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待

死亡破灭的倒数第十天，生活依然在继续。只不过……变得更加吵闹了。

        你的位置在克拉拉和入间中间，但是她并不在座位上，而是在背后的萨伯诺克身上爬来爬去，玩得很开心。

        这都没什么。

        但问题是萨伯诺克注意到你的视线，他的眼睛亮了亮，以为你对这种玩闹感兴趣，出言盛情邀请你:“夏尔，你也想试试吗？”

        萨伯诺克人长得高大，声音也洪亮无比，他话音未落，你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蓦然聚集的多道视线。

        你:“……不用了，谢谢。”

        面瘫的威力是强大的，萨伯诺克看你的确没有兴趣的样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为什么要遗憾这种事啊？？

        你十分不理解，果断地转回头，然后就发现入间盯着手上的金色戒指在发呆。

        “恶食之戒已经被理事长的魔力喂饱了，不需要担心它会再次暴走。”

        淡淡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入间回过神，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幽蓝的眸子，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倒映着他自己的模样。

        你在看他。

        这个认知突然浮现在入间的脑海里，他被头发掩盖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入间”你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虽然将目光转向了你，但是似乎还在神游所以你又喊了他一声。

        这下入间彻底清醒了，他急急忙忙地回答:“我在。对不起夏尔小姐，我刚刚发呆了。”

        你歪歪头，说了句没事。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入间摸了摸恶食之戒，又看了眼正在和克拉拉打闹的阿兹，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来问你:“夏尔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担心这个呢？”因为从小就要自力更生，入间早早地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般人很难得知他的内心世界。

        而且，明明就连一直关注他的阿兹也看不出来的……

        你没想到自己会被问到这种问题，思索了一下，如实答道:“因为入间就是个老好人啊。”

        被别人请求的事情不会拒绝，没有被请求的主动帮忙，对待每一个人都很真心。明明不想引人注目，但是为了其他人入间往往会忽视这一点，开学典礼那次是，飞行比赛那次也是。

        这不是老好人是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绝对不会做到像他一样的。

        所以这样的入间会因为自己手上的恶食之戒而担忧并不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

        意思就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不过你的答案确实出乎了入间的预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的确是个老好人，还是一个让自己都受不了的老好人。

        看着你认真的表情，入间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预备铃给打断了。

        卡鲁耶格准时走了进来，他先是大致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在碰见入间的时候蓦地凶狠了一点。

        感觉十分敏锐的入间:“……”唉。

        点完名之后，卡鲁耶格和上了花名册，沉声道:“今天开始会有别的科目老师为你们讲课，请你们谨言慎行，不要出现像老师点名故意不回答以及恶意挑衅的愚蠢行为。”

        第一次点名因为太过紧张没听见的入间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而卡鲁耶格话里暗指的另一个主人公萨伯诺克则是骄傲地竖起了大拇指。

        “……”卡鲁耶格拳头硬了。

        但是身为一位严肃认真的老师，不能无缘无故殴打学生。

        他忍了。

        卡鲁耶格轻咳了一声，接着说，“如果被我发现谁扰乱课堂秩序，不会轻饶。现在，迅速做好准备去教学塔。”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问题儿童班的学生们纷纷起身准备去教学塔。

        时间过于紧迫，入间没能找到机会和你说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你远远地落在了最后。

        除去一旁大大咧咧一心想见识新老师的克拉拉，阿斯莫德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稍微减慢了速度，低头问入间:“入间大人，你和夏尔小姐关系很好吗？”

        “诶——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入间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入间大人没发现吗？她只和你一个人主动说过话，还有昨天恶食之戒出事，也是夏尔小姐挺身而出帮助你。”阿斯莫德细数了几点，然后疑惑地看向了入间，“难道不是吗？”

        入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发觉自己还真没看见你和别人有过交流，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思及此，他的心情有一点奇怪。

        就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儿克制而疏离地飞过每一棵树，但是偏偏又在他的枝头落下，留下足迹。

        入间知道自己应该要开心的，因为也许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但是他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难过。

        入间想，要是你能够和他们一起就好了。

        在人群里，而不是在人群之外。

        他想通了，蓦地站住了脚步，跟旁边的阿兹和克拉拉说，“我们要等一等夏尔。”

        阿斯莫德从来不会反对入间。

        克拉拉闻言甚至开心的说了句:“好耶，和夏尔亲一起玩。”

        暂停的三人在前进的人们里面格外的显眼，哪怕你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也能看见。

        你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们怎么不走了？

        直到问题儿童班的其他人纷纷越过他们，你才迟钝地想到，他们似乎是在等你。

        果然，你刚刚走近，入间就说:“我们一起去教学塔吧，夏尔。”

        你抬眸，入间、阿斯莫德、克拉拉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挂着诚挚而友好的笑容。

        其实你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你想这么说。

        而且要是以前，你这个时候早已经拒绝了。

        但是对面三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们期待地看着你，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一反常态地点了头。

        “好啊。”你这么说，“但是我走的比较慢，没关系吗？”

        “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慢慢走。”入间完全不在意这点。

        拗不过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你难得的有些头疼。

        架不住入间他们三人的眼神攻势，你还是慢慢地走进了他们之间，无奈道:

        “那就走吧，不要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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