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你总要拼尽全力，再说这是命运。】

        ＊＊

        “米兰4—4拉齐奥？时隔这么多年的一场比赛，你记得好清楚。”

        “因为我的朋友在23岁生日后不久，获得了米兰生涯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那么你呢？你总是在说别人，说你的五六七八个朋友，却不提自己的困境。你是什么人？天选之子还是圣父？”

        ↑以上是我和奥利维尔在说话。

        有些事不得不承认——他的责任感比我高一丢丢。

        三年前他说要养我，就真的在周薪1000欧的时候给我打生活费、学费（房租我自己付）。

        有时我欣然接受他的好意，有时我忍不住怀疑——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人吗？居然会让我遇到？

        我过去也没做什么好事啊。

        不管他对外怎么重拳出击，比如股市里疯狂掏空别人的钱、球场上“痛殴”对手，但是对朋友，他柔软地像绵羊。

        这种柔软太压抑。

        每个好友的经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个关键的人生转折点他都有插手的欲望。

        我和他之间的对比，经常令我疑惑——到底谁更虚假一点？

        是他用温柔欺骗了自己，还是我用疯狂掩饰了我？

        奥利维尔显然被我的问话惹生气了，说好的在美国留三天，结果提前定了回米兰的航班，还是罗泽给我发消息，我才知道。

        我不想他生气，但是他似乎有点执拗了。

        是不是，我和他的挚友们一样，都在他的小本本上，等待他的“拯救”呢？

        接下来的两周我过得心不在焉。

        等到24日，我坐车去了一趟布鲁德海文，和迪克吃饭。

        席间我婉转地讲述了我的烦恼，迪克很耐心地听完，给出了见解。

        “你知道超人吗？他刚出道的那几年，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比如想要报仇的人被他阻止，想要自杀的人被他救下，而真正渴盼被救赎的人没等到他。他受到质问——‘你靠什么来决定救谁或者不救谁？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你凭什么管我？’很多人怨他，哪怕他第一次死亡时，才出道18个月。”

        “我该怎么做？”

        “陈说利弊，等待当事人的回应。你的朋友又不是超人，赶着一秒两秒。语言就是用来交流的……哦，布鲁斯除外。”迪克在最后也不忘吐槽一下仿佛没长嘴的黑漆漆。

        “i''lltry”

        月底运动会当天不上课，我又额外请了两天假，连着双休日凑个五天空闲。

        我倒要看看，是奥利维尔锯嘴葫芦，还是我用力更猛。

        飞机上睡足了，意大利时间正是下午，我抵达米兰内洛时，距离训练结束只有一个小时。

        我戴着遮阳帽，直接把行李箱横过来，坐在上面。

        然后给某人助理打电话。

        “下午好罗泽，你老板今天正常训练吗？”

        “对。”

        “正好，麻烦你在他下班后买一束花送给他。”

        像我一样守在俱乐部外的人还有几十个。

        有的是小报记者之流，还有的应该就是纯粹的球迷。

        时间流逝……陆续有车子开出来，球迷们热情地去求签名。

        罗泽也开车来了，我收起行李箱，拦下了他。

        “天呢，你怎么来了？”罗泽抱着花，话都说不稳。

        这奇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觉得你不是来和好的。”他小心翼翼地说。

        “哦，我是来作恶的，你怕吗？”

        见他脸色不好，我轻飘飘地安慰，“放心吧，我和奥利维尔之间不存在深层的矛盾。”

        罗泽：“你甚至不肯叫他奥利。”

        “？”

        这是重点吗？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奥利维尔和剩下几名队友也结束了训练。

        此时周围人已经基本散去。

        我就靠在车头，而和队友告别的奥利维尔看清我，忽然半道转头就走。

        “有本事你永远不见我。”我朝他大喊。

        他止住了脚步，我也趁机跑到他身边。

        “茶还是果汁？我请你喝一杯。”

        “都不。”他冷淡到不肯看我一眼。

        “isurrendered”（我投降）

        “我不想听。”

        “你应该听一听。”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阿丽萨！”

        我拽着他的手往罗泽那边走，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并且不忘对目瞪口呆的旁观队友解释了一句：“不用担心，明天他会完好无损地来上班的。”

        “你不能这样专横！”奥利维尔大叫。

        “我可以！”

        罗泽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就溜了，这并非他不负责，而是我和奥利维尔对话时，奥利维尔向来不留他。

        刚买的那束花被我插在了花瓶里。

        我快刀斩乱麻：“我简单地说三点：首先，我为半个月前的讽刺而道歉。其次，我反对你的过度紧张。最后，父母对子女的爱，到最后也会放手；你需要做的是成为朋友们的后盾，而不是指导者。”

        奥利维尔开着电视，看也不看我，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我：“你如果觉得比赛结果不好，那就去逆转；朋友会受伤，那就组织高端实验室；老板没钱，你就成为老板。”

        “你是来道歉，还是来批判？”

        “我来解决问题。”一骨碌说完这些，我给自己灌了两口可乐，“建议提完了，接下来是对策。”

        奥利维尔闻言把视线从电视上转了回来。

        我拆开一袋薯片，解释道：“作为你的朋友和米兰球迷，作为一个在生死间打转过的人——我有能力，也愿意为减少球员的伤病做出成效。说真的，大赛受伤帽子戏法听起来可太惨了。还有，十年后我们的资产足以买下俱乐部，但是如何让贝秃撒手，是最难的问题。”

        “你……我……”奥利维尔抱头，“十年完成收购，不可能，他不会放手的。等18年破产更现实。”

        “你连最不可能的部分都完成了，你有先机。”

        “这不一样。”

        我翘起腿，再加一把火：“米兰有无数个十年，可是你的朋友，还会有第二次青春吗？”

        他一个猛回头：“你不是很反对我插手别人的人生？”

        “错了一半。我想告诉你，不要试图做别人的父母或者上帝。”

        他像脱力似的，没骨头地瘫在沙发上：“我只是想打破一些朋友的不好命运。比如失冠，比如伤病后实力下滑，比如……孤立无援。”

        “目标很远大，你得拼尽全力才行，奥利。所谓命运只是结果，你必须搞定其中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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