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采山

秋雨三两段，秋意几多凉，一转眼我以来了这里一个月有余，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也已经习惯，这里的工作倒是比我刚来时想像的要困难许多，每天来来往往的伐木队令人头大，偷猎的现象也屡见不鲜，并且多数都是没有狩猎许可的当地人，你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好几次如果不是小黑帮我解围，我早都被猎枪崩了好几回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做不成局长了，让我这个外地人做局长的话，肯定是熬不过一个礼拜，我对这里的工作开始萌生退意，发出去的信却一直没有回应，我想不通的是随便雇佣两个人都能完成我的工作，甚至比我完成的更好，那我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愧对于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无论是伐木队的审查还是对狩猎行为的管控的完成都远不如小黑和大白子，但他们几人对我的热情依旧不减，这其实令我很感动。

        日落西沉，峻岭群山挡住了夕阳的视线，只能几缕霞光映在天空上。我坐在宿舍的屋里喝闷酒，偶尔抬头看窗外天空中的流光，林凯开门走了进来，我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因为这里距他家也只不过50步而已，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坐上一会。

        “老张，一个人喝酒也不叫我！”

        “老林，我给组织写的信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的专业在这里也实在帮不到你们什么"

        "林凯拉张凳子坐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知道你在这每天跟小黑查单子单证件委屈你了，是咱们林业局大才小用了，但我实话跟你说，党肯定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并且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说真的，对我来说什么最重要？认同最重要，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如果这样的话，刀山火海我都敢闯上一闯！

        我仰头一杯酒下肚，坚定的问道：”什么工作？“

        ”这个现在肯定还不能告诉你，不是兄弟拿你当外人，只是时机还不到。“

        我又被浇了盆冷水，感到些许的失望吧。

        ”明天到了秋季采山的时候了，要不我让你休息几天，正好和他们一块上山看看，放松放松。那林子的好东西可多了去了，可不是咱们这山边能比的。“

        ”他说的不错，我来了这么久还没真正的走进过大兴安林呢，平时的工作也只是在边缘而已，正好借这机会进林子里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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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亮，清晨的空气冰凉凉的，吸进肺里便赶走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困意。

        我把自己裹得严严试试，甚至还穿了双雨靴，听林凯说林子里边蚊虫太多，把自己裹严实了能防止叮咬，而穿上雨靴能防止被草爬子咬到，采山人对于草爬子的恐惧更甚于黑瞎子。

        所有的采山人都在村口集合，大家大都跨着个柳条编筐，村口有一辆马车，大家坐上马车就出发了，没来这里时我以为这里的人只要闲的时候就能上山采点山货卖呢，其实并不是这样，采山也要分月份的，每个季节最多上山几次，并且都得大家统一出发，由一个领队去带领，如果自己单独去的话，万一迷路了那是极度危险的。

        到了合适的上山点，各村的采山人都在这里回合，令我没想到的是领队人竟然是二叔。二叔正在找我”小张！小张来了吗？“

        ”我在这呢！“我脸裹得太严实，二叔没认出我来。

        二叔端着一把猎枪：“在这呢小张？我知道你今天要来，小林子特意嘱咐我了！二叔跟你说，你进去一定要跟着大家伙走，自己可千万别瞎走，有啥事你就大喊。"

        “我知道了二叔。”我端详了下那枪，应该是苏联产的svt40步枪。

        等人到齐后，大家出发了，我数了下大概有二十几人，我和二叔走在最后面，上山的路像是在爬山坡，树也没那么密集，这里是大兴安岭的最外围，也算是伐木工人和我之前工作的那片区域，听二叔说在这片不用担心迷路，因为你只要朝下坡走就能走出去，要是到了上边的平地，那就要小心了，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就完蛋了。

        二叔一边走一边和我展示着树上的标记，那是他之前留下的，下山的时候只要顺着标记就能走下来。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平坦了，树林间各种说不出名的植物长得有半人高，人一弯腰就漫进去了，周围的声音也多了起来，我知道这算真正的进入大兴安岭了。大家也都开始找山货了，我看了下主要采摘的是一种红色的果子和猴头菇，我摘了个果子扔进嘴里，味酸且涩，“噗~”我一口吐了出去。这引得周围几个大姐一顿耻笑，“小伙子，这五味子是入药用的，不能生吃。”

        “哈哈，我寻思这是野樱桃呢。”

        “哈哈~~”

        就在我研究这些野果的时候，二叔忽然大喝一声！树上的鸟都惊得飞走了，更是吓得我一屁股墩做地上了。引得周围一片通笑声。

        “摔着了吧"二叔过来扶我。

        “这是采山的规矩，隔一段时间吆喝一嗓子，怕他们太入迷，，，走远了听着声也能找回来。”二叔和我解释道。

        “我没事二叔。”

        “小心点总比丢命强！这山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还不算真正的老林子，再往里走那些老林子就算我也不敢进。“

        ”那里有啥东西吗？“我问二叔。

        ”有啥东西咱爷俩回去再唠，等在往前走走有个水沟子，那里的鱼可多了！“二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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