得头筹一般。
沈萧镇守边境多年、许久未卷入宫中这一摊浑水中，自是比不得沈奕这般沉得住气。一听沈奕这般言辞，气不打一处来，“胡说什么，本殿何须你刻意谦让？本殿镇守边境多年，莫说骑猎，便是杀过的人比起这围场里加起来的猎物要多得多，你有什么资格在本殿跟前叫嚣。”
沈奕闻言笑出声来，踱着马行至沈萧身侧，低语道，“皇兄总这般沉浸在往日功勋之中难以自拔，殊不知这儿是皇宫、并非是以刀剑论生死的战场，且皇兄如今兵权早已上交，你我便是一样儿的，皇兄无需这般仿若高人一等的姿态。”
沈萧被惹得彻底动了怒。挥动长矛便与沈奕过招。
沈奕虽不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勇者，却也不甘示弱，抽出长剑便与沈萧过起招来。
季昭月与沈苍越二人骑着马从密林而出时，便见着沈奕与沈萧二人骑在骏马上过招这一幕，略微诧异地相视一眼。
沈苍越忙扯下披风往季昭月身前一盖，低声道，“快些将面罩带上……”
此番季昭月入围场是背着皇帝与诸人的，若是叫沈萧与沈奕二人瞧见，定是会大做文章。
季昭月从怀中扯出面罩，往面上一覆，再加之披风遮掩，便是瞧得不真切了。
见季昭月掩去面容后，沈苍越才踱着马上前，见着沈萧与沈奕二人则拱手见礼，“今儿真是巧了，竟是能见着二位殿下。”
沈萧心下大骇，收下长矛，惊恐望去。
果不其然，面前的竟真真是活生生的沈苍越，高坐在马背上，发髻虽略微凌乱、额前卸下几缕鬓发，却丝毫不掩他丰神俊逸。
往下一打量，果不其然，身上沾了些许血迹。
沈奕亦是上上下下将沈苍越打量了一通，倒是不曾联想到刺杀身上，只笑了笑道，“看来今儿个沈首辅是猎着大的了，这血迹瞧着，即便不是猛虎也该是山豹吧。只是听闻沈首辅身子不适，也不知要不要紧。”
沈苍越笑着摇头，“林中出了些意外，这血迹便是那会子沾染上的，多谢五殿下关怀。”
见沈萧始终静默未语，沈苍越抬眼望了去，见沈萧面色似是不如往常那般，心下领有了一番揣测。
“二殿下身手极佳，今儿个在众人之中拔得头筹，想来皇上应当另有一番奖赏。”
沈萧略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本殿是风里雨里厮杀出来的，与诸位皇弟比试本就存着偏颇，哪儿还能收下这奖赏。”
沈苍越眸光微闪，笑着道，“从前如何皇上是不论的，只论今下如何。”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奕一眼，沈奕忙不迭颔首道，“是，沈首辅说得极是，父皇既是指了二皇兄与咱们比试，必然心里头有了自个儿一番计较，咱们不可揣测圣意，领受便是。”
“沈首辅身后这人是……”
沈萧不知何时竟是察觉到了季昭月的存在，笑着问询。
沈奕叫沈萧这般一提醒，也望了去。
季昭月高坐在小马驹上，低垂着头，玉容以面罩掩去，披风拢着挡着唇际之下。
沈苍越不露丝毫惊惶之色，侃侃道来，“这是我沈府的下人，随我进来侍奉的。”
沈奕托着下颌，面露些许疑窦，“下人？可是，本殿好似记着，首辅大人不曾带下人进来才是。”
沈苍越淡笑，“那定是殿下看走眼了才是。”
沈萧又质问道，“若真是首辅大人府邸的下人，为何藏着掖着见不得人？倒是把面罩摘下来让我一瞧究竟。”
沈苍越敛去面上笑意，眸色沉了沉，“我府邸的人，见的人、见不得人与否应当与二殿下无干吧。”
沈萧深觉被冒犯，面色也沉了几分。
季昭月见三方剑拔弩张，深知以沈苍越的性子定不会让沈萧冒犯。却也知晓这般僵持下去，只会越闹越僵，“回禀二殿下，奴才的的确确是首辅大人门上的下人，奴才之所以遮掩面容，实在是面容有损，狰狞可怖，怕吓着二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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