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公平交易

一个简单的提问算不了什么。

        但当这个提问落到两个人身上，而且是有秘密的两个人。

        这个提问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提问，还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陷害你的？”

        林风在萧欢怀里，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好像这个问题十分重要。

        整理了一下林风的领口，“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也可以回答其他问题？”

        说完伸出一只拳头，林风见此从被窝里伸出拳头来，和他的拳头碰了一下，“可以，公平交易。”

        现在已经到咸城，所有的一切该是尘埃落定了。应该花时间排除掉萧欢这个不确定因素。

        “一个对你有敌意的人，让你去做一件事，你总会多放一个心眼，二当家让我带人往香城方向去追，我确实去了，不过在追赶的时候发现半路没有他们逃走的痕迹。”

        “和我一起出去的要杀我，我就让他们‘杀’了我，他们临走前把身上弄得血淋淋的，看来是要做一个骗局，等到他们走了，我又‘活’了，顺着行路的痕迹，在去咸城的方向找到他们。”

        “既然找到了他们，那什么都问得出来了。”萧欢摸了摸林风的额头。

        “大清早的，又忙着‘死’，又忙着‘活’，还挺忙的。”林风在脑子里仿佛已经想象到那天的事情。

        探秘是能让人兴奋的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抢生辰礼？”萧欢只知道林风要抢生辰礼，但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抢。

        “没钱呗，出了莲花庵，就算喝一碗稀饭也是要钱的。”这句回答看似敷衍，实则千真万确。

        很多人喜欢把做一件事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反而迷惑了众人，让众人忘了做一些事最主要的目的。

        听到这句话，萧欢笑了出来，“偷自己生辰的生辰礼，这就有意思了。”

        “要是在莲花庵，根本不需要费那些功夫，整个朝廷的人都在忙着让生辰礼在十月初十之前送到莲花庵，巴不得把东西安安稳稳地送到你手上。”

        “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自己拿。”林风说完挑了挑眉。

        “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你准备怎么拿回生辰礼？”这是林风真想知道的，这个时候她反而没有直勾勾地看着萧欢的眼睛。

        这个问题萧欢想答就答，不想答也可以不答，但现在他偏偏要答，因为他也有一个想知道的答案。

        “现在我是二当家，他最相信的是我，随便找个理由，让龙胜稀里糊涂地把生辰礼直接运到莲花庵也是有可能的。”

        “龙胜现在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时候，你不怕自己一个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他偷偷摸摸把你杀了？”

        “他如果不想帮忙，可以离开金龙帮，我不介意做金龙帮的帮主。”

        林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萧欢有这个本事。

        她和萧欢差不多同时加入金龙帮，一开始都是无名小卒，但是现在不到半个月，他已经成了帮里的二把手。要是再多给他几天，他也能变成萧帮主。

        这样的人也是强大到让人感到害怕，感到无望。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件事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

        要是萧欢真的使用手段把林风带回莲花庵，林风也没有把握真能逃过他。

        每次碰面的时候他都会劝林风，让她回去，但是这大半年来，那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真的动手。

        如今十月初十日期将近，萧欢一定会带她回去。

        只因林风死了的消息一旦传出，没人可以承受得起。

        “现在该我了，你是不是赏金猎人？”

        萧欢有把握林风一定会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林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既然刚才已经问了问题，林风已经做好准备。

        “是。”

        “也是你让锦衣卫写那张纸条？”

        “那些天所有抢生辰礼的人都挤到一起去了，虱子跳蚤大老鼠的，什么都有，锦衣卫既然那么想帮忙，就让他们帮忙好了。”

        “那张纸条是给小土匪的，原以为龙胜看到那张纸条顶多会把他们绑起来，没想到竟然杀了他们，他可是越来越狠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萧欢侧着头看着林风。

        “现在该我问了，接下来要干吗？”林风也侧着头看着萧欢。

        “让生辰礼在十月初十之前送到莲花庵，不管生辰礼是由锦衣卫找到也好，还是护国侯找到也罢。”

        “好。”

        一个“好”字敲定了契约，代表两个人要合伙办一件事。

        两人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要为接下来的几天养精蓄锐。

        这个晚上，林风睡得格外的安心。

        第二天，龙胜一大早就带着生辰礼找之前约好的钱铺，只要生辰礼交出去了，钱拿到手了，这个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钱铺查封了。

        龙胜又联系多方朋友，把咸城可靠的地下钱铺逛了个遍，可是都没有人敢收这笔钱。

        如果在咸城了结不了这件事，可能生辰礼都到不了最近的香城。

        就算到了香城，跟一群把男人做成香料的女人打交道，也能要他半条命。要是最后钱拿不到，反而丢了条命，整个金龙帮的男人都做了那群娘儿们的香料，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龙胜想着要不要把生辰礼埋在哪块地里，等风头过去再解决的时候，他现在最得意的二把手找到了一个数一数二的地下钱庄。

        这个地下钱庄龙胜求了好多次，可是都没有答应。

        就这样，生辰礼交出去了，银票到手了。

        在准备连夜离开咸城的那一晚，萧欢消失了，帮里也少了好几个弟兄，有一个能喝酒的连眉佬，有两个伙夫和一个孩子。

        之后龙胜派人打听萧欢，再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直到他用生辰礼换来的银票时，他才知道萧欢为什么消失了。

        银票根本就是假的。

        不过他也不该找萧欢的麻烦，而是应该找钱庄的麻烦。

        数一数二的地下钱庄，怎么会不讲究信誉，给假银票？

        去找钱庄理论，他见到了这辈子他都不想见到的人。

        锦衣卫。

        没人会猜到最大的地下钱庄的老板是锦衣卫。

        不过也说得过去，地下钱庄要不是锦衣卫开的，只怕也开不了这么大。

        锦衣卫只说了一句话，龙胜就再也不想追究生辰礼的事情。

        “这是锦衣卫的钱庄，你拿了锦衣卫要追的东西，然后还给了锦衣卫，哪来的什么银票？”

        做了这个赔本买卖之后，抱着路上白捡的婴儿，龙胜回到了金龙帮的总部，看到二当家已经成为新帮主。

        龙胜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黄大哥，黄二和毛头又回到了绿林山下的黄家村。

        距离十月初十公主生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锦衣卫拿到了生辰礼，给了赏金猎人暗榜的第一名的林风，一笔丰厚的赏金。

        在咸城的锦衣卫打算请林风喝酒，可是被拒绝了。

        林风这么喜欢喝酒，为什么要拒绝？

        拒绝的原因只有一个，林风不想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喝酒。

        从金龙帮出来后，林风就得到了丰厚的赏金，带着萧欢就去咸城最好的酒楼喝酒。

        “这可是咸城最好的酒楼，最出名的酒是三十年的女儿红，一定得尝尝。”林风想着好酒，满心欢喜，拉着萧欢的胳膊就往前拽。

        “酒可以尝，若要豪饮，你一个人干吧。”萧欢由着林风拉着他往前走。

        之前的几次江湖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现在好像又回到了莲花庵的日子。

        这时候的林风已经换了一副女儿打扮，如松尾般蓬松柔软的头发披在腰间，头上挂了一张白珍珠头帘，一身天青色缎袄裙，腰上挂了几串圆润的好玉，一看就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要是她身边不是一个无双公子，街上的媒人早就一窝蜂地涌到林风跟前。

        萧欢撕掉了脸上的胡子，林风帮他梳好头发，带上金镶玉发冠，也换了一身墨绿锦衣，说不出的华贵。

        街上的小姐们实在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看到他身边的欢乐女子，心里又不免五味杂陈。

        龙胜怎么也没想到，金龙帮酒量好的连眉佬，和满脸龇须的萧欢竟然是这两个街上闲逛的公子小姐。

        这也是金龙帮一直找不到萧欢的原因。

        好巧不巧，在酒楼里，他们遇到了锦衣卫庆功。

        好在她和锦衣卫都是书信联系，从来没见过面，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麻烦不来找林风，麻烦也会找上别人。

        酒楼今天的生意忙，老板家的小姐也出来帮忙。那位小姐有几分姿色，那穿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头子就开始动手动脚，脏人眼睛。

        那名女子拒绝，他就威胁老板说要查封他的店。

        还说出一些侮辱女人的话来，旁边一些女子都不住的摇头。

        “这种男人要是去了香城，那些女子都不会拿他做香料。”

        “做香料还算好的，听说是把人迷昏，然后再下手，如果他去了香城，说不定是直接割肉，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官府不管吗？虽然解气，但也是滥杀无辜，哪能动不动就千刀万剐的。”

        “这还是用钱换来的，香城所有的女子以织纱制香为生，这香城产的纱可是价值千金，香城要交不少税，所以也就随那群女子。这很简单，男子要是想活命，别去香城就是了。”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当年香城和普通的城一样，没有女子为尊的习俗，但是在三十年前，一群女人合在一起，竟然把全城的男子都赶跑了，官府也管不住。”

        ……

        一群女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窃窃私语。

        在香城，地位最高的就是女人，男人要么是干一些脏活累活，要么就做了香料。

        这听起来是女人都向往的地方。

        但是你要在咸城随便找一位女子，问她去不去香城，她们大多是说不想去。

        在香城，是女子和女子结成夫妇。

        或许有些女子心中想去，但是她们在咸城说不出口。

        林风在莲花庵的时候，穿过的纱都是香城来的，从干爹那儿也听过许多香城的故事，早就有了想去香城的想法。

        那喝大了的锦衣卫头子，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去香城，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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