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百变行者

砰的一声，那弟子倒在地上的声音让神经紧张的百变行者浑身一震，而后他强作震惊的继续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蓝弘若走了进来。

“蓝楼主大驾千面堂，使得千面堂蓬荜生辉啊。”百变行者看着蓝弘若慢悠悠的说到。

蓝弘若缓缓走了进去，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看着百变行者端着茶杯喝着水说道：“千面堂杀了我幻衣楼舵主，不知百堂主准备给我蓝某人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呢？”

百变行者看着蓝弘若说道：“蓝楼主想要什么样的说法呢？”

“那要看百堂主愿意给我什么说法了。”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一会儿，蓝弘若的目光落在了那躺在地上千面堂弟子的尸首之上，笑着看着百变行者说道：“百堂主，今日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蓝楼主此话何意？”

蓝弘若听着百变行者的话，突然起身，身上气势迸发出来，直逼百变行者而去，两眼死死的盯着百变行者说道：“不知百堂主的真容蓝某人可否有幸一观呢？”

百变行者努力抵抗者来自蓝弘若气势的压力，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既然蓝楼主对百某人的面容很感兴趣，让蓝楼主一观那又如何？”

说完，百变行者大袖一挥，面容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年仅六十的花甲老人。蓝弘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大变的百变行者哈哈一笑说道：“百堂主是对蓝某人心存芥蒂啊。”

说完，蓝弘若转身准备离去。

雨渐渐停了下来，天气放晴，太阳又重新挂在了蓝天之上。微风吹过，千面堂院子里的竹子随风摇曳，一片宁静祥和。

此时，一个面容俊俏，一身白衣的青年人走了过来。那人手持一把纸扇，腰间挂着一枚青翠色的玉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间插着一枚精致的发簪，一缕长发从额间垂下。一副翩翩公子间又增添了一丝俏皮的味道。

当青年人看到蓝弘若走了过来，神情微微一震，很快又镇静了下来，他看着蓝弘若出了百变堂之后，回过神来想着百变堂走了出去。

百变行者看着离去的蓝弘若，额头瞬间汗如雨下，颤抖的手缓缓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茶水压压惊，奈何双手的抖动使得茶水洒了出来，打湿了衣衫。

青年人走进了百变堂之后对着百变行者拱了拱手说道：“拜见师父。”

过了一会儿，百变行者的心情缓缓镇静下来，回忆着刚才蓝弘若身上的气势，如同之神与地狱一般。

尸山血海迎面扑来，而自己仿佛一叶扁舟在血海中飘荡，一不小心就会船反人亡。他努力的想要脱离这一片血海，奈何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不能从中脱离出来，一只在这片漩涡之中旋转。

“师父？”

青年人又叫了几声，百变行者方才从沉浸中醒悟过来，定了定神看着俄眼前的青年人说道：“什么事？”

“启禀师父，凌云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是凌云宗交换的报酬和信物。”

青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子递了上去，放在百变行者身边的桌子上，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放了下来。百变行者拿起木盒子，打开，看到一柄短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百变行者将其从盒中缓缓取出，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柄短剑，在手中把玩一番之后，又将其放回木盒之中，转过头对着面前的青年人说道：“千面，走吧。”

千人千面听着百变行者的话，不由得申请一怔问道：“师父，为何？”

百变行者叹了一口气说道：“千面堂如今只剩下你我师徒二人了，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千人千面听着百变行者的话，心中颇为震惊，他看着师父问道：“是因为这一次被杀死的人？”

百变行者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看着阳光下的竹节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我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千人千面依旧心有不甘，他走上前去站在师父的身后说道：“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惧怕幻衣楼，幻衣楼能做的江湖第一楼，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天下第一堂？”

百变行者听着自己徒弟话，心中苦笑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做到这天下第一堂，可这天下第一又岂是这般容易达到的，就算他蓝弘若当年若没有谢天这一强大幕后之人，又怎能做到这天下第一楼的位置。”

“那西北天剑山庄呢？萧天睿呢？”

百变行者转过身看着徒弟说道：“走吧，千面堂已经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千人千面看着神情落寞的百变行者，想要在说什么，却听到百变行者说道：“记住，在你没有实力碾压所有人的时候，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像为师这般，落了个人死道消的地步。”

千人千面听着百变行者的话，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对着百变行者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师父，徒儿不孝，不能跟随者您的脚步前行，不过您放心，终有一天，我会让千面堂成为这天下第一堂。”

说完，千人千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嗖......

一只木盒紧随其后飞了过来，千人千面伸出手将其接下，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道：“这鱼肠剑为师用不到了，希望他能陪着你重振千面堂的威风，伴随着你走到武道巅峰。”

千人千面顿了顿脚步，快速走了出去。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千面堂在百变行者的手中，彻底化为了一场废墟。

那大火中，百变行者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世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千人千面知道，那是师父在叮嘱自己：“徒儿，未来的路很难，保护好自己。”

一根一人粗抱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横梁塌了下来，等到横梁落在地上之后，大火中再也看不到百变行者的身影。可千人千面分明看到，那个看上去年近花甲之末的老者在一刹那突然间变得年轻了，如昙花一般，稍纵即逝。

啊......

凄惨的叫喊声冲天而起，千人千面跪在熊熊大火面前，看着大火将这原本辉煌壮丽的建筑化为灰烬。千人千面眼中流出了鲜血。他怀抱着鱼肠剑，仰天大喊道：“幻衣楼，终有一天，我千人千面会将你连根拔起。”

不知什么时候，蓝弘若的身影出现在千人千面身后。

千人千面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盒子，从其中拿出鱼肠剑，藏于袖口之中。他抹去脸上的泪水与血水，双眼通红的看着蓝弘若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想要为沙君浩报仇，尽管来，我千人千面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是男人。”

话音刚落，蓝弘若身影急速向前，右手紧紧的扣住千人千面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

千人千面的脸庞很快便因为呼吸不畅变得通红。但他的双眼依旧是死死的盯着蓝弘若。此时的看弘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竟产生了一丝悸动。

咔嚓......

千人千面的脑袋歪到了一边。

蓝弘若右手一松，千人千面便倒了下来，悄无声息。从此，这个曾经在江湖上声势浩大的千面堂消失在这个江湖之中。

然而，在一个悄无声息的角落里。

一个青年人目睹了这一切，他努力的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愤怒与哭泣发出声响。他看着蓝弘若离开了百变堂，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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