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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过户


张大爷找我?

        何月娘很诧异地往张家那边看去,果然见院门虚掩着,像是给她留的门儿。

        “娘,都说张爷爷是个倔老头儿,惹恼了他他谁都敢打?要不,还是先让他爹去看看?”

        李氏抱着二树就在何月娘身畔,大树的话她都听到了。

        之前村里传的,说自家后娘瞧上了张家的宅子,想要买过来一并翻盖,她私下里不是没问过陈大娃,但陈大娃当即就冲着她瞪眼了,还头一回用很是严厉的声音斥责她,“旁人说什么我不管,但是咱们家里,咱们不能怀疑娘的人品,娘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这话就此打住,你若是敢在弟妹他们跟前叨叨,别说我陈大娃不念夫妻情分!”

        李氏是个老实的,打进了陈家门,就抱着嫁夫从夫的老理儿过活,陈大娃对她不说是情深意长,那也是体恤关心,这还是第一回对她斥责,李氏吓得当即就落了泪,连说,再也不说了……

        见她委屈落泪,陈大娃这才小声劝慰,咱娘若如旁人说的那样见财起意,早就裹着咱们陈家的资产跑了。

        咱爹临死前也不是没说过,她可以那么做的,但娘没有撂下咱们,就证明她不是旁人嘴里说的那种恶人,旁人背后乱嚼舌根,咱们掩不住他们的嘴,但是如果真有人敢说在咱们当前,咱们不但要怒斥,还要打他耳光,哪怕就是把他打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嗯,我知道了。”

        李氏抽泣着应了。

        所以,这会儿听大树说张老倔要见何月娘,李氏本能地就警觉了。她思忖是不是那个倔老头儿听了旁人的污蔑,想要对他们后娘怎样?

        “没事,邻里邻居的,我去瞧瞧,走,大树,跟奶去看看张太爷爷!”

        何月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就牵着大树的手,朝着张家走去。

        李氏哪儿能够放心,她看向四周,希望能找见陈大娃,但陈家这会儿正在拆房子,院子里早就弄得灰尘漫天,一个个拆房子的男人都灰头土脸的一个模样,哪儿还能看出来谁是谁?

        她一个妇人又不好意思当街大喊陈大娃的名字,就只好急得在原地跺脚。

        等了一会儿,张家那扇虚掩着的门还如何月娘进去时那样没一丝动静,她终于是等不下去了,吸口气,咬咬牙,抱着二树就往张家门口去了。

        她进了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张老倔的声音,几天没见,老人的声音似乎又增了几分的苍老,“大年家的,我命不久矣,这也是我盼望已久的,能早一点跟爹娘兄弟姐妹相逢,总好过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凄凉孤寂地熬着……咳咳……”

        他不停地咳嗽,似乎是受寒了。

        “张大爷,您别这样说,这世上虽然千不好万不好,但有阳光,有花草,有这些小娃儿,该好好过日子还是得好好过,您身子骨硬朗,一点小病找大夫来瞧瞧,抓几副药吃了就好了。

        别想太多,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喊一声,咱们是邻居,之前可能我忙着陈家一团乱麻的事儿,也没顾得上照顾您,这以后,您有啥事儿,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儿孙般招呼我们就成了,我们莫敢不从的!”

        何月娘的话也是淡淡而出,并没有一点什么潸然泪下,跟张老倔感同身受之类的情绪表露。

        倒是外头院子里的李氏,听了张老倔那番虽活着,却心生死志的话惹得心酸,没忍住落了泪。

        “你这个女娃是个不同寻常的,也难怪陈大年临死非要娶你这样一个继室,唉,说起来,我也是作茧自缚,总觉得那天如果我非拖着娘亲爹爹不让他们去,他们也就不会……”

        老人话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浑浊的眼底有泪光。

        “大爷,您也说了,这些年您是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困住了,那您就很狠心,从这茧子里挣脱出来,虽已迟暮,但若能得轻松地度过晚年,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您想想,就是您的亲人知道您为他们的死耿耿于怀这些年,他们愿意吗?他们宁愿你能好生珍惜性命,过得有声有色才好呢!”

        何月娘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跟一个老人说家常,一点没有聆听一个存了死心的老人临终遗言的意思!

        “如果能早一点听到你这番话,或许……”

        老人又咳嗽起来,但转而语气清晰了许多,他说,“行啦,不说我这个老顽固了,叫你来,是想托付你一件事儿!”

        “张大爷,您说。”

        “我想把这房子托付给你,你先不要说话,且听我说。”

        张老倔声音有些沙哑。

        何月娘起身想要倒杯热茶给他,但看看周遭冷锅冷灶的,别说茶水了,连热水都没一口,当下心里轻叹一声,也只好低低地对大树说,“树儿,你回去跟你大伯娘说,要她烧壶热水来!”

        大树还没应声,外头就传来李氏的回应,娘,我马上就去!

        何月娘往窗外瞥了一眼,果然见李氏急匆匆返身往外走的背影,嘴角轻轻浮出一抹笑来。

        她知道她这大儿媳是担心她被张老倔打骂,才偷偷跟来的。

        “这房子是我爹娘当年买的宅基地,亲手盖的房子,后来,有了我们兄妹六个,一家人生活在这房子里,那时候是热热闹闹的……”

        他忽然转头,视线在屋子里四下里转悠,看着看着就潸然了,“都是我不好,这些年光自责了,却没想到要把爹娘兄妹们最珍视的房子好好修缮,任凭它破败成这样!”

        何月娘张了张嘴,想要劝几句,但老人抬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时,李氏又急匆匆地进来了,怀中的二树不见了,她拎着一只手拎着壶,一只手端着茶盘,茶盘一角还有小半包的茶叶,想是怕老人屋里根本没茶叶。

        老人喝了小半杯的茶水,干涩的嗓子好受了些,他对着李氏点点头,表示谢意。

        李氏小心地说,“张爷爷,我就在外头候着,您有啥需要的尽管喊我!”

        说完,她刻意地看了何月娘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你这个婆婆当的好啊!”

        张老倔虽不是合群的人,但总归是几十岁的人了,他怎么会看不出听不出陈家这个大儿媳是担心他倚老卖老地欺负人家的好婆婆呢!

        何月娘笑笑,“孩子都是好孩子,不然我也不会留下。”

        这是实话,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谁都干过,但要持续一辈子干,那是不可能的。

        “房子留给你,我也放心,哪一天我爹娘他们真有灵验回来看看,看到你们一家人丁兴旺,家运亨通,也能安心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让你为难,你听了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张老倔说到这里,眼神之间竟有些闪烁,像是接下来的话,让他羞于出口似的。

        “张大爷,抛开房子的事儿,咱们先不说,您有啥难处,尽管跟我说,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何月娘说道。

        “我……我见着大树大宝这几个小娃儿特别喜欢,看着他们,不吃不睡都觉得美,可能是人老了,受不住一个人孤单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在你家住,哪怕就几天,只要能天天看着这几个娃儿就成!”

        他说到这里,很小心地看看何月娘的脸色,又紧张地补充了一句,“我也知道你不易,要不就给我在你家旁边搭个棚子,只要能日日见着几个娃儿……”

        “张大爷,您就是不说,我也想这样办,您一个人年纪也大了,身边没人照顾怎么成?我一直没说,就是怕旁人会……觉得我有所图,其实,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确是动过心思,想买您的这房子的,我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宅基地又小,盖不那么多房子,娃儿住着挤挤巴巴的,我看着不美!

        可后来知道您的事儿,我就收了心思,您已经心伤了半辈子,我不能再为了自家的事儿往您心口上扎刀子!

        所以,房子您安心住着,小娃儿们他们会日日过来陪您的,吃喝我们也会给您送过来,以后我们就当您是家中长辈,精心侍奉,您若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莫不答应的!”

        何月娘这一番话说的都是心里话,直说的张老倔老泪纵横。

        他忙不迭地抓了帕子去擦,边擦边说,“既然你们当我是长辈,那就听我的,房子给你,我已经着人把里正和张兴都找来,我会光明正大地跟签个转让的协议,正式把房子过给你们,这房子有了你的维护经营,相信会越来越好的,我……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张大爷,您千万不要再说些不吉利的话了,您命且长着呢!”

        何月娘没想到老人这样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还找了里正他们来,这就是要让房子过了明路给陈家。

        她想要说推辞的话,张老倔却摆摆手,“你若不是说要我以后活得有生机吗?能不能真有生机就掌握在你手里,你不要这房子,我还是要被这个大房子,被我死去的亲人困住,有什么生机可言?”

        “可是……”

        何月娘犹豫了。

        “你也不用去在意旁人的胡沁,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我愿意给,你就接着,旁人想抢,我都不给呢!?”

        正说着,外头院子里就传来张兴恼怒的声音,“这何氏就是把老头给糊弄了,想要趁着他迷糊的时候把房子给霸占了,陈贤彬,你这个里正要是不给张家一族做主,那我就去县衙告状,告她何氏侵占孤寡老人的房产……”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乱说什么?万一是人家老倔叔愿意把房子卖给陈家呢?”

        随着陈贤彬的话,两人一前一后就进了屋了。

        一看到何月娘也在,顿时张兴跳脚了,他指着何月娘痛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寡妇,这是上门来勾……”

        他话没说完,嘴巴就被一物啪给堵上了,啊?呸呸呸!张老倔,你疯啦?不顾张氏一族的情分,你把房子给一个外姓,你死了还有脸去见张家祖先吗?

        他一把扯下张老倔摔在他嘴上的臭鞋子,气得嗷嗷叫。

        “没脸见祖宗的人是你!”

        张老倔冷笑,“还腆着脸说你是张家族长,这些年,你为张家人做什么好事儿了?你犯凡事儿只想着自家,有什么好处都往自己家划拉,就说我这房子,你早就瞧上了,非要逼着我五两银子卖给你!

        五两银子你买这一栋房子,你还不如去抢呢!房子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这些年,我一个人就是病死在这屋子里,你这个当族长的过问过一句吗?

        倒是劳这外姓的邻居给我送点吃的喝的,大年活着的时候,对我就诸多照拂,我感念他们一家的好,把房子留给他们怎么了?

        里正,今儿个我老头子就要把房子过户到何氏名下,麻烦你给办办,其他人敢阻拦,也麻烦你给我写个状子,我去县衙告他抢夺我房产……”

        咳咳!

        老人情绪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兴被气得老脸都涨红了,还想要说话,却被陈贤彬一句话堵住了嘴,他说,最近县太爷要换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每个村儿都要换里正,换族长,张兴,你还是少做点孽,多发发善心吧,不然后悔晚矣!”

        比起这房子,还是族长这个职位来的更实际。

        当了族长,张家有什么好处那都是他一手掌控的,他张兴当族长这几年,因为贪心把族里的人得罪了不少,若这回族长真的当不成了,换一个新族长,估计落井下石的人能把给他撕吧了!

        想想他后脊梁沟发凉,哪儿还有心思纠结张老倔的房子给谁啊?

        事情就这样在陈贤彬的见证下办完了。

        老人坚持把房子过户给何氏,还率先在转让协议上按了手印。

        何月娘想了想,扑通一下跪在老人跟前,“张大爷,我是个孤女,在嫁入陈家之前爹娘就没了,一个人当乞丐混日子,后来成了陈家妇,身边有了这些个娃儿才觉得日子过得有奔头!如今,您这样厚待月娘,月娘无以为报,愿意认您做干爹,当您是娘家人,侍奉您晚年,还望您能不嫌乎月娘粗鄙,认了月娘这个闺女!”

        说完,她就咚咚咚给老人磕头。

        她后头一干陈家娃儿也都齐齐地跟着她跪下,口中喊着爷爷,太爷爷,大人孩子都给张老倔磕头。

        “老天并没有薄待我啊!爹娘,您们瞧见了吗?我有闺女了,咱们张家也有人传承香火了啊!”

        张老倔仰面悲呼,任凭脸上老泪纵横。

        见此情景,在场的人也没有不跟着抹眼泪的。

        陈家,张家,两家都是苦命人出身,当初陈大年带着一窝娃儿度日也是难上加难,没人帮衬,全靠那样一个老实人苦扒苦业地把孩子拉吧大,孩子刚有了出息,他就走了,如今何氏掌家,陈家这才一日日好了起来!

        这张老倔就更苦了,苦得喝口水都跟喝黄连水一般!

        这会儿两家苦命的合成一家,这番坎坷,这番磨难,怎么能不令人动容?!

        陈贤彬也是个爽利的,当即就拿了协议去了县衙,盖上了县里的大印,过了明路,这房屋过户的手续也才算是正式地办完了!

        陈家这边呢,则是前呼后拥、欢欢喜喜地把他们的爷爷迎进了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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