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舞会

“我来了，我来了，”佐里安咕哝着，跺着脚走向门口。真的，这些疯狂的敲门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如此急切地想进他的房间？他把门拧开，发现阿科贾那张不以为然的脸。“阿科贾？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应该问你这个，”她说。“你怎么还在家？舞蹈是--“

        “两个小时的路程，”佐里安打断了他的话。“10分钟就能到舞厅。”

        “老实说，佐里安，为什么你总是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做某事？你没意识到你树立了一个多么坏的榜样吗？“

        “时间很宝贵，”佐里安说。“我要重复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认为你通常的习惯是在别人还不够早的时候去找他们。“

        “齐莱蒂小姐让我抓住你，”阿科贾承认。

        佐里安眨了眨眼睛。似乎伊尔莎想确保他不会“忘记”。哈。虽然他想到了这个主意，但他知道这永远不会实现。

        “她还说你找不到约会对象，所以今晚就是我了，”阿科贾用更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道，突然发现门框足够有趣，值得检查。

        佐里安皱着眉头。“拒绝约会”怎么会变成“找不到约会对象”？似乎伊尔莎像他的母亲一样，倾向于把他的话“翻译”成对她最方便的东西。佐里安怀疑他们两个会相处得很好。

        “不管怎样，穿好衣服，这样我们就可以走了，”她说，突然恢复了信心。“你可能会把时间赶得很近，但我不是。”

        佐里安盯着她整整一秒钟，试图决定该怎么办。他很想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拒绝参与这场闹剧，但他认为她被卷入这件事不是阿科贾的错。她今晚很可能有更愉快的计划，而不是陪一个讨厌这种经历的脾气暴躁的男孩。他赶紧把她带进房间，进洗手间穿衣服。

        不过，他真的不得不惊叹伊尔莎的操纵技巧--如果只是他去参加这件事，他会穿着便服来，在离开前花了绝对最少的时间，整个晚上像瘟疫一样避开人们。现在？他不想破坏阿科贾的夜晚，这意味着他至少要做一点象征性的努力。是的，伊尔莎和他的母亲会相处得像豆荚里的两颗豌豆…

        去舞厅的路很安静。佐里安拒绝搭讪，尽管意识到阿科贾觉得沉默很尴尬。寂静很适合他，他知道今晚很少什么事情他也会感到舒服的。他会在现在的时候享受它。

        时间不长--学院为这次活动留出的大厅离他的住所大约10分钟路程。当他们走近它的时候，他们看到入口前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挤满了兴奋的学生，他们正在进行生动的讨论。

        佐里安看到密集的人群有点脸色苍白--他只是看着他们就头疼。

        可悲的是，不管他怎么恳求阿科贾，她都拒绝让他们在聚会的郊区等到舞会开始。作为报复，佐里安“意外地”设法与阿科贾分离，当他们被带进里面时，他自己迷失在人群中。他自言自语地咯咯地笑着，想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再找到他。如果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很擅长在聚会上避开某个特定的人，而不引起其他参加聚会的人的注意。

        对于一个本应简单的学校舞会来说，整个活动令人惊讶地奢华。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其中大部分充满异国情调，佐里安无法辨认，大厅里装饰着以预先编好的方式移动的高质量绘画和雕刻。见鬼，就连桌布也布满了复杂的花边，如此柔软，他们必须是用昂贵得可怕的东西做的。他的许多同学都公开对周围的环境目瞪口呆，甚至佐里安，就算多次参加这种活动，也有点震惊。然后他耸耸肩，尽最大努力融入人群，这样阿科贾就找不到他了。

        他在堆满食物的桌子上漫游，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就尝尝其中的一道菜，观察其他的人，煞费苦心地避免引起任何可能想和他搭讪的人的注意。他明白为什么伊尔莎如此坚定地让舞会的一切顺利进行--撇开事情的纯粹费用不谈，在场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来自各行会、协会、社团和组织的代表。不仅来自联盟，也来自国外，甚至其他大陆--他可以看到至少一个穿着独特的浅蓝色阿纳齐军服的男人，一个来自其他国家的小代表团，和一个穿着如此多彩服装的深色皮肤的女人，怀疑现在有人没有注意到她。他懒洋洋地想知道这个舞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些人不会来这里参加一个简单的学校舞会，然后决定他真的不在乎。像这样的人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对“重要”的标准与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不同。

        一个小时后，第一支舞就要开始了，佐里安向阿科贾走去。她怒火中烧，当他声称他真的迷路了，直到现在都找不到她时，她似乎不相信他，但她设法克制住自己，没有对他发火。他把她带到舞池，当她“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趾头几次时，他没有报复。

        “人们都在找你，”她终于说，一时厌倦了虐待他的脚趾。

        “嗯，我就在附近，”佐里安笑着说。“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找我。”

        “不过，你现在没有理由不能找到他们，”阿科贾说。

        “但是阿科贾，我们在跳舞。我不可能为了任何事离开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我已经让你无人照顾太久了，“佐里安说，声音里没有一丝嘲弄。这是一项练习过的技能。

        她怒视着他，但佐里安看得出她喜欢这种赞美。

        可悲的是，这并没有阻止她很快就把他拖走去见一群又一群的人。佐里安讨厌被这样展示，但他怀疑阿科贾是在伊尔莎的命令下，所以他没有对她大发雷霆。他很惊讶他的拖延时间这么长，真的。佐里安发现自己记住了各种各样的面孔、名字和头衔，尽管他并不太在意。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本能的了，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他也这样做了--这是他的家人试图把他变成派对动物的失败的遗产。

        “卡辛斯基？哦，你是不是碰巧和--“

        “戴门和福托夫·卡津斯基，是的，”佐里安说，尽最大努力避免声音中的烦恼。

        “哦，天哪，真幸运，”她说。“我得说你哥哥的小提琴演奏得不错。”她指着舞台，学院音乐俱乐部正在演奏一首缓慢而相对安静的歌曲。福尔托夫正式是一名普通的管弦乐队成员，但显然是舞台上最突出的音乐家。他的出现，像往常一样，引起了注意和评论。“你演奏什么乐器？”

        “没有，”佐里安面无表情地说。他的家人试图教他如何演奏乐器，因为在富人（和假装的人）中学习乐器是一件时髦的事情，但被佐里安几乎完全是五音不全的事实所挫败。他根本没有演奏音乐的能力。说实话，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尽管他当然可以假装感兴趣，因为这样做是有礼貌的。他母亲更大的失望之一是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因为戴门和福托夫在音乐方面都相对不错--戴门擅长弹钢琴，福托夫擅长拉小提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是神童，但他们的技能足以给经常参加这种活动的人留下深刻印象。“我不像我的兄弟们，对音乐没有太多的鉴赏力。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感兴趣的是管弦乐队如何让整个大厅均匀地充满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正确的音量，不管他们坐在舞台上有多近或多远。“

        可悲的是，这位女士和他们周围的任何人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显然，在他提到之前，其他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事实上，佐里安有一个明显的概念，人们觉得这是一个无关的细节，他甚至提到它都很奇怪。呸--不欣赏这些人的魔法。他们为什么又去参加法师学院的舞会？

        谢天谢地，阿科贾决定在这一点上怜悯他，并带领他们到附近的桌子上吃点实质性的东西。他们班上的其他几个学生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周围发生了一场随意的谈话。佐里安没有做出太多贡献，因为他发现谈话大多是漫无目的的胡说八道，对他来说毫无兴趣。当然，他仍然会在适当的时候点头和咯咯地笑，对偶尔说他“太安静”和需要“放松”的评论不屑一顾。

        他正要挖到他面前的一块蛋糕，这时阿科贾用膝盖轻推了他一下。他用一个无声的问题瞥了她一眼。

        “叉错了，”她喃喃地说。

        佐里安低头看着手中的叉子，意识到他应该使用留给甜点的小叉子。他耸耸肩，用手中的大叉子刺伤了蛋糕。

        “我知道，”他喃喃地回答。

        那似乎是压断骆驼背的稻草。

        “佐里安，”她大声说，声音里带着恳求的字条。“你为什么这么难缠？就一个晚上。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约会对象……“

        “不是那样的，”佐里安打断了她。“反正我也不想约会。我本打算一个人来参加这件事的。“

        她震惊地盯着他。她似乎情绪崩溃了，佐里安不明白为什么。

        “你--你宁愿一个人去，也不愿和我一起去？”她问。

        哦废话。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阿科贾被牵扯进来是为了监视他，但如果她想和他一起去呢？那…

        他还没想出话来，她就逃走了。

        他低声发誓，双手掩面。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这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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