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想要见到你

节目仍在继续，伴随着嘉宾“富豪吗？真是让人嫉妒”的吐槽，日向宏打开大门。

        房间内传来懒洋洋的“欢迎回来”，摄像师进入其中之后才发现说着这话的人是一个少女。

        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年长一些的日向宏在犯罪的超级美貌少女。

        五条悟隔着电视看着晴，对于屏幕之中的人，六眼无法解析到太多关于她本人的信息，于是到最后反而可能更加贴近普通人的视角。

        长长的黑发不可思议的美丽，眉眼冷淡，唇角带笑，在沙发上披着毯子喝饮料，面对镜头毫不在意，第一时间将视线投注于另一位主人公：“宏？怎么受伤了？”

        五条悟歪头，他从未如同此刻这般清晰地认知到他无法真正地看到晴这个事实。

        六眼隔着屏幕所见的少女，竟不能与眼睛所见的真实分割开——二者没有区别。

        真的是这个人啊，晴的“流浪狗”。

        弱者的回答被他漫不经心略过。

        “抱歉抱歉，没什么事。”

        五条悟早已从他的行动姿态上看出他受了伤，此刻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晴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摄像师疑惑：“受伤了？”

        五条悟暗自点头：这个摄像师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日向宏背对羽生晴对摄像师笑得暗含杀气：“谢谢您的关心，并没有什么问题。”

        回家的片段只放出了这些，然后节目组问了一个问题：“冒昧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日向宏回答得快速，嘹亮，又自豪：“我是晴的小白脸。”

        少女则稳重，平缓，又暧昧：“他把自己寄存给了我，仅仅是这样的关系。”

        五条悟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拿出手机要给晴发一大串信息。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你是什么寄存处怎么连破烂都收”“这种连辅助监督都不够格的家伙有什么好关注的”“快点把这家伙放生掉，流浪狗身上可是有很多病菌的”等人身攻击。

        但是在点击发送前，他接到了夏油杰的电话。

        “悟，你看到那期节目了吗？”

        五条悟挑眉：“跟拍去你家？”

        对方回答：“是。”

        夏油杰的声音有些飘忽，五条悟甚至听到了些许风声。

        五条悟不爽地敲着桌面：“刚看到，才看一点，怎么？”

        “我们来找你好了，关于那期节目有些发现想和你说。”

        于是情况莫名其妙变成了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个人坐在店里。

        五条悟其实很意外：“晴没和你们在一起？”

        家入硝子有点不爽，黑眼圈看起来都很压抑：“一结束就去找她的小白脸去了。”

        夏油杰手中把玩着一个咒灵球：“她看起来确实很喜欢那个家伙。”

        三人沉默片刻。

        五条悟：“太过分了，我们难道还不够吗！”

        家入硝子：“闭嘴，你倒是给我努点力，天底下最帅的五条悟怎么还让一个路人抢走了朋友。”

        五条悟：“你不也是一样，那什么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去哪里了？”

        夏油杰：“你们在说什么，晴交新朋友不是很正常，高专所有年级甚至包括京都校的她不是都很熟悉。”

        家入硝子：“呵，熟悉，夏油杰，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装什么好人，厌恶都要溢出来就差变成咒灵了。被小白脸骗了和去京都校揍人，一样吗？”

        夏油杰：“……我们还是来说说新发现吧。”

        在两个人无声的谴责中，夏油杰强行转移话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摄像机有一个瞬间拍到了咒灵。”

        五条悟：“谁会注意到电影里出现了一个杯子这种见惯了的东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喂，硝子！？”

        硝子在点头：“看到了，咻一下出现消失。”

        五条悟：？六眼到底是谁？又来了又来了那神秘的硝子语言。

        夏油杰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拍立得”相机：“只有一瞬间，普通人大概都以为那是摄像机突发故障，但是我们只靠着那一瞬间就能确认，并不是那样的。而且我拍不到。”

        一旦涉及到这种话题五条悟就有些百无聊赖：“所以就算是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很危险。”夏油杰不赞同地看着挚友：“如果被普通人发现了咒灵的存在，很危险。”

        因为危险所以重要？

        五条悟并不这么认为。

        对于最强来说，没有什么是危险的，有的只是“赶不及”。

        “无聊。”

        白发的漂亮少年这么说着，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家入硝子在夏油杰真正生气之前开口：“悟，这并不是什么无聊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个咒灵是在被晴做了什么的瞬间闪现的。以我对晴的了解，那个瞬间，她应该是对咒灵用了星火。”

        弱小的咒灵被星火沾染上的刹那显露真实，而后湮灭。

        家入硝子叼着吸管：“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危险在哪里了吧，悟？晴已经够特殊了。”

        无论是乍一听仿佛是天元的、【不死的咒术师】的名号，还是能使用他人的生得术式包括六眼的可怖，抑或者那仿若从未显露过咒力在咒术界面前透明人般的干净，羽生晴的名字已被所有人所知。

        如果再加上能无条件使普通人看到咒灵……

        她在被注视。

        她很危险。

        她需要被保护。

        她……

        “晴并不这样认为，你们也知道的。”五条悟再次发送消息失败，合上手机：“她自由地、仿佛毫不设限地展示自己的一切。她不认为自己特殊，也不认为自己危险。”

        想要见她。

        羽生晴越是看起来毫不保留，五条悟越是感到无法看到她。

        想要见她。

        那个他救下的，拥有或许能堪比天元的生得术式，强大的，能与他比肩的同伴，他从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她。

        人的心没有边界就代表着没有突破口，谁都可以在她面前得到微笑，得到礼物，得到信任。

        没有边界的心，是一个无穷的迷宫。

        羽生晴那不可思议的咒力操控，比御三家出身的他更加完美的感情控制，还有眼睛注视他时，喜爱的虚假与真实交相辉映。

        束缚的味道。

        五条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与她如出一辙的感情，对其外貌的、真实也虚假的喜爱，和束缚。

        从出生起就包裹在重重期望、祈愿、憎恨、惧怕中的束缚。

        羽生晴，是尽管御三家查无此人，但对视就明白了的、真正的同伴。

        独一无二的五条悟，的同伴。

        和杰不一样，的同伴。

        出现在他面前，的同伴。

        不愿来见他，的同伴。

        五条悟依旧百无聊赖：“我说你们啊，擅自对[不死]的[最强]抱有什么失礼感情呢，有这个茶话会的工夫为什么不直接去见她。”

        是啊，该去见她。

        家入硝子冷笑：“那你去吧，我是不会去见那个小白脸的。”

        夏油杰：“我也是。”

        五条悟：“……你们是什么丈夫出轨不敢去找小三对峙的家庭主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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