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阿蛮的条件
是要开始了吗？！
叶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向后退了半步，似乎是踩了什么，瞬间失去了平衡。
完了，得摔惨了……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这样摔倒的时候一般骨盆会先着地，你会感受到从尾椎传上来的碎裂感；之后如果摔得再狠一点，就有可能后脑勺着地重重地磕一下。
正常人的话后者还可能有致命的危险，虽说按照她现在的身体强度，大概很难挂掉，但是一痛肯定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叶疏干脆紧紧闭上了眼睛，反正死不了，不如佛系。
佛……？
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来临，在感觉身体后倒到一半的时候，叶疏就突然感觉到又被拉扯了回去，最后落到了一个带着些许寒意的怀抱里。
是……越无涯？
刚刚好像确实是被他拉着，如果他不出手的话说不定也会被带倒吧，对，一定是这样。
叶疏在脑子里帮越无涯想好了理由，却还是微微地红了脸。
之前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总是被揣在袖子里，衣领里，但是现在却是正常的身高，这样的姿势，就像被抱在怀里一样。
好在尸人的皮肤都是青白青白的，脸红了也看不出来吧。
叶疏刚想抬头看看越无涯的表情，就被一把按了下去，等她再抬起头，越无涯已经转过了身继续拉着她走，一时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叶疏：……就这？等等，没有审问了？！这局不亏！
叶疏没能看到的正面，越无涯伸出另一只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白皙清透的耳尖泛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眼里满是懊恼。
把人拉起来之后他应该迅速后退才对，这样实在是……太过亲近了些。
更何况……
他的眸子微微一暗。
叶疏并不是普通的姑娘。
和叶疏期望的一样，回房间以后越无涯也没再提她跑出去的事情，还给了她和张生各一块灵石充当晚餐。
只是也同样一直没有说什么话，像是心事重重的。
不管中间有没有其他人的助力，越无涯同样也救了她，叶疏不太想见到他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虽然其他人看越无涯估计一直是这样。
她索性啃着灵石，自己说起了从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一二三四。
“然后就有个白衣公子出现了，拦住了秋娘放走了我们。”叶疏盘腿坐在床上，身边张生乖乖拿着灵石点心，也盘腿而坐地听她讲故事，“阿蛮好像还认识那个白衣公子。”
“叫他……”她顿了一下，有些记不清了，突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暮秋公子。”
越无涯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目光流转间还是暴露出了他的一丝惊讶。
无他，那在祭祀母亲之时消失在文府的文家公子，全名正是文暮秋。
这么看来，那秋娘恐怕就是文大人的亡妻了，可既是那位夫人又怎会如此怨念深重。
当初他们夫妻二人可是全上京都知道的一段佳话。
文大人尚未位极人臣之前只是个寒门学子，出身权贵的文夫人却愿意下嫁给他，甚至为此和母家决裂。文大人状元及第之后也一直一心系在百姓和发妻身上，哪怕后来文夫人病重也并未再娶。
莫不是这病重另有玄虚？
叶疏看越无涯听完之后就陷入了思索之中，看上去总算没有先前那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了，松了口气，心思也活泛起来。
想到主动要求被关起来的阿蛮，她不太抱希望地请求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阿蛮呀，她后来其实变好了，还照看好了张生。”
越无涯看了眼她的小心翼翼，还是点了点头。
阿蛮被关的地方和他们休息的地方都在同一个院落里，他们早在周围一同布下了阵法，现在已经是白天，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叶疏带着张生，欢天喜地得朝着关着阿蛮的房间里跑了过去。
留下越无涯坐在桌前，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
也许是一开始给叶疏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她直到现在也还在畏惧着他，似乎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她主动凑近……
一点……
越无涯拿着布条的手顿了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叶疏离开的方向。
他心里抱着的、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吗？
关着阿蛮的地方在小院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大概还是有越无涯的清分在，小房间看着不大，里面却桌椅、床铺样样俱全。
桌上甚至还放着一盏茶壶，看上去还冒着热气。
叶疏走进房间，就看到阿蛮正坐在太妃椅上，甚至还拿着一个话本在看，见她进来悠哉游哉地又倒了杯茶。
叶疏：这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坐吧，”阿蛮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睛接着看话本，“你要是不坐待会那越无涯过来说我亏待你怎么办？”
叶疏懒得和她置气，噔噔蹬办了张椅子过来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起了话头，“你那时候怎么不跑呀？”
阿蛮：“我跑了……上哪找我兄长？”
叶疏：……我竟无法反驳。
“但是我也不知道呀，你留在这就不怕他们拿你开刀呀？”
叶疏撑着下巴看着阿蛮，有一说一，她还挺羡慕阿蛮这样我行我素的性子。
她是已经习惯了万事活命为先了。
“而且他们对苗疆巫族的态度也不太好。”
阿蛮看话本看得目不转睛，顺嘴就说了一句，“正道人士嘛，他们再讨厌我，我一没有烧杀抢掠，二没有作恶多端，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而且……”
“而且什么？”叶疏习惯性地追问了一句。
“你是替越无涯来打探消息的？”阿蛮似笑非笑地看了叶疏一眼，继续翻话本，“让越无涯拿我兄长的消息来换吧。”
叶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戳穿了的感觉。
但是她确实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不……完全是？
从阿蛮的房间灰溜溜地跑出来之前，叶疏无意间扫了阿蛮的话本一眼。
《九龙戏珠》。
像是讲皇位斗争的。
虽然本意大概、也许、应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回了越无涯的房间，叶疏还是把和阿蛮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越无涯。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说得事无巨细，连同最后随意看到的话本名字也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到九龙戏珠的时候，越无涯的神色明显一变。
《九龙戏珠》表面上是讲九条龙戏耍一枚明珠的故事，实际上说的是历朝历代严酷的皇位斗争，早就被当朝圣上派人搜集焚毁，现在也依然是禁止流传。
阿蛮拿出这样的话本，当着叶疏的面明目张胆的看，绝不可能是随意之举，更有可能是故意来表现自己的诚意的。
联想到当初大皇女对他们手上这份“线索”的争抢，不难想到这文府的诡异和她有关。
“是……阿蛮有什么不对吗？”叶疏见他表情似有异色，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我觉得她提的条件还挺好的。”
越无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叶疏大概是想歪了，浅淡地笑了一下，把手上的“线索”交到了她手上，“我一个人还不能决定，得去找其他人一起商量。”
看着叶疏高兴起来，他又不动声色地加了一句。
“你也一起。”
叶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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