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带着全家去逃荒

凭借初云给的几瓶内服外用的伤药，除了战斗时重伤不治的一人，其余重伤的人全都被救了回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如何处理小五那些人了。

        陈大生叫来陈小年和许掌柜一同商量。

        陈小年义愤填膺，表示一定要送官：“这些人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干脆让官府铡了他们算了。”

        许掌柜则有些不赞同的摇头：“匪徒已经明目张胆来劫官道，说明官府也管不了他们，世道已乱，咱们将他们送官，先不说官府信不信咱们，万一把咱们这些人当成叛军之流，岂不是更为危险？”

        这样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一路途径些城镇，大多都乱了。

        朝廷天高地远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总之一直没什么正面好消息传来。

        陈大生思索了会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骡子车的方向，初云刚好在骡子车里坐着，看着他们。

        要不去问问娘？

        这是陈大生脑子里第一时间窜出来的想法，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总比他们想的全面些。

        初云看着原本还在商量的三人同时朝她看过来，本想着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就见陈大生朝她这头走了过来。

        “娘。”

        陈大生站在骡子车前，指着捆起来的匪徒问：“如果是娘的话，娘会怎么处置那些匪徒。”

        初云顺着陈大生的手，看了眼明明身首异处，却依旧满脸不逊的匪徒。

        她笑了笑，说：“前朝动乱那会儿，我才十来岁，成天跟着你外公缩在家里不敢出去，后来皇帝带兵进了城，你知道皇帝是怎么处置前朝那些负隅顽抗的军队吗？”

        初云像是再问陈大生，可她没等陈大生回答，便说：“皇帝先来了一招杀鸡儆猴，又派人劝降，聪明的就先收了兵甲，放到后方去当勤务兵，一根筋不肯低头的人，直接杀了祭旗，那段时间，城里的井水都红了。”

        陈大生听得入神，同时心里也生出一股奇怪的想法，总觉得他娘说的话半真半假。

        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管用的法子。

        初云怕陈大生兄弟心软，叮嘱道：“现在这个世道，迟早变得人吃人，你若一昧心软，将来像今天这样的事，还多着呢。”

        看着陈大生内心挣扎，最后一脸决然的离开，初云就知道这个便宜大儿子已经想清楚了。

        远远看着三人说着什么，陈小年和许掌柜明显愣了愣，却没有阻拦陈大生。

        初云坐在车上笑了起来，方才那些话，并不是她随口扯谎诓骗陈大生的，事是真事，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发生的，而是她在做女配任务时，其中一个世界发生过的事。

        陈大生骨子里就有一股反劲儿，反正世道都乱成这样，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要是陈大生兄弟争气，她也能享受一把顶级养老套餐。

        要是时运不济，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当个后宅老夫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外面嚎叫声响起之前，初云提前撂下了车帘子。

        陈文已经是懂事的年纪，自然知道外面是什么声音，他脸色有些发白，却没有什么恐惧之色。

        陈小虎却以为外面有人在玩，拉着初云的袖子，嚷着要出去玩。

        初云哄着他：“咱们吃糕糕好不好，等进了城，咱们再去玩。”

        陈文拿了许掌柜上回送的糕点出来，陈小虎被吃的吸引，也不说要出去玩的话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的吃比什么玩的都管用。

        初云没有去管陈大生他们怎么做的事，总之队伍再次上路的时候，多了一些抬行李的人。

        陈大生没有瞒着初云，回来后跟初云一五一十说了。

        这拨人原是附近薄云山上的土匪，灾民□□的消息传开后，这些土匪趁机下山扫荡了几次，收拢了不少小弟，也做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

        山上的老巢里还有一小撮留守的兄弟，以及土匪的家眷，剩下就是最近抢的一些妇孺孩童。

        陈大生打算带着人去土匪老巢，把土匪窝给端了。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也要防止人心叵测，你们上山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初云的叮嘱陈大生不敢不听，走之前留了一些人，来照顾队伍里的老弱妇孺。

        初云她们在山坳里停了一天，各自分工，生火做饭，顺便检查一下伤员们的情况。

        等到半夜，陈大生他们才回来。

        走的时候只带了随身棍棒，现在却是满载而归。

        每个人身上都扛着箱子，背着包袱，队伍拉得老长，中间还有不少女人和孩子，老人却没几个。

        土匪里没了头领和小五，其他人都已经被陈大生等人揍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从土匪窝里带回来衣物首饰，还有大批粮食，一车车在后面堆着。

        陈大生的脸上还带着兴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跟初云汇报。

        “咱们现在手里有钱有粮，但是人也更多了。”

        土匪窝里的人都被陈大生给留下，在队伍里充当劳力，但接下来怎么办，陈大生只有个模糊的想法，却又觉得大逆不道。

        初云看他那副样子，笑道：“你自己心里都明白，揣着糊涂给谁看，老百姓不在乎谁是皇帝，只在乎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不挨饿受冻，不受欺负。”

        陈大生抿唇笑了笑，说：“这一整天我心里都乱糟糟的，但只要娘在，儿子心里就有主心骨，这些人既然肯跟着儿子，儿子绝不会辜负他们。”

        初云露出嘉许的眼神，点头道：“既有了那个心思，就得多读点书，多少王朝更迭，都在那厚厚的一沓书里，谨记前人教诲，才不会走错路，往后还长着呢。”

        “儿子知道了。”

        陈大生深吸口气，在他背后就是三百兄弟，一切便从今日始。

        夜色浓重，山坳里却多了几十顶简陋帐篷。

        队伍在山坳里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才正是整顿出发。

        陈小年和许掌柜是知道陈大生的想法，俩人也支持。

        经过这一路，俩人早不是当初那个广南府里的小掌柜、小商贩了。

        陈大生也拿俩人做心腹，有什么事都跟他们商量。

        既然决定奔个前程，自然是要先找个大本营驻扎下来。

        原本陈大生是打算取最近的陆县，那防备少，易攻战。

        倒时他们可在陆县休养生息，再谋萧城。

        陈大生习惯了什么事先问过初云，可这回初云听了他的打算，却一口否决了。

        “陆县易攻，自然难守，萧城距离陆县才二十几里路，若是陆县派人去求援，你说萧城派不派兵？”

        “要我说，先夺萧城，招兵买马之后，再谋其他。”

        陈大生有些心动，却也迟疑：“萧城有守备军把手，光靠咱们这三百人，能夺城吗？”

        “不能硬攻，还不能智取吗？”

        初云直接扔给陈大生一瓶药，“这是软骨散，你派人装成乞儿进城，在河里和各大井坊都下一些，等到夜里，派人先拿下城墙，白日不要轻举妄动，等天黑控制住守备府和知府衙门，剩下的不用当娘的再教你了吧？”

        “娘……”

        陈大生捏着软骨散，眼神有些激动，又带了些欲言又止。

        他十分想问，娘啊，您老年轻的时候真的只是个牙婆？

        这又是极品伤药，又是软骨散，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陈大生觉得自己的老娘就像是一股谜团，虽然让人捉摸不透，却让陈大生有了更大的安全感。

        至少他去夺城的时候，能够放心的把背后交给老娘。

        陈大生带着软骨散去找陈小年和许掌柜商量，俩人看着陈大生手里的软骨散，不由双双瞪大了眼睛。

        陈小年直接问道：“大哥，你确定这是咱娘给你的？咱娘不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吗？”

        许掌柜哭笑不得，说：“小年兄弟，你确定老太太是个普通人？我原先就觉得老太太气质不一般，说不定当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

        陈小年只得看向大哥，想讨个解释。

        陈大生哪里知道他娘年轻时候是什么身份，不过自己混猜而已。

        “先别管娘的事了，眼下紧要的是派谁混进萧城，软骨散就一瓶，失败了可没有第二瓶了。”

        许掌柜看了陈大生一眼，想说要不先问问老太太，最终还是没张口。

        队伍在附近的村子里住下，两天后，三个半大的小子，穿着褴褛，拿着破碗一路向萧城走去。

        最近的乞丐数量增加不少，所以小豆子、小山、小卫三人并没有引起萧城官兵的注意。

        混进城后，三人分散往不同的方向乞讨而去。

        要到吃的后，找了个角落，开始合眼休息。

        路过的人看到他们身量小小的，手里有铜子儿的就扔一两个，没铜子儿的，就叹息一声可怜，摇头离去。

        一直到太阳落山，夜色漫过萧城的天空，三人才活动起来。

        夜间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除了巡逻的官兵们和乞丐们，街面上也没什么人。

        官兵们见多了乞丐，看到小豆子、小山、小卫的时候，都只会让他们到别出去，不要在街上乱晃悠。

        三人嘴上应着，等官兵一走，就开始动手。

        萧城有四大井坊，连接着各个城区的井水。

        河道里的水早就见底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三人还是往河道里也洒了一些。

        完事之后，等次日天亮城门打开，三人又原路返回了村里。

        陈大生三人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好，家电脑小豆子三人回来，忙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成了！四大井坊都撒了药，保证没浪费一点儿。”

        “河道水快干了，剩下一点儿我就全撒河道里了。”

        陈大生面露喜色，褒奖道：“好，你们三个有功，等夺下萧城，你们三人便是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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