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夜间有人敲门

中午日头最热的时候，在苏家老院子里摆了四桌酒席，街坊邻居沾亲带故的都来了。

        苏父还特意拿出来他珍藏多年的蛇酒，跟长辈敬酒。

        老村长、大队书记都来了，男人坐了两桌，女人坐了两桌。

        苏橙和她娘坐在一座，两个孩子都坐在身边。

        明明说苏大哥有子的喜讯，结果那一桌都是问苏橙问题的。

        “东子媳妇，你男人啥时候能回来啊？”

        “东子媳妇，这俩小孩长得真俊，像你。”

        桌上的菜还没放，七大姑八大姨都叽叽喳喳的说话，把周文周阳都听困了。

        随着爽朗的喊声：“菜来喽。”

        一道道菜送到了桌上，猪肉炖粉条、土豆炖鸡、白糖番茄、糖米饭、瓜子花生还有一道鸡蛋汤。

        一桌只有八个人，苏橙这一桌还有俩小孩，即使苏母帮忙叨菜，苏橙也没吃到什么。

        菜一上来，筷子就冲上来了，几双筷子互相碰撞，等苏橙反应过来，菜都空了，只有装饰的芫荽洋葱了。

        快吃到结束时，苏大哥抱着孩子姗姗来迟。

        乡亲们有一轰脑的冲过去看孩子。

        夸奖话脱口而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孩。”

        “长得真好，有鼻子有眼的，多像他爹。”

        “你看，也不怕生，笑嘞，长大绝对有出息。”

        苏橙听的一脸黑线，那婶子夸小孩的话刚才刚夸完周阳周文。

        也没热闹多久，下午还要上工，酒足饭饱都走了。

        孩子在苏母怀里，苏大哥去送大队支书回家了，酒喝的有点多，老头晕乎乎的走不动道。

        连苏父都喝的上脸了，只要一喝酒就脸红，如今在屋里躺着呢。

        “长的真好看，眼睛像我大哥。”苏橙打趣，“我小侄子怕是我们家最好看的孩子了。”

        苏母抱着孙子不肯撒手，来回摇晃哄孩子睡觉，“你才是最好看的，当初。”

        苏母一时放松差点说漏了嘴，立刻转移话题，“文文阳阳吃饱了吗，刚才在桌上他俩都没咋吃？”

        “小孩子玩性大，饿了等会吃的其他的垫垫肚子就行。”

        周文周阳到哪都混的熟，在陌生的红旗村，一顿饭的功夫就认识好几个小伙伴，在外面玩老鹰抓小鸡，周阳的笑声苏橙在家里都能听到。

        收拾酒席残局，苏橙帮忙一块刷盘子刷碗，“娘，二嫂呢？”

        “倒垃圾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家里的垃圾都是倒到后山的大坑里，一来一回也挺费时间。

        “我给大哥，二哥都拿了点东西，我放到你屋里的桌上了，你到时候分分。”

        苏母碗都不刷了，在围裙上擦手就回屋，出来就埋怨：“你拿恁多东西干啥，家里不吃啊，你大哥二哥那饿不住。”

        苏橙搂住苏母的胳膊，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你也知道周东明几年还不回来一趟，家里花销不大。”

        又偷偷在苏母耳边说：“周东明最近又涨工资了，我钱够用了。”

        苏母的胳膊肘怼在苏橙的腰上，低声说：“给自己多留点，以后好打算。”

        苏母也知道苏橙和周东明之间没有感情，想起往事，一向强势的苏母也伤心落泪。

        “当初你不肯嫁过去，我以死相逼，不是家里不养你了，只是那时候天灾没粮食，再跟着我们你就要饿毁了。”

        苏母从没有忘记自己闺女歇斯底里的叫喊，绝食好几天，最后是自己硬塞才吃的。

        气氛突然沉默起来，苏橙也没有义务评判原身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或许她还要夸奖她对待感情的态度。

        苏橙叹了一口气，“没事，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过得不就挺好的吗？”

        为了逗苏母开心，苏橙把头放在她的肩上，“你看我现在男人不在家还有钱花，有两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母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转身，“你就会哄我开心。”

        等几个婶子收拾完后，苏母给了她们一人一碗猪肉炖粉条，“别嫌弃，拿回家尝尝。”

        有婶子笑着，客套说：“这嫌弃啥，有人还嫌弃肉啊，那我就拿着了，等会儿碗让俺家剩子送过来。”

        苏橙和苏母把三四个人送到大门口，朝她们招手，“我们就不送了，路上慢点走啊。”

        “行行行，回去吧，别送了别送了。”

        趁着天色还没黑，苏母赶着苏橙赶紧回家，“快点回去吧，天黑路就难走了。”

        来的时候篮子是满的，回去的时候篮子也是满的，苏母亲手做的黄豆酱、辣椒花卷。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回去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母子三人原本需要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让她们走了两个半小时。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苏橙瘫坐在床边，累得躺那跟狗一样狼狈。

        当娘真不容易，还没缓过来，俩孩子又饿了。

        “在姥姥家不吃，回家就饿了。”苏橙瞅着俩兄弟无奈的叹气。

        行吧行吧，系好围裙，苏大厨又上线了。

        两份虾仁小馄饨，快速捞出。碗里倒上调料、虾米、香油，在香味中出炉了，倒上一勺热汤，撒上葱花，“周文周阳，吃饭了。”

        苏橙撑着下巴看着他哥俩吃，“娘，你怎么不吃。”周阳咬着皮薄馅多的虾仁馄饨，含糊不清的说。

        “我不饿，在你姥家吃饱了。”想起中午吃的猪肉炖粉条，苏橙一阵胆寒，苏母满满的爱，留了好多肉末给她，给她吃得反胃。

        感觉现在一打嗝就是猪肉炖粉条的味道。

        夏天就是用水多，苏橙刷锅洗碗后，缸里的水只剩一层底子，还好院里有水井，不需要跑到河边打水。

        老式水井需要人推，苏橙废了半天劲，才舀出半缸。

        本来还不算太热，结果一个打水运动给她热的想去河里游两圈。

        给周文周阳倒好水，苏橙就继续收拾厨屋，柴火这两天用的太快了，还要去捡一些。

        “娘~。”杂间房传来周阳的声音，“我没拿衣裳。”

        经过苏橙这些日子的教育，两个小孩终于学会干净了，洗完澡一定要穿干净衣裳。

        “你先在水里泡着，我给你找衣裳。”

        苏橙把院里晾衣绳上的干衣裳收下进屋递给了周阳，“你赶紧出来，哥哥还没洗呢。”

        如果不是很脏的话，苏橙一直是让他们共用一盆水，也省了她不少工夫。

        夏天黑的晚，不过到时间还是要睡觉。八点多的时候，苏橙已经把周文周阳哄睡着了，她躺在孩子旁边，手里拿着大蒲扇不停的扇风，害怕有蚊子咬着他们，还拿出花露水撒了一地。

        看他们完全睡熟后苏橙才敢离开，吹灭蜡烛，悄悄关上门出去。

        夜间，苏橙感觉到有人拍门，第一时间困劲消了，拿起院里的铁锹放在胸前警戒着。

        门被有规律的敲着，苏橙脑海里牛鬼蛇神的画面都出现了，她害怕的脸色煞白，心脏疯狂跳动，深呼吸的安慰自己。

        “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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