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识破

沈萧方才叫沈苍越下了脸面，而今又被这下人口口声声顶了回去，他性子素来矜傲自负，且以未来太子自居，自是怒不可遏，当即便出声呵斥道，“区区下人，也敢在本殿面前妄言？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季昭月忙不迭噤声，心底暗骂这沈萧果真是摆着好大的谱儿。

        沈苍越拦在季昭月身前，眸色微冷，与沈萧定定相视，“殿下身份贵重，何必与一下人较真。”

        沈奕乐得见沈萧与沈苍越二人起了冲突，远远地等在一旁。

        “天色不早了，皇上还在围场外等着，殿下应当不愿惹得皇上气恼罢。”见沈萧咄咄逼人，沈奕惬意看戏，沈苍越不得已摆出皇帝来。

        果不其然，沈萧一听闻莫要惹得皇帝气恼，当即便不再为难，冷哼了声骑着马儿离去。

        沈奕见戏收了场，也不再候在一旁，他专注地瞧了季昭月好一阵子，才笑着道，“首辅大人这下人本殿瞧着倒是好生眼熟。”

        沈苍越唇际轻扬，笑意却未达眼底，“五殿下，若是叫皇上等久了可不大好。”

        言下之意便是不愿多作解释。

        沈奕也并非不识趣之人。闻言便策马走了。

        待沈奕走后，季昭月才略微不安地看向沈苍越，“我总觉着沈奕好似认出我来了。”

        沈苍越安抚似地拍了拍季昭月的肩。

        “即便是猜出来了，若无实证他也不敢妄自张扬，如今皇上已是对他极为不满，且沈奕现如今也生怕触怒天颜，他不敢的。”

        季昭月闻言稍稍安心了些。

        二人一同策马离开了围场。

        回到围场外围，诸人因着刺客之事而今心下惴惴，皇帝更是被禁卫军护在后头。沈苍越见着如斯阵仗，忙知会季昭月去后头寻处帐篷换上衣物。

        沈奕与沈萧二人闻言刺客惊扰了圣驾，忙不迭请罪。

        皇帝摆了摆手，“朕倒是不曾见过刺客，只是你那位侧妃倒是伤的不轻。”

        沈奕闻言，下意识瞧向秦云，见秦云果真是一副刚哭过的模样，眼眶微肿，低声抽噎着。

        沈奕眸色深深，行至秦云身侧。

        皇帝见着沈苍越，神色愈发显得凝重，叹了一声问道，“沈爱卿，沈夫人如今踪迹未明，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沈苍越闻言，又瞧了瞧周遭诸人投来或是同情、或是困惑的眼神，心下登时便有了定断，他矮身跪下，拱手请罪，“是臣带了昭月前去围场与我一同狩猎，还请皇上责罚。”

        此话一出，诸人一众哗然。

        皇帝亦是微微愣住。

        征愣半晌后，皇帝则是沉下面色，质问道，“沈爱卿可知这围场素来是不允女眷进入。”

        沈苍越应了一声，“臣知罪，还请皇上惩处。”

        皇帝一时间也是无法，沈苍越对社稷有功，且多年来兢兢业业无不足之处，若因着这等事儿降罪，难免会惹得内阁诸多大臣心寒。

        倒是沈萧，除了起先的征然后，而今便是惬意得很，他恨不得皇帝狠狠惩处这沈苍越，也叫这人失了圣心，“儿臣听闻，这皇家狩猎是沈大人一手筹划，既如此，知法犯法……”

        季睿年见此，起身跪在沈苍越身侧，“皇上明鉴，小女自幼在老臣之下耳濡目染，原非寻常闺秀那般只晓得琴棋书画，她善骑射、剑术也是老臣一手指导，而今小女虽是嫁了人，可到底难抑天性，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掩唇轻笑，倒是破天荒地替沈苍越夫妇二人求情，“皇上，季大将军所言很是在理。且这也算不得大事儿，您倒不必过于气恼。”

        季昭月换了一袭女装回到围场外围时，便见着气氛一阵冷凝，又瞧见自家父亲与沈苍越跪着请罪，心下明了。她踱步上前，跪在沈苍越右侧，深深一叩首，“此番是臣妇哀求沈大人带臣妇进去里头开开眼的，臣妇愿领责罚。”

        原是想着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便罢了，却不想竟是被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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