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空大师的法会已经结束了，大师也去云游了，小师父请回吧。”

　　门口的和尚这样说道。

　　“多谢。”了然显然有些失望。

　　东方舞拉着了然的衣袖，关心地看着了然。

　　他的心中并不因为错过法会而失望，而是因为心中对东方舞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而烦恼。

　　“小舞，临都很好，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吧。”了然低着头不敢看她，他害怕陷入更深。

　　东方舞粗鲁地拉着他走到无人的小巷。

　　“你想丢下我？”

　　“你与小僧本就是萍水相逢，若你一直跟我一起……”

　　“你是怕我毁了你的名声？”东方舞打断他的话，“还是你早就想甩了我。”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了然心中有些不忍。

　　“小和尚你听好，我就是要跟着你。”

　　“你毕竟是个姑娘，跟着我不太好，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盘缠，我不想骗你，我只是……”

　　“你只是懒得骗我，想甩了我。”东方舞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了然心中烦乱。

　　无奈之下，只得让她跟着自己，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东方舞不再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是紧紧地盯着他，好害怕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扔下她。

　　“你饿了吗？”了然问。

　　东方舞点头，了然买了个素包给她：“快吃吧。”

　　她坐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吃。

　　“我去给你买些干粮，回去时可以派上用场。”了然准备起身，东方舞立马拽住他的衣袖，“我，我很快回来。”

　　算了，他既然那么想甩了自己，为何还执迷不悟呢？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她低头咬了一口包子，慢慢地松手。

　　果然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自己，难道此生自己真的只能在临都了吗？

　　了然往人多的地方跑，他害怕如一回头，便没有岸了，不可回头，不可。

　　他从未撒过谎，这是第一次。

　　突然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手中的折扇显得他玉树临风。

　　“小师父，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你把她丢下，于心何忍？”

　　“小僧自知这样是错，可带着东方施主，小僧会更加错。”虽然并未见过他，但是了然觉得他认识东方舞。

　　“本……咳，我会带着她走，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你，我希望你不要躲她。”本座是疯了吗，会替那丫头来祸害这和尚？

　　“若有缘再见便是佛祖的安排，小僧自然不会再躲着她。”

　　夜云熙凤眼轻轻闭起，佛门之事何时轮到自己插手了，而且那人佛光罩身，压得自己难受。

　　他感应着东方舞的位置，最后在一条小巷找到了她。

　　忽然之间，时间似乎被定格了一般，所以人都不再动弹，东方舞有些懵，是谁？

　　“你躲在这里让本座好找。”东方舞看着一身黑衣的夜云熙。

　　“大白天的你乱用什么法术，要是我父帝母神知道了可怎么办。”

　　夜云熙看着她未干的泪痕，分明还在为了然之事伤心。

　　“好。”他点点头，路上的行人又恢复原状。

　　“喂，小丫头，你别再伤心了。”

　　东方舞蹬了他一眼。

　　“这里不是妖界，你不会被反噬，但是你别忘了契约还在。”

　　东方舞不再理他，只是气冲冲地走开。

　　“丫头，你要去找那个和尚？我知道他在哪。”

　　东方舞一下停了下来，一双杏仁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他的师父找到他，说寺中有事，要他回去。”

　　东方舞一听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鬼才信你的话。

　　“我又没招惹你，你是哑巴了吗？”夜云熙有些不耐烦，“停下！”

　　东方舞周身似被定住了一样，寸步难移。

　　“说话。”

　　“若与凡人说话，我可能就会改了他们的命数的。”

　　这该死的主仆契约！

　　夜云熙点点头，笑了一声：“哟，那你不怕坏了你的小和尚的命数。”

　　东方舞撅着嘴。

　　“他一个和尚有什么好的，他跑了，哪里还要你。”

　　一听夜云熙这么一说，她撇撇嘴眼泪又掉了下来。

　　“哎，喂，你，你憋回去好吗，大街上，你不嫌丢人啊？”他又不懂怎么安慰一个小姑娘，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东方舞越哭越大声，她的声音吸引了过往的行人。

　　“喂，行了，别哭了。”

　　得，还不能说，越说哭得越厉害。

　　突然东方舞靠在夜云熙怀里。

　　“喂！这是本座最喜欢的衣服，你滚去一边哭去。”

　　看着对他指指点点的凡人，夜云熙硬是把一腔怒火压制下去，他拉着她躲在人少的地方。

　　真的太丢人了。

　　“行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他就是，他说了，若再次相见，他会接纳你的。”

　　东方舞一听，打住了哭声，用他的衣服抹了一把鼻涕，夜云熙衣袖下的手早已拽。紧拳头，若这里不是凡间，他早就扒了她的皮。

　　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本座答应你，带你找他，他现在应该回去了，我们到他们的寺庙找他不就好了，你那么好，他会喜欢你的。”本座是得失心疯了吧，竟会说这种恭维人的话，而且本座怎么会想到自己来招惹这个瘟神，到底谁才是主，谁才是仆。

　　“想不到你这蛇妖还会哄人。”

　　“蛇妖？本座是王，小心本座把你的皮给扒了。”

　　夜云熙一挥手，像变戏法似得把身上的黑衣变成了妖艳的红衣，他的墨发随意披散，肌肤比女孩的还要雪白，东方舞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一个男人怎么会如此，如此……漂亮？

　　东方舞呆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穿这种颜色靓丽的衣服。”

　　“本座乐意。”

　　在妖界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一来凡间，就活脱脱一纨绔子弟？

　　突然夜云熙眉头紧锁，捂着鼻子，嫉妒厌恶地说：“你一个姑娘家怎的一身臭汗味？”

　　“我……”东方舞闻了闻自个儿，她昨儿才洗的澡，哪臭了，“我真身乃一朵红莲，要有味也是莲花的清香味，哪里有什么臭汗味？”

　　“莲花？哈哈……”他仿佛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

　　“你笑什么？”

　　“自己想。”

　　东方舞只觉得他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先找个地方休息，待我玩够了我再带你找他。”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他。”

　　“大兄弟，他一个凡人，从这里回清心寺怎么着也得十几日，你现在知道他在哪吗？不知道就只能等着他回去之后才去清心寺寻他，笨。”

　　他拉着东方舞到了一家驿站。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日只有一间上房了，反正二位也是夫妻，住一间房也无所谓的。”这店老板疯了吧，为了做生意连这句话都说得出来。

　　“掌柜说得是，那就要一间。”夜云熙拿出一颗夜明珠给他，“劳烦掌柜叫几个机灵的人把我要住的房间打扫打扫，还要两桶热水。”

　　掌柜点头哈腰地答应了他。

　　夜云熙带着东方舞用过晚膳后便回了房，果然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这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桶热水还冒着气。

　　“你要两桶水干嘛，不会是想与我一同沐浴吧。”

　　“你一身臭汗本座怎受得了？不洗两遍就滚出去！”

　　这，这妖王的洁癖真让人受不了。

　　夜云熙拿着从说书人那里得来的话本子看着打发时间，东方舞也洗完澡了，她将头发的水拧干跑到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

　　“哎，你一个妖王，怎会喜欢看凡界的话本子，你若喜欢我去司命那里给你偷几本出来，让你看个够。”

　　“凡间的话本子可比司命的有趣多了，你就是看他的话本子长大的？”

　　“对啊。”她点点头。

　　“难怪脑子不够用。”

　　“你才不够用。”东方舞瞪了他一眼。

　　“今日之事你还未想明白？”

　　“什么事？”

　　天族女子若都像她这般傻，那六界早毁了。

　　“你说你是一朵莲花，你怕不会是捡来的。”

　　“你在笑这个啊，有什么好笑的。”东方舞不以为然。

　　夜云熙头疼，扶额说：“你父帝是龙，你母神是凤，你那九位兄长也是非龙即凤，你母神怎么生出一朵花来的？”

　　“母神说当年我出生时差点消殒，所以就把我的元神放在莲花中，以瑶池中的莲来滋养我的元神，后来我便与莲花合二为一了。”

　　智商堪忧。

　　“这你也信。”

　　“我父帝母神说的，我怎会不信。”

　　“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真的是捡来的？”

　　她白了夜云熙一眼：“你才是捡来的，当年元音佛祖一见我便说我是天生的神女，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夜云熙点点头，也懒得和她理论，若真如她所说，元神只是寄宿在莲花中，那么莲花原本的元神应该会排斥她才对，而她看起来健康得很，算了天家的事，本座懒得理会。

　　“滚下来。”

　　夜云熙话毕，东方舞真的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个王八蛋，你摔死我了。”东方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本座是主你是仆，懂不懂规矩。”

　　“你不是说咱俩是夫妻吗，哪有丈夫让自己妻子从床上摔下来的。”

　　夜云熙躺下，手枕着头，好不惬意：“你想与本座同床本座也不嫌弃你，反正你也洗过澡了。”

　　“我，我头发没干，不睡床上我会生病的。”说完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夜云熙头疼，他略施法术便把她的头发给吹干了。

　　“滚出去睡，别打扰了本座。”看他悠哉悠哉的模样东方舞就恨得牙痒，你说他一个妖王，怎么好意思和一个凡人争床睡，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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