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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花杳杳打开衣橱,取出几套里里外外必备的衣衫来,再用毯子包起来打成结,往肩上一挎,便回头端起盛桃花的胆瓶,对江筝道:“估摸着这会儿渡口也该开船了,咱们走吧。”

        江筝:“……”

        江筝:“?”

        她看着花杳杳轻装简行,就这么说走,不禁问道:“花娘子,难道不就再带些东西上?还有你这么大一间院子,也该托人照料才是,倘若不用的家什,也可典当些银钱当做盘缠……”

        生而为妖,以天地为家,花杳杳哪会在乎这些。

        况且,若是银钱不够,她再去偷就是了。

        但对着江筝,花杳杳变了番说辞:“不必麻烦,等我到了京城,我夫君自会再打发人来拾掇。”

        江筝没再说什么。

        看来这花娘子,与她那远在京城的夫君倒真是恩爱得很,才能养出她这般娇憨的脾性。

        对比自己的境遇,江筝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她低下头:“也好,花娘子稍等片刻,我收拾东西就来。”

        不过一炷香之后,二人一起到了渡口。

        江南三月,早上还明朗的天,这会子已下起细蒙蒙的雨,渡口停着数艘榆木客船,和渔户的乌蓬小船。

        江雾茫茫起青,天地间万事万物皆罩在这份不着边际的缥缈当中,花杳杳与江筝共打一把油纸伞。

        回想起当初自己身为闺中少女,初来此地为父庆生时的欣喜雀跃,而如今离去时孑然一身,江筝心中生出千万分感慨,化作雾气之中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淡烟。

        待回过神,花杳杳已从伞下跃至甲板之上,冲她招手道:“愣着作甚么,快些上来。”

        ……

        这花娘子哪里有半分已为人妇的端庄守礼,分明是如二八年华的少女般活泼跳脱,动如脱兔。

        江筝心中的愁雾倒也散了些,她收起伞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据江筝所说,自定波镇乘船到京城,先走水路,之后再坐马车,倘若没什么差错,半月内便可以抵达皇城长安。

        客船两岸青山连绵,起初花杳杳还兴致勃勃地瞧着船窗外的山花如火,沿岸有人家拿着棒槌洗衣裳,小孩儿捉鱼钓虾,但半日过去后,对这一成不变的景象,她逐渐失去了兴致。

        连日淫雨霏霏,寒山钟声杳杳,待到三日过后,二人方抵达一处歇脚的水镇。

        此地名为清淩,地处要塞,正是南北陆路与水路交界之处,来往行商客旅之人络绎不绝。

        “花娘子今夜就暂且在此处歇一晚,待明日休整之后,我们再雇一辆马车到京城去。”客栈之中,江筝给账房付过房钱,叮嘱花杳杳道。

        船上几日相处,江筝已然对这位花夫人了解不少。

        她生得虽美,却着实是个没心眼儿,倘若自己不仔细看着,恐怕她随时能被那些贪图美色的登徒子骗去。

        是以江筝少了伤春悲秋的心思,时刻盯着花杳杳,生怕她出一趟远门,遭遇了什么不测。

        花杳杳不知在江筝心中,自己已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需要照顾的弱女子,但也乐意事事有人替她料理着。

        多日困在狭小的客船之上,花杳杳哪在客栈呆得住,待在客房安顿下来后,她随手拎起油纸伞:“我去外头走走。”

        纵然天上下着恼人的小雨,清淩镇上依旧热闹不凡,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沿街南北杂货,水里的鲜货,陆上的鸡鸭,还有姑娘家喜欢的胭脂首饰,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花杳杳捧着插本命桃株的胆瓶不离手,很是新奇地睁着眼,看着这些定波镇上所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雨势渐歇,伞檐不停坠落的雨珠逐渐变作零星几点,花杳杳正要打道回府,忽听见不远处少年声线清脆,诧异中带着惊喜:“花娘子?”

        花杳杳握在伞柄处的手一僵,她没有回头,快步向前走了几步。

        郎晰只当是她没听见,嗓音又提高了些:“花娘子?原来你也在此处。”

        花杳杳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她脸上的笑有些僵:“原来是……朗道长。”

        嘴里问候着郎晰,花杳杳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被他身旁仙姿玉质的青年吸引。

        稽长风的伞并未抬起来,伞下堪堪显出他线条利落的半张脸,青年依旧是雪袍玉鞶,广袖之下,露出的手腕如冰肌玉骨。

        如此超世绝俗,光是站在那里,就引得路人,尤其是女儿家频频回眸。

        见稽长风没有动作,花杳杳快跳出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慢慢落回原位——也对,眼下大庭广众,稽长风就算是要惩罚她上回咬他的脖子吸血的事,也不便出手。

        她状若无事,对郎晰问道:“道长怎么也到此处来了?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紧事倒算不上,不过是我们赶着进京,为当今圣上下月的千岁节……”

        “郎师弟。”郎晰说到一半,他身旁稽长风忽地开口打断道:“该走了。”

        郎晰闷闷收了声:“是,师兄。”

        花杳杳万万没想到,稽长风竟会当做无事发生,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自己半分。

        如此天大的好事,她自是乐意不得,忙顺水推舟道:“朗道长,那我就先走一步,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当然,最好是没有缘。

        花杳杳后退了小半步,逃也般自人群中遁走。

        稽长风抬眼——

        千褶裙裙摆划出一道亮丽弧光,女子步伐轻快,踩碎青石板之上低洼处的水窝,茫茫天青之中,她显然是最明媚那抹亮色。

        余光瞥见身旁郎晰仍愣愣出神,稽长风神色不变,淡然出声提醒:“走吧。”

        花杳杳几乎是逃回客栈内的。

        一进客房内,她忙将身后的门关上,像是生怕被什么追上来。

        惹得原本坐在窗边读诗的江筝侧过头来:“花娘子,可是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花杳杳脸上扯起一抹笑,“不过是我身上衣裳淋湿了,我先换身衣裳。”

        换过衣裙,花杳杳拿一方干净的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对镜擦拭湿发。

        镜中女子雪肤花貌,一双黑白透亮的杏仁眼儿若有所思——也不知稽长风一行人从此地路过,还要多久才能离开。

        否则,只要一想到这人离她不远,花杳杳心里就怪不踏实的。

        对了……花杳杳想起郎晰的话,她开口问江筝:“江小姐,我方才在街上听人说,说下月乃是圣人的千岁节,那是什么东西?”

        花杳杳本是随口一问,谁知江筝顿时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诗卷走过来小声道:“花娘子,到了外头可千万不能这样问。”

        “为何?”

        江筝轻叹了口气:“千岁节,乃是当今陛下的诞辰,岂是我等能不知晓的?”

        花杳杳看着江筝一脸惶恐,依旧不以为然:“长安离这儿少说还有几百里,那皇帝莫非是顺风耳不成?如何能晓……”

        “嘘——”江筝前所未有的一脸严肃,打断她的话,“陛下在皇城之中,的确是听不见。但他手底下的暗鸦司,明察暗访,探赜索隐,天下事无巨细,无所不知,专权恣肆,无所不为。”

        花杳杳愣然:“江姑娘,你不妨再说仔细些。”

        凡人的世界,倒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花杳杳有点没听懂。

        见她面带茫然,像是被吓到的模样,瞧着好不可怜,江筝轻声叹息:“自先皇薨死后,圣上十六岁登基,将将才过三载,便满朝上下不敢有忤逆他者,皆因圣上脾性阴晴不定,乖张偏戾……”

        “花娘子日后千万要当心,不可提起圣上半分不是,就连今日我同你说的这些话,也是豁出了性命提醒你……”

        花杳杳看着一脸惊恐的江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这个陛下,真是比她们妖怪还要可怕。

        也不知跟稽长风比起来,哪个更吓人些。

        与江筝一番闲谈后,天色全然暗下来,二人便洗洗睡了。

        次日,花杳杳睡了个饱,这才出门雇马车和车夫。

        车夫就在客栈外头等着,花杳杳同江筝在店内用午膳。

        江筝在王家曾被他们打着驱邪的名头饿了三天三夜,吃过一番苦头后,每餐都吃得格外虔诚用心。

        花杳杳白嫩手指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弄着白粥,好半天也没尝上一口——她是妖,不必吃这些凡人的东西。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江筝,身后传来男人又惊又喜的声音:“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回过头,男子一脸猥琐,眼神贪婪地黏在花杳杳身上,正是上回她在县令府遇到的吴盛。

        在吴盛身旁,还有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男子身着道袍,头发用乌木簪盘成道士头。

        这道士生得干瘦,倒是两眼显露精光,盯得花杳杳不由心中一颤——也不知他道行几何,可是看出自己的真身来了。

        见道士没有反应,花杳杳也故作无事,对吴盛道:“不知公子是何人,小女子与你并未见过。”

        吴盛一见着花杳杳,便如见着蜜糖的狂蜂烂蝶,哪里还想得起那日被蛇吓晕,醒来之后浑身上下都被洗劫一空的事。

        他先是道明了身份,又问道:“先前在我家府上,在下和美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为你指了出府的路,美人都不记得了?”

        如此好色之徒,花杳杳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若是平日,花杳杳定有法子要吴盛这种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好看,但眼下有这道士盯着,她只得勉强笑道:“原来是吴公子。”

        说罢,她又故作为难道:“外头车夫还等着,吴公子,我先走一步。”

        正好江筝也用过早膳,在王鸿维身上栽过一会,她对这些看似人模狗样的男人也是避之不及,当下二话不说,收拾包袱走了。

        眼睁睁瞧着两人上了马车,吴盛下意识要追,却被身旁的老道士拦住:“公子,正是要紧,莫忘了你此回进京,是为了给当今圣上送贺礼的,可耽搁不得。”

        话虽如此,吴盛仍心中记挂着难得一见的美人,他随手向旁边收拾桌子的小二扔了一枚碎银:“方才那两位姑娘,你可知她们乘车要去哪儿?”

        那小二忙双手捧过银子,点头哈腰道:“回大爷的话,那二位小姐要去何处小的并不晓得,只是那赶车的陈老四,是这镇子上的老熟人,向来只跑前往京城的马车。”

        “没想到她去的也是京城……”吴盛喜不自胜,“真是天助我也。”

        老道士看在眼中,将吴盛引着角落处,小声同他说了些什么。

        吴盛脸上的兴奋,顿时化作颤抖着的恐惧,他张口就要辩驳:“胡说,我私底下派人打听过,那花娘子夫君在外行商,她独守家中,怎可能是妖?”

        “吴公子,老道自幼修习此道,行走江湖近五十载,绝无看错的可能,那女子生得轻挑浮荡,若我猜得没错,定是花妖无疑。”

        老道士这一说,吴盛才想起来——若不是妖,寻常小娘子瞧见那般巨蛇,恐怕早就吓得晕过去,哪还有心思戏弄他?

        吴盛脸上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盘,五颜六色精彩纷呈,最终咬咬牙道:“那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管她是人是妖,只要本公子看中了,那她就合该是我的。”

        他又道:“詹老道,本公子养着你,供你平日吃穿日度,符纸朱砂,你也该是时候出分力。”

        詹老道忙道:“区区花妖而已,公子若是喜欢,老道有的是法子让她听你的话。”

        说着,詹老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据他所知,豢养妖物取乐,在京城的王公贵族间,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更有甚者,还会强迫那些生得美艳的妖精习艺学舞,行尽荒唐颓靡之事。

        眼下吴盛提出要捉住花杳杳供他玩乐,詹老道亦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些年他一直是吴家养着,本该为他家做事,况且,若能捉住那般柔情媚态的花妖,岂不是在旁人跟前,也有了吹嘘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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