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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维护


晚上,令思灼回到房间,课本打开又合上,眼睛却一直往门口方向瞟,再也无心看书,她索性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门把手。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殷切的期望,屋外想起陶玲敲门的声音,令思灼飞也似地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陶玲推门进来看到她这般,佯装生气道:“赶快穿上鞋,地板上冷。”

        令思灼看着地上厚厚的地毯,却也乖乖听话穿上了拖鞋。

        “小姨,你来是不是告诉我,我可以去了?”

        面对眼前女孩充满希望的眼神,陶玲轻声说了句,“咱们后天走,你看要给你妈妈准备什么,趁这个间隙准备一下,只是你要提前答应我。”

        令思灼听到要带她,本来木然的脸庞也变得生动起来,她拉着陶玲的手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其实也是你妈妈的意思,到了那里,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她不希望你出现,他们要是见到你,肯定不会让你离开绵城的。”

        令思灼几经挣扎,最后终于艰难地回道:“我答应你。”

        “等过段时间,咱们还是可以去探视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你妈妈会转到哪个地方,等稳定了,咱们再一起去好不好?”

        “您能准许我去,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您,小姨。”这是令思灼第一次主动拥抱陶玲,虽然最后结果不甚满意,但是令思灼的乖巧真的让人心疼。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学校一趟,给你请假。”

        一旁路过的江茂插话道:“请什么假,你们要去哪里啊?”

        陶玲转身说道:“江茂,你怎么随便进灼灼房间呢?还不出去?”

        江茂一脸无辜,“是你们门都没关好,说话又那么大声,我只是碰巧听到而已。”

        陶玲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江茂就出去“别打扰灼灼休息了,你也赶快去睡。”

        “哎,妈,你别推我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要去哪儿啊,我也要去。”

        听着门外逐渐走远的脚步和说话声,令思灼这才瘫软在床上,即使见不到妈妈,她还是想去,即使这里大家对她都很好,可是她的心,依旧如同终日徘徊在荒野中一般,荒芜寂寥。

        陆时年也是从江茂口中得知,令思灼要跟着他们一家外出几天,只是具体做什么什么时候回却是一句带过,看着旁边仍旧安静的令思灼,陆时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晚上,他打了电话,那边语气恭敬地问他什么吩咐,陆时年话已到口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随口问道:“标叔,什么时候到?”

        那边回复道:“最晚这周六就到了。”

        挂断电话,陆时年把手机随意扔在床上,明天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他对这种凡事被动的场面十分不满,特别是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他本意是想让下面人打探令思灼这次外出的目的,可是,这样的行为违背了他来这里的初衷。

        之前,他只能从手机屏幕,从发送过来的冰冷文字中探知她的喜怒哀思,这就像一只无形的小手,一直撩拨他蠢蠢欲动的心。他以为自己不会受到影响,但是直到自己跟随着她的情绪开始高兴伤感,他知道,他不能这么下去了,他要结束这一切。

        所以他回国了,谋划这一切来到了临城,歪打正着地住在了她的隔壁。

        也是那一晚,得知了她的手机号,他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也是那一晚,他做了那个梦,他睡觉一向沉稳,可是那晚意外地,他清醒地从梦中醒来,床单上一片濡湿,他在梦里看清了那张脸。

        他坐起来,梦中的场景却一遍比一遍清晰,令思灼站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就像站在他的心尖上一样让他颤栗,至此,她的名字便烙在了他十六岁的这场梦里。

        陆时年推开门窗,三月初的风吹过窗帘就这么横冲直撞跑进来,他只着了一件单衣,却也不觉得冷,他就这么坐着,看着窗外的暮色沉沉,内心却如雨前的月光,清醒冷冽。

        第二天,除了江茂是意外之外,他们按照计划到了川江。

        江茂陪着令思灼在酒店等候消息。

        本来这个时候,江茂是应该留令思灼单独呆着的,但是陶玲担心她情绪不稳,就由江茂陪着。令思灼在得到陶玲发过来的消息,再审的通知已经下来,她紧揪着的心才猛然有了着落。

        再审的重点放在了,陶媛是出于正当防卫失手杀人,推翻了令家所说的故意犯罪之说。最后审判结果如何,即将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自从陶玲取得了令思灼监护人的身份,至今,令家的人都没有见过令思灼,现在不会,以后,陶玲也不会让他们见到。

        最后陶玲带着令思灼有去看望陶媛一面,因为时间有限,几人并未多说,令思灼把之前给陶媛的信还有准备的东西都递交了上去,预计过不了多久,陶媛就可以收到。

        临走时,陶媛再次叮嘱令思灼要听陶玲的话,可以的话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了。

        令思灼哭着跟她道了别,为了免生事端,江城和陶玲当夜便带着他们回了临城。

        这一别,令思灼知道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自己妈妈了。

        她要积攒力量,快快长大,要有足够的能力,到时候就可以把妈妈接到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有人□□她们母女了。

        再开学,令思灼便觉得陆时年好像变了许多,可要说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出来。陆时年这人性子本来就沉,只是有时他们路上还能说上两句,像今天这般,一路走来只她和江茂说话,陆时年一言不发的情况还是头次。

        临到学校门口,令思灼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他们两个好像经常以这句开头,可她也实在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虽说一起上下学,但是毕竟也是刚认识没多久,太过深入的谈话,不知道对方是否介意,还是保持关系比较好。

        陆时年用没有语气的语气回道:“没事。”

        一旁的江茂倒是说了两句:“他的心事,那可太多了,我就知道一件。”

        令思灼问道:“什么啊?”

        江茂努努嘴示意令思灼看看四周:“那就是太过受欢迎了,你在理科班不知道,我们班那些小姑娘,现在一天天地说的都是理2班那个帅的惨无人寰的大帅哥。一开始我还琢磨这谁呢,后来一问,这不咱陆大少爷么,你看这烦心事都从一楼绕了三圈爬我们三楼了。”

        令思灼损道:“那把你羡慕的,你心里估计巴不得有这样的烦心事呢。”

        “那倒也不必,要是这里面没自己喜欢的也白搭。”

        令思灼嗅出来什么,问道:“江茂,你喜欢的不是那谁谁吗?”

        江茂一把岔开话题:“瞎说啥呢,我先走了啊,你跟这块木头就慢慢聊吧,最好问出他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两人停了车,并肩朝教学楼走去,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及肩,明眸皓齿,一个身材颀长,星眉剑目。这样的组合想不吸引眼球都难,陆时年气定神闲,令思灼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事风格,慢慢与陆时年错开了几步,眼看就要慢慢淡出大家的视线。

        陆时年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身后蜗牛速度的令思灼说道:“我不介意一直等下去。”

        眼见周围小声议论纷纷,令思灼也不顾那么多,脚下加快,到了教学楼,借口要去厕所,这才和陆时年分开了走。

        陆时年见她这么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心头便一股无名之火,熄了又燃起。

        令思灼磨磨蹭蹭,踏着上课点进了班,好巧不巧,路过二班的时候,眼光碰上正拖着脑袋发呆的陆时年。

        以往见到他都是沉沉的性子,像现在这么双眼放空,神思遨游的懵懂还是第一次见,令思灼不觉莞尔一笑,虽然只是一瞬,却被陆时年撞见,令思灼尴尬一笑,急匆匆进了班。

        还没坐定,看见桌子抽屉里放了一些零食之类的小吃,令思灼疑惑,旁边的许恺惜字如金地说道:“课本,纸条。”

        令思灼打开桌上的课本,里面果然出现一张纸条。

        是詹铭铭的字迹,大意责怪她请假也不知道通知她一下,还说为了庆祝她请假回来,这周末要一起约着去唱歌。

        前排的吴悠也是有好几天不见她了,见令思灼回到座位还没说上话,就在那里认真看什么,她凑过来,问道:“你看什么呢?”

        “以前班的同学约着这周去玩。”

        吴悠听到要玩,高兴问道:“那隔壁班的陆时年也会去吗?”

        令思灼犹豫了一下,“应该吧。”

        上次元宵节,他好像没有很抗拒的意思,这次应该也会去吧。

        “思灼,你看咱们分到一个班也小半个月了,本来也应该聚一下巩固一下咱们这坚固的革命友谊,不如借这个机会,也带上我呗,人多也热闹一下嘛。”

        令思灼不好推脱,只好说问一下詹铭铭的意思,吴悠见她没有拒绝,还没开心地转过去,就听见申思杰说:“人家同学聚会,管你啥事,瞎凑热闹。”

        吴悠白他一眼,“要你管,你想去还去不了呢。”

        谁知申思杰扭头对着令思灼也说到:“后桌,你说多一个是多,多俩也是多呗,也算我一个呗。”

        吴悠继续白眼:“忒不要脸。”

        申思杰用吴悠的表情回复她:“要你管。”末了又冲许恺说道:“恺子,你要不要也去,到时候咱自己掏钱,不给思灼添麻烦。”

        许恺悠悠回复道:“看病。”

        申思杰像是早已知道他要说什么,来了句:“晚上游戏,咱俩组队。”

        许恺接着说:“看病不重要。”

        詹铭铭也没想到这本来只两人的聚会,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本来两姐妹私会,现在变成了几个班的大杂烩,林澄和江茂也推了周末的活动,最想不到的是虽然是全场焦点,但却一直低调做人的陆时年,全包了当天的所有消费。

        令思灼,江茂还有陆时年到的时候,林澄和徐佩,詹铭铭,廖震,张艳玲刚好也到,他们找好包厢,吴悠和许恺找错了包厢,转了一圈才在一个捱一个的房间里,找对房号,申思杰到的时候,被众人起哄罚唱了一首歌。

        平时看他人模狗样儿的,谁知道一开口竟然还是个杀手,他一开口,包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最后还是江茂中途切了歌,才结束了即将发生的一桩命案。

        虽然他们三个是后来的,但是经过申思杰这唱歌事件后,大家好像彼此建立了奇妙的链接,顷刻间便消除了陌生感。

        吴悠本来就是比较招男生喜欢的性格,她的长相偏成熟,及腰的长卷发,今天特意化了妆,区别于平时的甜美,更多了几分成熟。

        几人聊着,发现,吴悠和廖震詹铭铭竟然还是一个初中毕业的,一起聊着过去的人和事,两人关系倒是近了不少。

        江茂接过话筒正在倾情演唱,令思灼拉了几个女生出来,去自助区端了吃食进包间。

        张艳玲中途说要去厕所,便和几人岔了道先离开了。

        只是大家端了吃食进来,许恺一首歌都要唱完了,也没见张艳玲进来。

        令思灼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便独自出了包间,还没走两步,本来在包厢一角神隐的陆时年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令思灼不禁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陆时年用手指指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令思灼如实交代,张艳玲说她要去厕所,只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ktv的走廊十分昏暗,一道道紧密相连的门还有头上镜面的反射,在左右拐了几道弯之后,令思灼也逐渐失了方向感。

        直到一个昏暗的角落,一个隐蔽的消防门后面,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令思灼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当即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身后的陆时年拉住。

        他顺势把令思灼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则探身向前,推开了那道门。

        只见张艳玲被几个十□□左右的少年围在一起,她紧紧靠着墙壁,眼中有些怯懦,几次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一个领头的少女推搡回去。

        直到看到陆时年和令思灼出现,张艳玲这才松懈了表情,一副要哭的样子。

        几个男生围上来,其中一个说道:“不关自己的事,我劝你最好少管。”

        另外一个起哄到:“又来一个小妹妹,要不要来哥哥这里玩啊?”说完还做了一个猥琐的表情。

        令思灼壮胆去拉了张艳玲过来,两人一起躲在陆时年身后。

        没想到其中一个女生嗤笑道:“张艳玲,这就是你在一中交的新同学吧,要不要介绍一下我这个老同学认识认识?”

        令思灼惊讶于张艳玲竟然和他们这种人认识。

        陆时年转身要带她们离开,这这里多待一刻都是对他们的亵渎。

        身后几人看出陆时年的企图,其中一人冲出来拦在他们跟前,“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一起玩玩嘛,你说是不是妹妹。”

        又是刚才冲令思灼做猥琐表情的那人。

        陆时年不由分说,一拳砸在那人脸上,那人受不住力竟然连连后退,只见他痛苦地捂着脸庞,不一会儿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混着他的一颗牙齿。

        这群人平时仗着人多,贯会欺强凌弱,头一次遇见陆时年这样的硬茬,几人受到震慑,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时年收起拳头,冷冷地说道:“嘴巴放干净点。”

        那几人相互递了眼色,陆时年把令思灼护在身后。

        陆家的孩子,无论男女,从小都要进行体能训练,即使从政的伯伯还有同辈们,会打一套流利的军体拳也是最基本的护身手段。

        即使是身在国外的陆时年,也一日不缀地练习着,仿佛这已经融入到他的骨血一般。

        军体拳讲究动作精炼实用,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招制敌”,陆时年每打出一拳,都击在对方的要害,踢打拿拧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几招下来,地上跪的跪,坐的坐,瘫成一片。

        这些年纪小小的哪里见过这般架势,陆时年一招一式都像是在擒拿罪犯,几人如果不是震慑他的威力,早就已经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

        “不希望我们还有下次再见面的机会,知道吗?”小小少年,口气倒是凌厉,震得几人听了连连点头,形象全无。

        “滚!”

        待他吐出最后一个字,那群人早已四散奔逃。

        张艳玲反身抱住令思灼的脖子,这才哭出声。

        令思灼扶她去了厕所洗把脸再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张艳玲经此一吓,再也没了兴致。令思灼看出她的疲惫,便提议自己送她回学校,却被陆时年拦住。

        “我送她回学校吧,你走太惹眼,我送她之后再回来,不会有人觉察。”

        令思灼左右为难,确实,由陆时年送她回去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张艳玲看出她的犹豫,也提议道让陆时年回去,她就借口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那边该闹了。”陆时年说道。

        “那艳玲就麻烦你了,”令思灼扭头又说道:“你到了学校发消息给我,回宿舍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那些人不敢再出现找你麻烦的。”

        令思灼说的笃定,有着安慰人心的力量,张艳玲也相信经过陆时年这么一吓,那帮人是绝对不敢再来招惹她的。

        本来她和他们也是萍水相逢,只以前辍学出来混社会的一个同班女生认出她,一时心中不忿,她这才招了麻烦。

        一路上,陆时年都沉默不言,到了学校,陆时年也未下车,张艳玲向她道了谢,陆时年只平淡地说:“我不希望她以后再遇上这种事。”

        陆时年口中的她,张艳玲自然之道指的是谁,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陆时年语气平平,但是她却听出几分怒气,显然是冲她来的。

        当下,张艳玲只喏喏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扭地跑回学校。

        直到他再次回到包间,周围的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离开过。

        依旧是热闹的说笑声,令思灼被罚着喝了几杯饮料,又唱了首歌,歌声柔柔弱弱,轻轻浅浅,像是少女诉说无人知晓的心事,让人沉迷。

        陆时年往杯中倒了杯饮料,轻轻抿了一口,自顾闭上眼睛。

        吴悠今天本来是奔着陆时年来的,结果却被林澄的逗比言行吸引,俩人都喝了不少,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夹在两人中间的江茂心中不耐,干脆挪了地方给他们两个。

        吴悠晃着眼前的酒杯:“林澄,你刚才啥意思?”

        她指的是林澄切她歌的行为。

        “什么什么意思?”林澄反驳道。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

        吴悠嗤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问你啥意思,你说没意思,你说你有意思没?”

        几个意思把林澄给绕晕了,“我当然有意思,我没意思我切你歌干啥?”

        “那你意思是你对我有意思你才干这没意思的事,让我觉得你有意思,其实是因为你对我有意思是不?”

        喝多了林澄也不知道到底这意思是啥意思,就只管说:“对!没错,我就是对你有意思,你啥意思?”

        林澄刚说这句的时候,刚好到中场歇息的时候,全场寂静如鸡,只有林澄摇头晃脑的宣言响彻整个包厢。

        詹铭铭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手里鼓掌的拍子摔得啪啪响,她脚下一踢旁边的廖震,本来还在闭目打盹的廖震不明所以,也跟着气氛拍了几下拍子。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吴悠成为全场的焦点,她这会儿也喝得上头,听见林澄的话,慢悠悠摆好了姿态:“那就处处呗。”

        又是一声尖叫。

        周一,事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两人,再次提起此事,两人都只想挖了坑钻下去。

        只是谁都没想到,没过两天,狗血剧情再次上演,这两人假戏真做,真的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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