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琅琊郡的老乞丐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黑暗的大地。琅琊客栈里沉睡的谢云从睡眠中醒来，精神抖擞。一番梳洗之后，谢云提着刀来到了楼下，叫了一份早餐，坐在窗户边上一边吃饿着饭，一边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就在谢云吃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谢云起身结了账，向门外走去，并没有注意到门口那衣衫褴褛，满头乱发的乞丐。那乞丐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谢云走到跟前连忙说了句：“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谢云一听，停下脚步，转头看到脚下一个老乞丐坐在那里，举着一个豁口破碗对着自己说道，他伸出手在怀中摸了摸，拿出两文钱放在乞丐的碗中，转身离去了。

就在谢云转身离去的一刹那，老乞丐看着谢云手中的长刀，眼神发生了变化。本来本来黯淡无光的双目，突然如天上的太阳般夺人眼目，双眼死死地盯着谢云手中的长刀，一动不动，甚至都忘记了讨饭。

看着谢云消失在视线之中，老乞丐终于从沉迷中清醒过来，看着谢云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薛鸿羽啊薛鸿羽，没想还能再见到你的传世之作。”

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于谢云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甚至压根就不值得让谢云放在心上，可就在谢云离开琅琊客栈不久，老乞丐也消失在琅琊客栈附近，不知所踪。

“茶叶，卖茶叶，上等的明前茶，十文钱一斤了。”

“卖风筝喽。”

“相公，你觉得这个胭脂的颜色好看吗？”

“娘，娘，你在哪里啊。”

走在大街上的谢云，听着街道上叫卖声，呼喊声，哭叫声不绝于耳，谢云一边走，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各种各样的行色之人，心中颇为平静，看着街边胭脂铺外的小摊上，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挑着胭脂，蚩漓的笑容竟然不觉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那一声小哥哥顿时让自己从沉迷中醒来。

此时的谢云有些苦恼，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自己一个人踏上这孤独的江湖路，总喜欢沉迷过去，怀念旧人。甚至那儿时的噩梦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梦境中，看不清楚爹娘的脸庞，只能看到大雨中如地狱般的天云山庄，血水横流，恐怖，阴森。以至于，每次从噩梦中惊醒，自己都会被那砍向自己的一剑惊醒。

从沉迷中醒来的谢云，向着眼前的小夫妻走了过去，从摊位上拿起一盒胭脂他对着那小娘子说道：“这位娘子，我觉得这个桃花色更适合你的肌肤，如我的心上人那一般美丽。”

两人有些诧异的看着谢云，那小娘子脸上一红没有作答，那男子却一步上前将自家娘子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谢云。谢云见状，讪讪一笑看着男子说道：“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了旧人。”

小夫妻看着谢云神情落寞的放下手中胭脂盒，向街头走去，那小娘子从男子身后探过头，看着谢云有些落寞的背影轻声问道：“相公，那人是怎么了？”

“许是睹物思情了。”那男子回答道。

应是谢云的话感染了两人，最后两人买了一盒桃色胭脂之后，便离开了胭脂铺。而谢云字一人孤独的走在繁华的街头，不知该在何处落脚。

“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正在沉思中的谢云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思绪，他低头看去，却发现正是自己早上出门时碰到的老乞丐，已时值正午，想着老乞丐许是饿了，谢云弯下身将老乞丐扶了起来说道：“老先生，跟我走吧，我请你吃顿好吃的。”

老乞丐眼神在谢云手中长刀一扫而过，那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对着谢云道谢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谢云扶着老乞丐走了几步，来到一个饭馆门口，两人在门口的桌子上坐下，那饭馆的伙计走了出来，看到老乞丐坐在那里，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躲着老乞丐说道：“去，去，去，快走，脏死了，你坐这里，我还怎么做生意？”

谢云看着那伙计的表情顿时脸上一怒说道：“你这伙计，好生不讲道理，我二人坐在这里，如何耽搁你做生意了。”

那伙计一看老乞丐身边的谢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看到谢云从怀中摸出一块小碎银放在桌子上说道：“难道还怕我付不起你的饭钱不成。”那伙计看着桌子上的银子，顿时眉笑眼开，上前拿起银子，在口中重重咬了一下，确实硌的牙齿生疼，他连忙将银子揣在怀里，一脸谄媚的笑着对谢云说道：“这位客观吃点什么？”

谢云没有说话，示意伙计去问老乞丐，但是闻着老乞丐身上的臭味，那伙计却总是不敢靠近。听到谢云哼了一声，那伙计强忍着呼吸过去问道：“大爷，您吃点什么？”

看着迫于谢云威势的伙计，周边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起来，那伙计也不尴尬，抬起头对着周围大声说道：“各位客官吃点什么，到店里坐。”

众食客大笑着走进饭馆，那伙计继续低下头看着老乞丐，不消一会儿，也渐渐习惯了老乞丐身上散发的味道。那老乞丐看着伙计，用刚才扣了扣脚丫子的手指扣了扣鼻子说道：“一只烧鸡，一盘酱鸭，一盘牛肉，两壶琅琊，再来几个凉菜。”

老乞丐估摸着谢云刚才掏出的银子差不多够了，说了这么多便不再说话，却无意间瞥见伙计满脸难受的表情，张口作呕。他看着伙计哈哈一笑说道：“去吧，赶紧给老头子上菜。”

那伙计闻声，如遇大赦，转身快速逃离。老乞丐看着离去的伙计笑骂一声废物，转过头看着谢云说道：“这位少侠，为何请小老儿这个老乞丐吃饭？”

谢云一脸笑意的看着不修边幅的老乞丐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看着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旧人，老前辈。虽不如你这般邋遢，却也是洒脱。”

老乞丐听着谢云的话，转念一想便知道谢云说的是谁，他故意没有点破谢云的话问道：“哦，不知少侠想起的是何人，可否说给小老儿听听？”

谢云笑而不语，看着那伙计端着菜走了过来，一盘一盘的将酒和肉放在二人面前。谢云端起酒壶给老乞丐倒了一杯酒说道：“江湖相逢，便是缘分，老先生请。”

看着谢云一脸真诚的表情，老乞丐赞叹道：“现如今，如此懂得礼节的年轻人，不多了啊。”说完，端起酒杯，在谢云的注视下一饮而尽。谢云看着老乞丐放下酒杯，端起酒壶给老乞丐又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自己眼前的酒杯对着老乞丐说道：“老先生，晚辈敬你一杯。”

老乞丐见状，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和谢云一碰，将手中酒饮尽，放下酒杯，也不顾在谢云面前的形象，从烧鸡身上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吃着。谢云见状，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等到两人你酒足饭饱之后，老乞丐舒舒服服的在就近找了个位置，躺在那里，将一只脚搭在膝盖上，闭着眼睛，砸吧着嘴，心满意足的晒着太阳。谢云看着阳光下惬意的老乞丐，拱手说道：“老先生歇息，晚生告辞。”

老乞丐不答，许是睡着了，谢云提刀径直离去，消失在街头。察觉到谢云离去，老乞丐睁开双眼，歪着头，看着谢云自言自语道：“薛鸿羽，不知道你的刀和我的剑谁更胜一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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