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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南卡一号


下午的公盘依旧火热,翡翠商们对投标的热情更胜上午,投标箱前始终有不少人在排着长队估算着价格投标,饶是参加了不少届公盘的宋景言,看了也不禁感叹临阳公盘的人气之高。

        “这个阵仗,比不少拍卖会都要厉害了。”宋梨三人想要走到后排去看料子,结果被排队投标的人挡了半天,忍不住感叹道。

        宋景言点头赞同:“我之前去过规格最大的缅国秋季公盘,投标现场也没有这里热闹。”

        “而且这还是临阳第一次办公盘。”江承砚也接了句话。

        见面前的队伍松动些许,三人打算从中穿过去,结果后面的人立刻接了上去,三人只好停住脚步接着等。

        身旁一个队列里的光头大哥听了三人的感叹也接话道:“是啊,本来来这次公盘就是看着玩玩的,结果规模这么了不得,老板真是个厉害人。”

        见三人均是两手空空,也并没有要跟着排队投标的意思,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们不投标吗?”

        宋景言很久没有被人称呼过“小兄弟”了,一时有点想笑,清了清嗓子道:“嗯,我们先看看。”

        光头大哥开始好心劝他们:“有看中的还是早点投吧,这公盘只开三天,今天都还有好多外地的没赶过来呢,越往后投标的人越多,到时候赶都赶不及。”

        “你看这队伍多长,全都是抢着投标的,哎,说实话,这个公盘的料子质量确实是好,我也算是参加过好几届公盘的人了,着实第一次见平均质量这么高的料子,要不是财力有限,真想全都投一遍。”

        宋景言低头笑笑,谢过热心大哥的好意,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公盘只开三天,大哥不会觉得不放心吗?”

        光头大哥想都没想就说:“为啥不放心啊,我问了那工作人员的,人家说是想让流程快一点,早点让我们拿上料子,这是好事嘛,老板也是好心。”

        “以前的公盘真的太磨叽了,等得人心焦,没来通知的时候真是抓心挠肝,每天都在想是不是自己中标,这下节省了时间,立马就能知道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但是流程周期是这么多届公盘开下来慢慢确定的最合适的时长,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一个就是七位数。”宋景言说,“周期这么短,连考察都来不及仔细考察,万一中标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状况不一样,那怎么办?”

        光头大哥一时有点愣,挠了挠自己脑门道:“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他旁边人一直在听两人对话,闻言忍不住接话道:“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料子还能突然变个样子吗?小兄弟,赌石看的就是时机,不抓紧机会好料子可不等人啊。”

        光头大哥赞同地点点头,也跟着劝道:“是这个理,小兄弟,谨慎是好事,但赌石还是得拿出点魄力的,你看这队伍多少人,不抓紧机会错过好料子多可惜。”

        宋景言不禁有些想笑,居然还有人“教”他如何赌石,真是难得的经历。

        他轻咳了一声:“好,谢谢两位大哥。”

        正好队伍松动了,宋景言和光头大哥点头作别,三人穿过队伍走进场馆。

        三人走后,光头大哥戳了戳身前的同伴:“欸,刚刚那个小伙子,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同伴思索两秒,疑惑道:“是吗?”

        光头大哥摸着下巴:“总感觉在哪见过。”

        这时,两人身后排着队的翡翠同行忍不住插话道:“刚刚那个是宋景言啊,宋氏的那个。”

        “宋景言?宋氏?”光头大哥愣了,“是京城那个宋氏吗?”

        插话那人嗤了一声:“你连他都不认识啊,我看你跟他一直聊还以为你俩认识呢,是说怎么还有人教这位阎王怎么赌石。”

        光头大哥的同伴回过神来了,胳膊捣了捣他:“就是那个‘标场杀手’啊!”

        “啊?”光头大哥回想起来了,宋景言确实名声远扬,除了他的出身和比赛成绩外,他在标场的成绩也很出名,就算来得再晚也能虎口夺食,不少人恨得牙痒痒,却也确确实实佩服他的眼力。

        他很早就听过这个名字,但一直没见过本人,刚刚难得碰见一次,结果居然在教人家怎么赌石?

        “这……坏菜了。”光头大哥挠了挠脑门,“我还以为他真是个不了解情况的小兄弟呢。”

        他的同伴宽慰道:“没事,他看起来也不是小气的人,而且你也是好心。”

        但光头大哥却陷入了沉思,刚刚他一直反驳,是因为他以为宋景言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但是现在却得知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标场杀手。

        这样的人,看料子的眼光肯定毋庸置疑,不肯投标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光头大哥中午的时候特意去找工作人员唠了会儿嗑,想拉近关系,打听打听老板的情况,听对方说公盘时间剪短是为了让买主快点拿到料子也没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听了宋景言这么说,他又有点迟疑了。

        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容易听劝,此刻是真的有些犹豫要不要投标了。

        他从之前的思维里跳出来,顺着宋景言的思路往下想,越发觉得公盘有点不对劲。

        料子质量超高,底价还特别低,甚至绝大多数都不要底价,还节省流程,等待周期短,买主立刻就能拿到料子。

        简直是所有好处都被买主给占了!

        这个老板是什么大好人,宁可自己亏都要回馈素不相识的同行。

        光头大哥拽了下身前的同伴,迟疑道:“要不……我们先不投了吧,等多看看再说。”

        同伴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咱们都排到这儿了你跟我说这个,你脑子被门挤了?”

        光头大哥面色犹豫:“还有两天的嘛,之后再来也行,咱们还是多看看,稳妥一点。”

        说罢拽着同伴走出队伍,后面的人很快补上了空隙。

        同伴没好气道:“排了半个多小时了你又不投了,别告诉我是因为刚刚那个宋景言把你给说动了。”

        光头大哥拉着他往里走:“对,是他,你也别着急,再多看两天,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你想想这个公盘是不是有点对买主太好了,而且还没有货主,货全都是老板的,他跟咱们非亲非故的干嘛对咱这么好啊?”

        公盘三天结束,中了标就得立刻交钱,交完钱等拿到料子还不知道要多久,老板还只是个大家都不熟的人,这么草率就投标确实是有点冒险了。

        光头大哥不禁有点后怕,他一向稳妥,怎么这回这么容易就上头了。

        另一边,宋梨三人走向场馆最后排,宋景言听说临阳公盘的标王是南卡一号,决定仔细看看。

        场地最后方留着一大片空地,巨大的南卡一号摆放在摆台上供人观看,摆台上贴着的,是鲜艳的黄标。

        场馆内的人大都去排队投标了,只有少数蹲在前排的料子前仔细查看,而最瞩目的南卡一号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居然没人对南卡一号感兴趣吗?上午来没什么人,现在也没人。”江承砚疑惑道。

        宋梨回答他:“南卡一号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这个公盘料子那么多,那些翡翠商挑自己要用的料子都挑不过来,那还顾得上看这个大家伙。”

        眼前的南卡一号足有两米高,宽度也达到了一米四五的样子,放在摆台上像是个小山,通体是黑色的皮壳,虽然是黑色,但是在光线下可以看见淡淡的油润感,表皮有不少凸起的部分,从脱落的皮壳处可以看见辣味十足的阳绿色。

        宋景言已经率先走上去近距离查看了,他打开手里的照灯,压在皮壳表面看水路表现,江承砚也好奇凑上去打开灯检查。

        宋梨走到另一侧,打开照灯看这个庞然大物的皮壳表现。

        黑色皮壳具有吸光性,灯光一照下去就被牢牢吸住,她把灯移到脱落皮壳的部分,可以看见灯光下透出的绿色。

        料子太大了,她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才看完,而且顶上和底下还没法看。

        看完之后宋梨有点沉默,怎么感觉这个南卡一号,很一般呢?

        宋景言比她多看了几分钟,看完之后也沉默了片刻,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

        宋梨好奇道:“哥,怎么了?这个料子有问题吗?”

        宋景言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斟酌道:“有点不对劲,我再看看。”

        他再次打开照灯,接着又看了几分钟,然后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我感觉……这个像伪造品。”

        江承砚惊讶地转过头,宋梨示意他接着说。

        宋景言收起照灯,缓缓开口:“我以前是见过南卡一号的,在它还没被收藏家拍走的时候,南卡一号研究意义很大,那个时候翡翠同行都可以在矿主那里观摩学习。”

        “我以前也是亲自上手观察过南卡一号的皮壳表现的,虽然距离现在有好几年了,但这个料子这么特殊我不会记错。”宋景言手指敲了敲南卡一号的表面,“感觉这块和以前我看过的那个表现不太一样。”

        第一遍查看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但是外形确实是一样的,所以他又看了一遍,确定是真的不一样。

        只是有谁会这么大胆仿制这么有代表性的料子呢?

        陈康是仿制者,还是受骗者?

        江承砚也疑问道:“这可是南卡一号啊,当初还上过不少新闻的,真有人敢伪造这个?不怕被戳穿吗?”

        宋景言摇摇头:“其实这个料子才不好去印证真假,几年前拍走南卡一号的收藏家不是行内人,买料子只是因为对它一见钟情,以及家里喜欢收藏各种独一无二的东西,不是专门收藏翡翠的。”

        “这次的公盘消息有没有传到他耳朵里都不好说,就算传到了,他可能也不在意。”宋景言说,“现在公盘才刚刚开,而且只开三天,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宣传过南卡一号的消息。”

        “我们是第一批见到这个料子的人,今天之后这块料子重新面世的消息才会被传出去,等消息传到收藏家的耳朵里又需要些时间,等他知道了过来辟谣,公盘早就结束很久了。”

        江承砚讶然道:“怪不得这公盘才开这么点时间,估计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这料子不对劲吧。”

        宋景言颔首:“恐怕不止。”

        宋梨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南卡一号”的体积,不由得感叹:“这都敢作假,也太大胆了吧,这要是标出去得多少钱啊,他就不怕进去?”

        宋景言语气淡淡:“这位陈康老板的势力可是在缅国,谁知道等人发现真相的时候他还在不在国内呢?”

        宋梨不由得惊讶,宋景言居然准确猜中了陈康的真正想法,原本剧情里的陈康确实就是这么做的。

        临阳公盘沸沸扬扬办了三天,中标名单也只用了两天就整理出来,中了标的买主都喜气洋洋地交钱。

        谁知道交完钱后速度就一下子慢了下来,按照正常公盘的流程,中了标后大概一到两周就会把料子寄给买主,但是临阳公盘的料子却足足拖了一个月才发。

        有不少买主不满,打去电话询问却只得到老板很忙、人手有限的答复,买主钱都交了,催也不敢催太狠,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等。

        等到好不容易货送到了,打开一看发现竟然不对劲,再和其他买主一对,发现料子全都是低劣伪造品!

        买主们怒冲冲跑去临阳兴师问罪,却发现陈康早已人去楼空,逃回缅国去了。

        此事后来被称作临阳事件,是著名的诈骗大案,陈康一人骗了众多翡翠行内人,并且还全身而退逃之夭夭。

        并且之后还有其他同行透露,说陈康不止骗了公盘上买料子的人,还骗了一些翡翠老家族的人和他合作,骗取合作资金,甚至连宋家都被骗了。

        陈康从此名声大噪,不少人恨他恨得牙痒痒。

        至于为什么南卡一号没被发现,因为当时宋景言没去公盘,其他参加公盘的人也都不敢拍这块料子,都一头扎在别的料子上,而那位收藏家也确实不了解翡翠行内事,一直到陈康案登上头条才知道这件事。

        想必陈康是提前打听清楚了这一切才敢设下这么大的局,骗了这么多人。

        “走吧。”宋景言发现南卡一号是伪造品后就对公盘彻底失去了兴趣。

        在这之前他还只是怀疑对方别有深意但并没有证据,现在直接证据确凿。

        无论这个陈康是出于什么想法伪造的南卡一号,他都不觉得会是什么好想法。

        公盘的料子确实很多,除了南卡一号以外,其他的也确实都是好料子,但谁知道这个陈康在打什么主意呢?

        料子质量高,但是让人并不放心。

        宋梨三人沿着人少的边缘慢慢挤出场馆,直接坐车回了酒店。

        “今晚再待一晚,明天咱们就回去。”宋景言说,“晚上记得收拾下行李。”

        江承砚有些惊讶:“这么快啊。”

        “这个公盘没什么接着看的意义了,还不如早点回去处理事情。”宋景言说。

        他倒是很好奇,宋大伯来这里见陈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宋梨回到房间,对着自己的豪华大床感慨道:“还以为会多享受几天,结果这么快就要走了。”

        幸好她没带多少衣服,很快就收拾完了。

        晚饭依旧是去酒店的餐厅吃的,正好碰上从公盘回来的翡翠同行们。

        翡翠商们看起来很是兴奋,还沉浸在投标的刺激中。

        “也不知道我这次能投中几个,哎,能有一个我就知足了。”

        “投标的老哥太多了,我投的时候瞄了眼箱子,呵,都快装满了!”

        “要是再多点料子就好了,直接大家挨个选,人手一个也不用抢。”

        “你倒是贪心,要不直接让人家陈老板把自家仓库给你吧。”

        “诶老刘,我看到你标那块9832了,你标多少钱啊?”

        “嘿,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直接问的,方便你截胡是吧?”

        “嗨呀,给兄弟透露两手消息又怎么了嘛,我以前没关照过你吗?”

        “去去去,少打岔,生意场上的事,一码归一码,各凭本事投标,是谁的就是谁的,少跟我说什么兄弟啊。”

        宋梨咬着小馄饨,心里不禁感叹一声,果然,料子对于翡翠商的吸引力是致命的,能察觉到公盘不对劲的人实在太少了。

        看来这回,也会有不少人被骗。

        宋景言从公盘回来后就一直很沉默,旁边的喧嚣似乎对他毫无影响,始终安静地吃着饭。

        然而他安静,却有人不想他安静。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走到他们桌前,放下餐盘坐在宋景言身边,对他扬了扬下巴:“不介意我坐这吧?”

        宋景言回神,转过头发现是好友,点点头道:“老徐。”

        徐至跟宋梨和江承砚也打了声招呼,然后问宋景言:“今天怎么没看见你投标啊?”

        “我没投。”宋景言言简意赅。

        “为啥,打算后面投?这次公盘总共就三天,你就不用压线了吧,就不怕来不及?”

        宋景言摇头:“不打算投。”

        徐至夹菜的动作顿住,疑惑道:“为什么不投,这么多好料子你一个都看不上?”

        宋景言思忖两秒,开口道:“你不觉得,这个公盘不太对劲吗?”

        徐至大大咧咧:“是吗?”

        “公盘三天就结束,比别的公盘时间少几倍,保证金却又高了几倍,而且还没有货主。”宋景言浅浅点出几个不对劲的地方。

        徐至嗐了一声:“货主这个你上午还问了我,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嘛,说明老板确实很厉害,时间这个我之后去问工作人员了,人家说是想我们早点拿到料子,这是好心啊。”

        宋景言看自己朋友一副缺心眼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干嘛要这么好心呢,一群非亲非故的同行,他来做活菩萨?”

        徐至眨眨眼,感觉宋景言今天说话刺刺的,刚想反驳就听到他说:“而且,我发现他的标王是假货。”

        徐至瞪大眼睛:“假的?”

        他声音很大,但是餐厅里很嘈杂,所以也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

        “你应该知道吧,他这次的标王是南卡一号。”见徐至乖乖点头,宋景言接着说,“很不凑巧,南卡一号我以前见过。”

        “之前它还没被拍走的时候,南卡一号被放在矿主的保险库里,邀请过不少同行去研究,你还记得吗?”宋景言说。

        徐至缓缓点头:“是有这事来着,我当时没去成,给我可惜好久。”

        宋景言点点头:“所以我记得南卡一号的皮壳表现。”

        “今天下午我在公盘里研究了很久那个标王,从外形看确实和南卡一号一模一样,但是照灯表现完全不同。”

        徐至有些沉默,不信邪道:“都这么久了,万一是你记错了呢?”

        宋景言静静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记错,我连你床头柜那块十岁时候偷偷买的假原石的皮壳表现都记得一清二楚,南卡一号这么有代表性的料子怎么可能会忘。”

        徐至无语地撇撇嘴:“你说归说,干嘛拉踩我。”

        “这个老板如果没有别的想法,他为什么要放个假的料子当标王?”宋景言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接着发问道。

        徐至沉默了,他刚刚也就习惯性怼回去,其实从宋景言说出第一句话之后,他就已经相信了。

        毕竟他这位兄弟是真的从来没判断错过。

        “这个公盘的疑点太多了,我不觉得会有人这么好心给大家送福利,所以还是谨慎点,不买比较好。”宋景言说。

        徐至表情纠结:“可是……我已经投了好几个了,咋办啊?”

        宋景言:“……”

        “投了你也未必能中,就算中了你也可以不交钱,我总归是提醒到位了,之后你就别再接着投标了。”宋景言顿了几秒,“至于其他兄弟,你看着提醒吧,有的话不能说太多,免得人家以为你在恶意竞争。”

        徐至叹了口气:“咋投个标这么难呢,本来以为碰到个好地方,结果整这些。”

        宋梨已经吃完好久了,默默等着两人对话结束,宋景言给了她一个眼神,三人起身道别。

        “你接着吃,我们先走了,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你没事也早点回去,这个公盘再看下去也没意义。”宋景言拍拍徐至的肩。

        徐至摆摆手,声音闷闷道:“知道了,明天跟人交代完我就溜。”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徐至纳闷地戳着碗里的饭:“咋就啥事都能给我碰上呢?”

        他快速扒拉完盘子里的饭,然后一一定位餐厅里眼熟的朋友,开始游说。

        他口才没宋景言那么好,但是为人一直真诚憨实,因此不少人被他说动,变得半信半疑。

        有的谨慎胆小的当即决定不再继续投标了,有的却还心存侥幸,依旧跃跃欲试想捡漏。

        第二天,更多外地翡翠商赶来公盘,得知公盘时间只有三天均很震惊,感觉不对劲。

        陈康自第一天后就再没出现过,外地翡翠商们没有见过这位神秘老板,也没有听他的发言,自然不会被他的话带动情绪,因此没有第一天的人那么上头,总体氛围要比前一天理智不少,投标的人大幅减少。

        另一边,宋梨三人抵达了宋宅。

        宋母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惊讶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梨道:“这次公盘总共只开三天,我们没什么想标的就提前回来了。”

        “三天?”宋母也脸色讶然,“怎么这么短。”

        “不知道,这个公盘是个没见过的新老板,我哥他不太放心,所以我们就没标料子。”宋梨简单解答,比较细节的地方跳了过去。

        宋景言刚刚在路上说大伯和陈康的事先不要告诉家里人,等查出结果再说。

        宋母虽然还是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刨根问底,比较原石就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以前也不是没有空跑一次过。

        “那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让洪伯准备晚餐。”

        宋景言摇摇头:“不用了妈,晚上我约了二姑,我们出去吃,有点事要谈。”

        宋母有些茫然:“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明天再谈不行吗?”

        “一些公司上的事。”宋景言把行李箱放好,朝宋梨招招手,“我跟小梨先走了,晚上回来。”

        宋母疑惑:“不是吃晚饭吗?现在才四点啊。”

        然而两人走得飞快,宋梨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提前再吃个下午茶。”

        大门重新关上,客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宋母愣了五秒,皱着眉道:“奇奇怪怪的。”

        另一边,两人走到门口,白齐已经开好车等待着两人。

        宋景言打开车门坐进去,简洁道:“去公司。”

        宋梨在后排惊讶抬头:“不是去见姑姑吗?”

        “晚饭,不着急。”宋景言道,“先见见另一个人。”

        宋梨透过后视镜观察宋景言的表情,只感觉他眼神幽深。

        走进公司,宋景言带着宋梨直达五楼,走到宋景夏办公室前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宋景夏本来一脸不耐烦,正准备开口训斥,结果发现竟然是宋景言和宋梨,不由得有点慌乱。

        “你们……怎么回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宋景夏压下心底的慌乱,平静道。

        宋景言开门见山:“大伯呢?”

        宋景夏脸色白了白,依旧按照宋大伯交代她的说法搪塞道:“他,他闭关雕刻大单子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

        “你找他有事吗?”宋景夏心里有点打鼓,宋景言总不会是知道她爸跑去临阳才杀回来的吧。

        好在宋景言没有接着为难她,轻轻点了下头,盯着宋景夏的眼睛道:“没有,只是有点业务上的事需要问问大伯,既然他现在在闭关,那就等他雕完出来再说吧。”

        宋景夏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讪笑两声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标完了吗?”

        “没有。”宋梨接话道,“没什么好东西,就先回来了。”

        她也盯着宋景夏的眼睛,然后故作可惜地叹了声气:“本想着见大伯的,结果不在,太可惜了。”

        宋景夏:“……哈哈。”

        以前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想见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吧,既然大伯不在,那我们就先走啦。”宋梨朝宋景夏挥挥手,“拜拜。”

        一直到兄妹俩走远,宋景夏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自己呆呆跟着对方挥动的手,低头啐了一声:“装什么小绵羊呢。”

        -

        包厢里,宋梨和宋景言各坐一边,静静喝着水等人进来。

        宋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哥,你说堂姐知道大伯的事吗?”

        宋景言沉吟片刻:“不清楚,但应该是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她看到他们俩的表情就不会突然变得慌乱。

        这对父女俩,到底想做什么?

        包厢门被推开,宋二姑和江承砚走了进来,宋二姑坐到宋梨身边,江承砚顿了下,坐到宋景言身边。

        宋景言按了下手边的铃,服务员推门进来:“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可以上菜了。”宋景言说。

        “好的先生。”

        门被关上,宋梨给刚来的两人倒了杯水,宋二姑接过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开口:“怎么了景言,这么着急把我喊过来?”

        宋二姑下午在江家铺子上,店里最近生意很忙,她这几天忙得团团转,结果江承砚突然推着行李箱回来了。

        她差点以为是自家儿子终于惹宋景言生气被赶回来了。

        好在江承砚赶在她发火之前解释清楚了始末,并且说今晚宋景言请吃饭。

        她火速处理完手头的事,和江承砚一起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姑姑,监控的事,你进展怎么样了?”宋景言说。

        江承砚坐直身子:“监控?”

        “就是上次你看店被碰瓷那事,监控不是都被删了吗,这肯定是有内鬼,我就让姑姑再安几个监控。”宋景言解释道。

        江承砚来了精神,转头看向宋二姑,他一直觉得自己特倒霉特委屈,明明看店很认真,也准备了入库视频,结果还是被人摆了一道,他还以为他爸妈已经认定是他打马虎了呢,结果居然要为他平反。

        宋二姑顿了几秒,轻轻抿了抿唇:“我查出来了。”

        宋梨侧过身子看着宋二姑,看她的样子,应该结果不是很好。

        宋二姑叹了口气:“监控我前几天安好了,然后按照你说的专门留了个空子,我跟他们说,我把监控都存在移动硬盘里了,以后每次更新前都会存进去,让他们也帮忙注意着点,然后在电脑周边安了几个监控,打算等两天看看有没有人过去删视频。”

        “结果还没等到两天,第二天人就抓到了。”宋二姑苦笑一声,“还是跟了我快十年的老员工。”

        江承砚惊讶地瞪大双眼:“谁啊?”

        宋二姑心情复杂道:“吴旭。”

        “吴叔?!”江承砚抬高音量,服务员正巧在此时敲门进来上菜,被他的嗓门吓了一跳。

        江承砚朝对方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接着上菜,等到菜终于上完,包厢门重新被关好,江承砚才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会是吴叔?”

        宋二姑再次叹了声气:“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仔细确认了三个监控,确确实实只有他靠近过电脑。”

        “而且,监控还刚好拍到了他打电话,不知道电话另一端是谁,但是通话内容全都听清楚了。”宋二姑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看起来鬼鬼祟祟,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拨通电话,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但是内容还是勉强能听清:“老板,这周没办法,他们看得很紧,我检查过了,没拍到,嗯嗯,好,我知道了。”

        视频播完,包厢内有些沉默,江承砚脸上还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似乎很不理解。

        宋景言开口道:“再接着查查这个员工的家庭情况吧,工作了快十年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宋二姑沉默几秒,苦笑一声道:“其实我知道为什么,我清楚他的情况。”

        “他以前是宋氏配件部门的,算是大哥的手下,但是后来就到江氏铺子当师傅了。他刚来的时候我也不放心,但他说他只是想换个轻松点的工作环境,而且后来跟着干了很多年,一直都很忠心耿耿,没想到现在会……”

        宋梨心里的环对上了,果然,这位也是宋大伯的人。

        只是宋大伯为什么做这种事呢?

        到目前为止,除了剧情里已知的信息,其他宋大伯做的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坑江家一点钱有什么用吗?

        江承砚声音干涩:“果然是大舅。”

        宋二姑疑惑抬头:“果然?还有别的事吗?”

        宋梨点点头:“我们这次去公盘,看到了大伯。”

        见宋二姑瞪大眼睛,宋梨接着说:“我在路边偶然看到的,差点以为看错了,他看起来鬼鬼祟祟,还和公盘老板关系匪浅。”

        宋二姑惊讶,询问江承砚道:“你那天问我大哥的下落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江承砚点点头:“对,我怕自己看错了,想问问你大舅在不在公司。”

        宋景言坐起身子,右手摩挲着杯面:“小梨拍了张照,我看了下确实是大伯,而且我们这次提前回来,也是因为公盘不太对劲。”

        “这个公盘的规模是其他公盘的两倍,老板是一个离开家族在缅国发展了多年的人,国内并没有他的熟人,至少我们在公盘上没遇见,所有同行都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宋景言道。

        “但是大伯突然出现在了路边,和这位老板亲密交谈,我很奇怪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更奇怪大伯为什么要偷偷跑去临阳。”

        “而且这个公盘,只开三天,保证金还是别的公盘的三倍,公盘里的料子质量很好,最便宜的白标都是一百多万,而且没有红标,除了少量白标剩下的都是黄标。”

        “没有红标?不怕亏本吗?”宋二姑惊疑道,“还只开三天?就不怕来不及?”

        “老板说想让大家快点拿到料子,我就当他是活菩萨吧。”宋景言耸了耸肩,“而且,这个公盘的标王是南卡一号,也是黄标。”

        宋二姑抬高嗓音:“南卡一号?!”

        见三人同时点头,宋二姑不禁喃喃道:“怎么会啊,南卡一号不是被收藏家拍走了吗?而且还敢贴黄标,他不怕亏本吗?”

        “当然不怕。”宋梨摇摇头,低笑一声,“因为那个南卡一号,是假的。”

        宋二姑瞠目结舌:“……假的?”

        “他、他不怕坐牢吗?”

        宋景言摇摇头:“没人敢拍这块南卡一号,怎么会坐牢。”

        “他的疑点太多了,我怀疑公盘里的其他料子也有问题,只是暂时还看不出来,所以就先回来了。”宋景言说,“好料子是不常见,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宋二姑摇着头道:“太疯狂了,公盘都敢拿来作假,真是不要命了。”

        宋景言无奈道:“他第一天的时候出来讲话了,很会鼓动情绪,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劲,但其他参加公盘的翡翠商并没有觉得他不怀好意,都觉得他是大善人,我尽量多提醒了几个,至于剩下的人愿不愿意听,我也管不着了。”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这样最好不过。”

        宋二姑摇了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有那么多活菩萨下凡,反正我是不信。”

        “我更想知道,大哥在这里面的角色是什么。”宋二姑眸色幽深,“大哥他京城都没出过几次,怎么会突然认识个缅国的大老板,而且还在我店里做手脚。”

        江承砚皱着脸:“大舅在我们店动手脚的目的是什么呢,搞江家的铺子能让他得到什么吗?江家生意受影响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宋梨淡淡道:“可能想要的不只是江氏生意受影响。”

        房间内一时有些沉默,宋二姑缓缓开口道:“现在大哥没回来,对外宣称闭关,人也见不到,等他露面之后再一起组个局试探下,现在我们都有准备了,我倒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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