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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是谁


刚刚出宫门的抚西侯夫妇被拦住,穆棠还未发问,车外嘶鸣的马蹄声便彰显了侯爷的不悦。

        无论宫里宫外,只要能容并驾齐驱的地界,那匹白蹄骏马便始终安静地守在长公主的车轿外,连同着侯府的家兵一齐环绕在那顶红木金顶的轿外,京城百姓无不侧目而视。

        “楚延霄,”沈月临的声音很冷,穆棠从没听过她的夫君这么与人说话,就像是含着冰渣子,下一刻,马鞭破空的声音炸响,周围响起人群的窃窃,沈月临压抑着怒意的嗓音再次响起,“滚开。”

        穆棠坐在轿子里,身边坐着一脸茫然的初桃,明显初桃也是看多了沈侯爷温和的含笑模样,乍一听见马车外的声线,有些陌生。

        轿帘拉得紧紧,轿内一缕紫述香袅袅,穆棠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并没亲眼看见沈月临的发怒模样,只听着声音,便能感受到定远将军之威仪,那些家兵的脚步如此沉重整齐,沈月临的黑马马蹄声清晰可闻,她甚至能闻见沈月临身上的血腥味。

        是了,七岁离京,十八岁才回都袭爵的沈月临怎会是简单角色。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前世被她钟粹宫处处欺负,沈府连带着也低进泥土,全然失了从前的钟鸣鼎食之傲然,只为她这么一个不管事不掌家的主母。

        …她不配的。

        就在穆棠觉得自己血气上涌,恍惚上头的时候,马车内壁被轻轻敲响,初桃率先反应过来,挡在穆棠身前,穆棠愣愣地看过去,脚踏处的厚帘子被微微卷起一个角。

        接着,一道瓮声瓮气的男人嗓音传来,伴随着那话语,一个黑布袋子被塞了进来。

        “将军让属下送东西进来,前面有个不长眼睛的拦路,将军气得很。”

        长公主看着马车内壁,抿唇微微笑起来,这是沈月临的副将沈致,从前被沈月临救了一命,便一直随身伺候着。

        她看着身前被初桃奉上来的布袋子,轻轻打开,两串被包得妥帖的糖葫芦映入眼帘。

        …所以是在吵架还不忘给自己买点东西打发时间吗?

        穆棠眨眨眼,她失笑,握紧坚硬的糖衣,直到那外壳的透明糖块被手心的温度暖到微微融化也没有放开,只用力握着。

        好像,一直握紧,就不会失去。

        长公主的车辇被前后家兵护在中间,更有定远将军沈月临亲自御马跟在左右,算是铁桶一般的存在,从前的沈府并不如此惊弓之鸟般,但自从新婚夜的沈侯爷醉酒惊醒后,抚西侯府的内外守卫便足足添了三倍。

        更别提那沈月临沈侯爷没事便自己出门巡逻,护卫王城不歇。

        就像是在防范什么早有预料的危险一般。

        这危险,似乎现在就在眼前。

        长街两侧站满了百姓,男女老少们看起来形容兴奋聚集在街边,空气奇异地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队伍前侧。

        这两个对峙的男人身上。

        一男子身着深紫色长袍,只用木簪简单束了发,他第一眼看上去很清秀,眉眼修长,偏偏含些狐狸长相,微微勾着唇,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笑意,但细细看去,又觉得那始终不变的笑意里藏着让人读不懂的冷意,紫衣男子始终笼着袖子,只笑眯眯地站在队伍前。

        而与他对峙的,便是近来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抚西侯沈侯爷了。

        沈侯爷看起来就没紫衣男子那么从容了,被挡路的沈月临皱起了眉头,他在边境长大,长久泡在战场中,身边自带一圈浓重的煞气,此刻右手紧攥着马鞭,眼中含着不耐烦和隐隐的怒意。

        “以为讨了陛下的欢心便有资格来冲撞銮驾么,”沈月临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身后安静的轿辇,胸膛起伏了下,随后更重地皱眉,低喝道,“滚开!”

        被当街驱逐的楚延霄毫无反应,至少他的表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沈月临骑着高马,居高临下地瞥他,楚延霄却也只是袖手,含笑仰头。

        这位金陵楚氏的嫡长子似乎自带一股沉寂之姿,让他能顶得住万军之首的微压。

        几个呼吸后,楚延霄注视着沈月临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甚至临街的百姓有些都未听清,但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沈月临的眸子骤然冷了下去。

        “沈侯爷,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利用好上天赏赐的机会。”

        语毕,楚延霄轻笑两声转身离去,他来去都是孤身一人,并不像世家大族的公子,但他气度非凡,那双眸子里仿佛永恒的阴冷笑意,让围观的群众们都纷纷避让,似乎谁都不愿意靠近。

        队伍再次行进,向着抚西侯府进发。

        “送过去了?”

        沈月临的身影随着身下的黑马行走略微起伏,他始终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致点点头,策马跟上:“公主没说什么——但收下了。”

        “玉儿喜闹,但不是这般闹法,被一届草民栏轿,必定是生气了,”沈月临沉沉地喘了口气,他有些苦恼,但还是下意识考虑娘子的感受,“你快些回府里看看午膳怎样了,糖酪先做好盛着。”

        沈致得令,带着一人先行从小道绕行回府。

        沈月临冷冷地看着远处的人群,方才楚延霄的挑衅很不简单,旁人或许只觉得这是对他天子夫婿的嫉妒,单纯的嘴欠,但重生归来的沈月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句“上天赏赐”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楚延霄会知道。

        前世的他在妻子早亡后动用了一切关系去查,最终查出了那天金殿上的始作俑者,但穆棠去世的打击让沈月临一度厌世,最终也并未将楚延霄置于死地,今生他有幸归来,第一时间派人前去金陵找人,却得到楚家大公子已于半旬前动身赴京的消息。

        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才换来这些接连而来的、与前世出入甚远的异事吗。

        不管怎样,沈月临的眸子暗了下去,他回头瞥了眼那顶轿辇,抿起唇。

        这辈子,谁都别再想碰穆琼玉一根手指头。

        前世多年的孤独生活中,金殿上的种种在沈月临的脑海中回放了无数次,他千次万次地假设过,如果那天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进殿时能更敏锐些发现那侍卫的不同之处,他的娘子是否不会受惊离世。

        若是他能更早地窥见金陵楚氏的狼子野心,阻止楚延霄的计划,他的玉儿会不会能活下来。

        这些回忆伴随着暗痛折磨了他无数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黄昏晴昼,他看着院子里的树,心痛都感受不到,只觉得一阵一阵得窒息。

        沈月临告诉自己,没有如果。

        上天却给他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在抚西侯沈月临的记忆里,他的亡妻,早逝昭阳长公主穆棠,永远穿着一件碧绿色的羽织长裙,站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倚在荷花池的栏杆边,一言不发,耳边的珍珠坠子随风微微晃着,有时隐入鬓间,有时又挂在雪白的耳骨上,穆棠看看池子里的金色鲤鱼,勾起嘴角,转头看着他笑。

        这是支撑沈月临前世活下去的信念,妻子死后他便生了断此残生的念头,但隐隐有种感觉告诉他,不能死,活下去。

        或许,再来一次,就是上天对他的嘉奖吧。

        穆棠坐着轿里,感受着轿辇启程,簌簌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轿便停下,半盏茶后,轿帘被掀起,映入眼帘的是沈侯爷的侧脸。

        那张闺阁女子们日思夜想的俊秀面孔,星子般熠熠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轿内。

        “娘子可受惊了?”

        沈月临轻勒缰绳,马儿脚步稍缓,男人的手搭在马车边缘,沈月临有一双云亭修长的手,但长久的军旅生活让他的手上多了不少形状各异的疤,配合着那流畅的手骨和深色的轿壁,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穆棠呼吸一滞,即使已经过了快一天,和沈月临相处繁多,但她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更何况年轻的沈月临就这么神采奕奕地站在她的面前,那个前世枯萎避世的抚西侯再次焕发了原属于他的风采,这让穆棠怎能不愣怔。

        “我…”穆棠抬手想碰碰沈月临搭在车壁的手腕,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放下,她有些落寞地摇头,甚至忘了自称,“我没事。”

        沈月临眉头一挑,他看向自家敛着眸子明显不太开心的娘子,了然地叹气,楚延霄仗着进了点东西,讨得陛下欢心便嚣张,这笔帐他不日便会讨回来。

        连带着前世的种种,一并要回。

        穆棠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月临的异样情绪,她抬头,刚巧撞进沈月临阴骘的眸底,她的夫君在她面前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温和模样,以至于她都忘了沈月临的恐怖传言。

        那个令敌国边境闻风丧胆的定远将军,追敌三千里不眠不休,一把长剑闻名海外的应朝抚西侯。

        只是沈月临阴冷的眸底,似乎还藏着一丝悲伤。

        …很淡,但是穆棠作为地缚灵陪伴了沈月临数十年,沈月临的喜怒哀乐她再熟悉不过。

        哪怕只是简单的蹙眉,微微的撇嘴,她都知道她的夫君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这副模样,是在生气吧,带着点难过,但是怕被她看出来,极力掩盖着。

        如果是前世的她或许根本不会发现,前世的穆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夫君,视沈月临如空气般,更别提这般细致地感知他的情绪了。

        穆棠越想越难过,为前世自己的鲁莽和辜负,自大与嚣张,为沈月临一腔孤勇的爱意而不值得,相比之下,她更恨自己。

        思绪万千下,穆棠轻轻伸出手,她的手心覆上了沈将军遍布疤痕的手背。

        温暖的触感让沈月临一下愣住,沈将军下意识想要抽回,但那暖意如此真挚,让他生不起抽回的勇气。

        前世的穆棠厌恶自己的伤痕,觉得吓人,沈月临便每每用内甲衣物遮挡妥帖,如今被娘子这么一摸,沈月临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

        男人抿唇又松开,今天二十有二的沈侯爷此刻脸色有些奇怪,脸颊上更是浮起可疑的红晕,沈月临低咳两声,故作镇定地开口。

        “娘子…有事?”

        穆棠几乎是下意识笑了起来,沈月临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她还从未见过,更别提那双平时熠熠有神,此刻却有意躲闪的眸子,长公主愈发得寸进尺,她微微起身,另一只手用力握住沈月临的手腕。

        穆棠的嗓音是帝后称赞的悦耳,并不柔弱,如百灵般清脆辽阔。

        “侯爷为何这般胆怯?”

        话音未落,穆棠手下微微用力,沈月临被自家娘子一扯,差点跌进轿内,可怜沈将军七岁随军,一身本领,面对娘子的撒娇时却险些摔下马来。

        沈月临的胸膛剧烈起伏,明明是高头大马少年郎,此刻半歪着身子,看着轿内半天想不出回应的话语。

        或许是重生过后的穆棠太过温柔,对他的事事回应让沈月临一阵恍惚,他还没回过神,穆棠便又开口了。

        只见长公主托腮,凤眼含笑,女子仰脸注视着自己的夫君,漂亮的眉眼里写满笑意,粉唇微勾,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沈月临的手腕。

        “去天昌阁罢。”

        天昌阁,京城里生意第一火爆的酒楼,也是沈月临及其部下的常去之所,前世的穆棠嫌弃那儿人多手杂不干净从不肯去,此生重来,她私心想要一件一件弥补自己的夫君。

        所谓弥补,便是从小事做起,让这稚嫩懵懂的新郎官开心起来。

        “玉儿,果真去哪儿么,”意料之外的喜悦冲上脑门,沈月临小心翼翼地开口,他想起前世的穆棠对天昌阁的排斥反感,心中兴奋又难以言喻,几个呼吸后叫来随从,低声吩咐道,“快让掌柜的收拾出一间天字号,快!”

        目送着随从快马离开,沈月临看看娘子再看看自己的手腕,直到一行轿辇到了天昌阁阁下,沈将军依旧有些飘飘然,罕见地不安模样。

        穆棠倒是利索,她戴了面纱,在初桃的搀扶下下车,应朝对女子出门没有规矩,甚至可以说是开放,应朝女子可入仕可做官,商工农仕路路皆通,穆棠也只是碍于皇家颜面,略微遮一遮罢了。

        也是在此背景下,前世的穆棠才会生出与沈月临和离,自立门户的想法。

        天昌阁热闹,来往人流巨大,不过公主仪驾自然与他人与众不同,老板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刻便清了上三楼的场,四道门全部敞开,带着所有伙计在门口迎接,远远瞅见车驾过来,便叩了下去。

        昭阳公主之尊贵威仪,应朝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穆棠摁了摁自己的面纱,耳边那颗圆润的绿松石扣着鬓角的玫瑰簪子,正是讨巧又不失美丽的做法,她看了眼身边的沈月临,缓缓向门口走去。

        公主尊驾,在场无不屏息收气,没人敢抬头窥视圣容。

        穆棠走了一半,突然停下,她环视四周,抿嘴笑了起来。

        她的笑意很浅,透入声线中也淡淡,但这给自己的夫君在天昌阁撑场子也是足够了。

        “本宫喜欢这儿,”穆棠侧脸看了眼沈月临,伸出手摸上夫君的手腕,长公主的声线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压,但或许是伴侣在侧,又含着点难以捉摸的温柔,“侯爷也喜欢么?”

        沈月临挑眉,他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玉儿的想法总是与他不拍而合。

        天昌阁的幕后老板便是金陵楚氏,这代的操控者是楚延霄,前世的他因喜爱在天昌阁聚餐,被楚延霄窥尽消息,吃尽了苦头,这辈子自然第一个开始对天昌阁下手,谁知他还没动作,自家娘子便已然带着他来宣誓主权。

        长公主喜欢的地界,驸马认可的天昌阁,不肖上头吩咐,明日便会归入公主府的内库档案。

        其他的公主并没有这样的尊容,也只有昭阳长公主获此殊荣,尊贵无二。

        老板惨白着脸,他不知为什么与本家的计谋还没实施便被发觉,也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如此利落果决地拿下他们,老板只知道,若是不随穆棠所言,明日的天昌阁便得更名换地。

        留得青山在老板暗暗皱眉,在一边躬身带路。

        天昌阁六楼最高的一处厢房,可以纵览天昌阁层层盛景,天昌阁作为京城第一酒楼,下五层可置圆桌三百桌,唯独这六楼只一厢房,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以神秘的姿态俯视着这热闹繁华的酒楼。

        “布置不错。”

        穆棠勾唇,她一手摘下面纱,立刻有侍女在身后的榻上铺下软垫细纱,穆棠左右看看,在初桃的服侍下在榻上坐下,摘环脱簪。

        开玩笑,就她这一头叮叮当当的簪子环钏,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面圣的首饰,光是金银珠宝便有六对,全堆在鬓上,压得长公主喘不过气来。

        沈月临举手挥退老板,在门边坐下,沈将军的侍卫也都服侍在门外,厢房内只侯府夫妇与初桃伺候,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自早晨伊始,一直吵嚷的耳边骤然沉寂,穆棠有些不适应地揉揉太阳穴,初桃上前帮主子轻轻摁着。

        穆棠靠在榻上,正当她感叹初桃今日手劲正好时,一缕熟悉的紫述香钻进鼻腔,她睁开眼,正正撞进沈月临温柔的眸子里。

        “…下次说一声。”

        面对沈月临,穆棠说不出来什么重话,只低低抱怨一句,便重又闭眼,任由那双手轻轻摁住自己的双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叩响,沈月临没动,只沉声问道。

        “何事。”

        从府里赶回来的沈致低声回道:“老板带了人和午膳候在门口,请殿下和侯爷的意思,是否现在上了?”

        沈月临顿了顿,看穆棠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挥手,示意初桃出门传膳。

        随着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杏花的香气充盈了整个厢房,这味道并不浓烈,甚至让人觉得芬芳的同时清醒,杏花香气中夹杂着些食物的气味,穆棠微微皱起眉,她推开沈月临的手,坐起身来。

        沈将军也跟着自家娘子站起,看向桌边。

        红木圆桌上呈着不少碟子,每碟中都盛着色香俱全的菜肴,穆棠没有胃口,她只皱着眉头,看着桌边那个身影。

        那个身着浅蓝色长裙,抱着琵琶的女子。

        一头高髻,上簪一银牡丹,素色首饰与雪白的面纱遥遥对应,那女子娉娉婷婷站在桌边,腰细肩窄,双手含在一起,琵琶搂在怀里,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更别提那双水色的眸子,看人时的三分凄楚模样。

        穆棠心里一动,她不动声色地看向身前的沈月临,她心里忐忑,却心知自己没资格抱怨嫉妒,前世的她做出种种错事已然让她失去了资格,如果…

        满腔的心事被一道声音打断,穆棠抬头,沈月临就侧身站在她面前,高大的男子低头俯身过来,专心地替娘子整理有些歪掉的凤钗。

        “出去。”

        一道极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穆棠一愣,她看向那桌边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利落地赶出去,那摁在琵琶上的芊芊手指甚至还保持着原动作,女子愣住,那姿态更加柔弱起来。

        穆棠憎恶地皱起眉,她仰脸看向沈月临。

        从她的角度,穆棠只能看见男人的胸膛与下巴,沈将军高,同时也给了长公主极大的安全感。

        昭阳长公主尊贵无二,但如今的这种安全感,与她未出阁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抿唇,心底一丝喜悦慢慢漾上来,穆棠侧脸,招来初桃,她正欲开口,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刘义?

        为何父皇身边的秉笔太监会来天昌阁?

        穆棠惊愕之下直接站了起来,她将沈月临挡至身后,面对着刘义的视线,冷淡地点了点头。

        那刘义也不废话,他附至初桃耳边低语几句,初桃皱眉,快步走至主子身边,下一秒,穆棠的脸色难看起来。

        面对着沈月临担心的视线,穆棠简直要咬碎一口牙,她凝视着那看似柔弱,实则视线中隐隐有骄傲之色的女子,深吸一口气。

        “月临,”穆棠低声唤道,沈月临随即上前答应,穆棠抓着夫君的手腕,闭眼又睁开,“…把她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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