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浪的“男孩”

阿华的父母不再同意阿浛继续居住在这里了，阿华是希望阿浛继续留在家里住，可是阿华拗不过父母更拗不过阿浛，眼看着她拖着仅有一点行李走了，望着阿浛离去的背影，心理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更舍不得。两小无猜、懵懵懂懂的两人就这样分开了。

        她向学校里说明了情况，学校里给她申请了宿舍，不过宿舍需要几天的时间才有空房，她只能等待，有时她在同学家过夜；有时候在24小时的餐厅里过夜，也有时候去网吧泡一晚。高胜浛是个要强的孩子，没有妈妈她就好好地和爸爸过，爸爸没有了房子，就和爸爸一起租房子住，从小就懂事的她，从未埋怨过谁。现在爸爸疯了，她发誓要把爸爸找回来，她想给爸爸治病，也许哪天就好了呢，哪怕不能好，她也想好好地陪着爸爸，照顾爸爸，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爸爸给了她生命，也给了她希望。

        一天，她本来想去同学家凑合一晚的，同学的父母说自己是疯子的女儿，想想24小时的餐厅，有几个小混混，免不了还要打个游击，她不想和他们碰面，要不今天再去网吧混混吧，几块钱一个晚上，比哪都便宜，都省心。想着明天就可以住学校的宿舍了，她看着远处网吧的灯光，走路都带劲。

        网吧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中间是旧住宅和旧工厂拆迁地带，基本没什么人住，除了路灯，两边都是黑压压的。白天是火辣辣的，晚上是热腾腾的，但是看到远处不知名的建筑和破旧工厂，她身上还是有阵阵凉意，其实就是心理害怕了。不过现在回去已经不可能，已经走了一大半，前面几步就到网吧了。网吧周围是饭店酒店，有银行还有公安局。

        突然，感觉后面有人似的，她猛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只见一个电线杆的影子拉的老长，好像要够到她的脚一样。她就抖抖精神，继续往前走。

        后来，感觉真是有人在后面，当她觉察到的时候，已经被捂住了嘴，那人力气很大，感觉一点气都喘不过来，再后来就晕了，几乎挣扎的机会都没给，她就被人迷晕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荒废的工厂里，里面很黑，她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自己，只感觉四肢被绑的很结实。旁边一个小房间有微弱的灯光。有一个男人，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背影，但是可以看到他正在摆弄着衣服，看起来像舞台上的公主戏服，他一会抚摸衣服，一会又喃喃自语；后来她看见那男人又从某处摸出一对高跟鞋，红红的皮，高高的根。

        男人摆弄着劳什子前后也得有十分钟，突然他愣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猛回头看向阿浛。

        好家伙，还是看不见男人的脸，看到了一个太监的假脸，把阿浛吓一跳，瞬间惊悚起来，刚才感觉是人，现在感觉是僵尸。

        “女王，您别怕，我来了。”只见男人双手捧着公主裙和高跟鞋，曲着身子，慢慢地移动过来。

        “不要……唔……”阿浛听到声音确认不是鬼，而是人，她想说不要，但是说不出来。

        “女王陛下，奴才，给你送衣服来啦。”

        阿浛下才发觉自己原来全身背绑，一下也动弹不了，她更害怕了，一个女孩子最恐怖是的时候就是一动不能动地挣扎在在陌生的男人面前。

        “唔……唔……”阿浛奋力挣脱。

        说着，他给阿浛披了衣服，又给阿浛套上了高跟鞋。

        “啊，对了，女王陛下，您别介意啊，奴才生性自卑……我不想您看到。所以，不如把您的眼睛赏给我吧。”说着就拿出一把刀，准备挖眼睛。

        “警察来了，快跑！”突然外面有人喊。

        “啊，警察，警察……”男人突然怕了，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留下被五花大绑的阿浛半死不活地吊在空中。

        “警察刚才来了，吓死我了，我的边防证到期了，还没有续办，这帮警察太坏了，没有边防证肯定要被抓起来……”外面不时有人说话。

        那个年代，港城作为经济特区，国家特别注重安全，对外来的不明人口，统统需要办理边防证，统一注册管理。

        “警察又来了，我们赶紧走，我们都没有边防证，赶紧走。”噔噔噔，几个人也开溜了。然后黑夜的空气又凝固下来，她怕，她怕，死变态又回来。

        “干什么的，有边防证没有？”突然几个边防队警察进来了，手里晃着手电筒……

        于是，高胜浛被解救，回了学校，上了新闻。

        高胜浛身体没有被□□，但是心理上受到严重的创伤，晚上怕黑，不敢睡觉，每天要老师和同学陪护了很久，才慢慢走出来。她感谢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但是她也从此在学校成为了焦点和谈资，让她无法在学校平静地生活和学习，学校给了她一个家，也给了她无数的非议和无奈。

        孤儿，无家可归，疯子，性变态，无路可逃，这些都是她的符号。

        终于，一年后，忍无可忍，高二的她离开学校了。马上高三就可以考大学了，也许她再忍一忍，考上了大学，考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学校，就可以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了。她走的时候，没人和任何人告别，只是给最亲近的老师写了一封长长的离校信，就拜拜了。

        在她迷糊不能自拔的那段时间，新闻媒体报道了这件事情；等她清醒了，新闻媒体塞了钱给她，说是给她读书用，新闻媒体用了那么大的“光鲜理由”给她钱，她也只能接受。是的，她也必须接受，她离开学校，除了新闻媒体的钱，她几乎身无分文。

        高二，十七岁，一个女孩子，怎么生活，答案是流浪。

        她剪了长长的头发，爸爸说阿浛的头发最好看了，那么多年，一直留着；也剪了大眼睛上的睫毛，学校里的男同学都说她是校花，是天然的大美女，尤其是长长的睫毛，让人看了一眼就会忘乎所然。从此她要出门流浪，去寻找爸爸，或者是行走江湖，男孩子打扮比较好些。

        高欧文和高胜浛，从小都是孤儿，不同的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一个在爸爸的怀里还没长大，又要是孤儿了。他们不一样的血缘，却有相似的命运。

        每人心中都应有两盏灯光，一盏是希望的灯光；一盏是勇气的灯光。有了这两盏灯光，我们就不怕世间的黑暗和流浪的险恶了。

        20世纪初，港城对童工，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看着不是很小的样子，基本都给活做。她的一个工作是在港城闹市区一个饭店里刷盘子，管吃管住，饭店的老板娘是北方来的，人也非常和善，不过看着也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饭店老板娘可以，但是厨师就不是那么好相处了，总是嫌弃高胜浛，太秀气，娘们唧唧的，力气太小，胳臂细的像麻杆，没少给她脸色看。不过，阿浛，性格不像她父亲那样懦弱，别人说她不行，她就要证明给他们看，每天很早出去跟着买菜，运菜，搬冷冻食物，抗米袋，大活累活，总是抢着干，像个大小伙子一样。一年后她十八了，也黑了，但是结实了，是个十分有力气的“小伙子了”。厨师也渐渐喜欢这个肯吃苦，勤快卖力的小伙子。时不时两人一起喝个小酒。

        后来细心的老板娘，突然找阿浛谈话。

        “阿开，大姐想找你问个事情。”

        “什么事，老板娘。”

        “你刚来那会，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一没身份证，二没亲戚朋友，我当时不敢用你，但是你的态度感动了我，我就要了你。”

        “是么，姐，谢谢你。”阿浛对着老板娘表示感谢。

        “阿开，我觉得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你是个姑娘，是不是？”

        “啊，姐，你不是开玩笑吧？”阿浛，以为老板娘逗她。

        “别骗你姐我了，卫生间的那点事情，姐心理明白的很，姐不是对你有意见，以后你继续呆在饭店里，但是有些重活，你真的不能干了。”

        “哦，好的，对不起，我骗了您。”阿浛有点激动，说话也细声细语了不少，是个姑娘。

        老板娘还是像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饭店生意越来越好。但是那个厨师就不行了，不知道为何时不时就想蹭蹭阿浛，占点肌肤滑嫩的小便宜。阿浛随后就辞职了。

        然后她又找了几家饭店，都以她没有身份证婉拒了。

        长大了，也许该恢复本来的自己，用自己的身份证，光明正大地活着不好么，但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又在一个ktv里上班，说是工作轻松，收入也高，结果差点被性骚扰。无奈，她又恢复了男孩子形象，自己开始做些倒卖光碟的小生意。光碟在那个年代，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摊位三个晚上可以赚一辆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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