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黄佑

　　京城

　　凤朗这两日就像疯了一样，拿着欠条追着找赵志建还钱，明明欠条写的二万五千两，现在在凤朗手里却变成了二千五百万两，敢质疑一句凤朗就打，直接打断了赵志建几根肋骨，特别是听到凤林说赵志建还肖想过柳十一，更是不客气。收拾了赵志建后凤朗直接派人把章郁宠在心尖上的小妾的皮给扒了，直接血淋淋的扔到章郁的床上，把章郁吓得直接背气了。接着又把七公主扔去了青楼，日日看那些有的没的，吓的七公主哭肿了双眼。至于庆昭昭，凤朗已经把关于她的春宫图送去了西凉，让西凉看看他们心中女神一样的郡主。反正那段日子谁惹过柳十一都不得好过，偏偏皇上还纵容，根本就不管。

　　好不容易熬到了凤翼回来，凤朗拿到了赐婚书就跑。气得凤翼话都说不出来，皇上也只是笑笑。

　　典州

　　柳十一这两日在典州过得特别舒心，哪里都没有家舒服，一家老小都围着她转，就连柳江也送了好多上好的布匹过来，说孙女要及笄了，怎么也得好好打扮。

　　柳十一看着镜子，脸养得差不多了，拍了拍脸，今日要去见黄锦。

　　看到柳十一恢复了活力，朝颜夕颜也是高兴，但是也好奇，怎么小姐提都没提过世子，真的是忘了？小姐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酒楼

　　柳十一和柳烈推门而入，没想到黄佑也在。已经小半年没见过柳十一了，黄佑立刻被惊艳到了。

　　柳十一倒也大方：“黄二哥也来了。”

　　“嗯，今日被阿锦拉出来结账。”黄佑笑道。

　　柳十一也是一笑：“我京城的生意亏了，我今日是没钱给了。”

　　黄锦拉着柳十一的手：“亏了就亏了，我哥有钱。”说完用手肘碰了碰黄佑，黄佑只得笑了笑。

　　柳十一坐了下来，对黄佑说道：“京城的事，多谢黄二哥。”

　　黄佑替柳十一倒了一杯茶：“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柳十一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又没有多想，只是一笑。

　　“阿锦，恭喜你，我二哥肯定会对你好的。”

　　柳烈也是一笑：“你这丫头不直呼我大名了？”

　　“没办法啊，我现在一穷二白，没底气。”

　　大家纷纷哈哈大笑。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吃完饭黄锦拉着柳烈就跑了，还让黄佑送柳十一回家。

　　“黄二哥不必客气，我自己知道回家。”柳十一笑道。

　　黄佑起身：“不是客气，我有话对你说。”

　　柳十一好奇：“什么事？”

　　“咱们去柳叶湖吧。”

　　柳十一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今日好热闹啊。”柳十一看着湖面的花灯笑道。

　　“十一，你在京城过得如何？”

　　“我的事恐怕黄二哥也听了些吧。”

　　“消息闭塞，只知道你的生意做得很好。”黄佑在南，柳十一在北，但是黄佑却知道柳十一的消息，只是他不想说。

　　柳十一叹了口气：“说好也不好，你呢？”黄佑见柳十一转了话题，知道她不想提，看来她是真的和凤世子结束了。

　　“我还是那样，一个人走南闯北。”

　　柳十一突然有了好奇：“那你不是看了很多风景？”

　　黄佑好笑，所有的风景都不及你一笑。

　　“你想去看看？”

　　柳十一点头：“对啊，哪儿都没去过。”

　　“漠北有沙漠、淮南有茶花，京东有山桃，江西有骏马。我大翰无一不风景。”

　　“这些年，我就只在典州。就连到京城也只是在街上罢了。”柳十一真的觉得自己活得有些可笑。

　　“那，如果，我能带你同行，你可愿意？”黄佑问道。

　　柳十一眨巴眼睛，没听懂。

　　黄佑看着柳十一继续说道：“十一，我至今未婚配，只是为了等你。”

　　柳十一眼睛瞪得老大，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除了凤朗，还没有人说过喜欢她，柳十一愣在了那里。

　　“你…就是，要给我说…”

　　黄佑点头：“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十一，你见过夏日满天繁星吗？你看过清晨满山轻雾吗？”

　　柳十一机械的摇摇头。

　　“你想去吗？满是萤火虫的湖边，还有遍山的百合？”

　　柳十一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景色，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黄佑一阵高兴：“你若喜欢，我可…”

　　突然感到一阵剑气，黄佑想都没想抱着柳十一侧身一躲。刚想发作，就看到凤朗拿剑指着黄佑。

　　柳十一想也不想就挡在黄佑面前：“你干什么？”

　　凤朗看着柳十一的动作，刚才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现在又挡在黄佑面前，不是说只会护着他一人吗？

　　“让开！”凤朗朝柳十一吼道。

　　柳十一没有怕凤朗，只是真真看着凤朗，本来以为不去想就会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见到之后心还会疼。

　　黄佑从柳十一的背后走了出来，刚好和柳十一交换了姿势，换成了他在护着柳十一。凤朗看着这一幕，心中好笑，自己的十一什么时候变成了需要别人护在身后？

　　黄佑行礼：“世子，你与十一的事刚好我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你还不滚开。”

　　“以前不说，是因为不确定，现在既然十一回了典州，是不是也算给了我一个机会？或者世子也给十一一个选择的机会。”黄佑不紧不慢的说道。

　　凤朗放下剑，看着柳十一，一副受惊的模样：“怎么选择？”

　　黄佑转身，对柳十一说：“十一，你若是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你，我与世子，或者说是自由与禁锢，你来选。”

　　柳十一一副失措的模样，她现在很乱，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根本就没想到凤朗会来。柳十一一直看着黄佑，眼里全是泪水，一眼都没有看凤朗。

　　“黄二哥，我…”

　　柳十一刚开口，凤朗一把把人拉到身边，抱起小人脚尖一点，飞走。黄佑捏拳皱眉。

　　凤朗不想听，一个字都不听，他害怕，没有信心，自从柳十一回了典州，他整日都在发疯，好怕，怕她真的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怕她真的不再要他了。而且他知道，刚才黄佑提的那些，她动心了。

　　柳十一挣扎了一阵，最后放弃了。

　　凤朗到了一片花丛，把柳十一放下。柳十一立刻挣脱他的怀抱，只是看着凤朗：“你想干什么？”

　　凤朗把柳十一拉到了怀里，用尽力气抱着，勒得柳十一疼，柳十一想要挣开。

　　“你是我的！”凤朗低声说道。

　　柳十一突然不动了。就这样傻傻的任由凤朗抱着。因为她感觉到了脖颈一阵热流。

　　“你不可以选别人，你不能选别人。”凤朗有些颤抖。他真的害怕，好害怕。

　　柳十一知道，凤朗哭了。上一次是为了她去京城的事，可是这次，凤朗好像真的很伤心。

　　柳十一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只知道，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哥哥居然哭了。

　　“那些繁星、那些花，我会带你去，别离开我。”凤朗有些抽噎，他不知道没有柳十一他怎么活，他更不知道柳十一若是嫁于旁人他会做什么。

　　直到很久，凤朗把柳十一推出怀抱，红着双眼看着柳十一：“不走，好不好？”

　　柳十一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凤朗，她想说好，可是她害怕，害怕又像之前一样，让她担心受怕，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一切。

　　凤朗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了吗？”最后终于问出了口。柳十一抿唇，眼泪掉了下来，掀开凤朗的手，转身，离开。

　　凤朗看着柳十一的背影，心好痛，果然，她不再喜欢他了，她真的要走了。凤朗敢大胆的离开，就是因为他知道，柳十一一定会等他，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他。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却要走了。

　　凤朗跟在柳十一的身后，保持着距离，只是默默的跟着，很卑微。

　　柳十一看了看天，泪水一直流，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还喜欢他。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柳十一带着哭腔问道。

　　凤朗走到柳十一面前：“你可不可以也放过我？让我不再想你了，让我把你忘了，让我十二岁就死了，从没遇见过你。”

　　凤朗觉得若是真的没有柳十一他早就死了，现在的命都是捡的。这些年有柳十一他很幸福很温暖，若是柳十一要离开，剩下的日子还不如没有。

　　柳十一大哭，蹲在了地上，把头埋膝盖一直哭，这些年，柳十一这样哭的模样屈指可数。因为一直很坚强，让凤朗都忘了，忘了她原本还是个小丫头。

　　凤朗心疼，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凤朗蹲了下来：“你后悔了吗？”

　　柳十一抬起头瞪着凤朗，用力的点头。

　　凤朗好像知道了，但是他想要确定：“和我在一起，是错？”

　　柳十一依然点头。

　　凤朗头别到一边，最后站了起来：“我不会逼你了，你想去看你的花、看你的繁星，你就去吧。”凤朗想起柳十一刚才听到黄佑那些话那双闪光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有那样的眼睛。如果是错，那也是他的错，错在他太相信他们的感情，他以为柳十一会一直在原地等他，可是她不会。可是既然结局注定了，为什么老天要他活着回来？还不如死在江北的好。

　　“漠北有沙漠、淮南有茶花，京东有山桃，江西有骏马。告诉他，北亭还有雪花、江北还有垂柳，除了繁星，还有日出，除了山雾，还有露珠。这些，原本我都想带你去看的，对不起，让你白白浪费了八载光阴。”说完凤朗转身，闭上了眼睛，他输了，输给了自己。

　　柳十一突然起身，从凤朗的身后抱住了凤朗。凤朗整个身子一震，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反应。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柳十一哭道。

　　凤朗转过身子，把柳十一抱紧：“对不起…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柳十一窝在凤朗怀里，只是哭泣，没有说话。

　　“乖，不哭了，你哭得哥哥心都碎了，不哭了。”

　　柳十一咬唇看着凤朗。凤朗看着柳十一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凤朗立刻伸出手指摸到柳十一的嘴边：“别咬了，都出血了，你生气咬哥哥好了…”

　　话一说完，柳十一一口咬到凤朗的手指，凤朗眉头一皱，任由柳十一咬着，直到柳十一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凤朗伸出另一只手帮柳十一嘴边的血擦干净。

　　“若是没有消气，我还有手。”凤朗说道。

　　柳十一瞪了凤朗一眼。凤朗有些畏惧的把手伸了回去，柳十一看到竟然觉得有些滑稽，笑了笑。

　　凤朗看到柳十一笑了，心中一阵高兴，又亲又抱，他原本真的以为快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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