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报信

沈奕冷笑一声，“是不是本殿的种你心里清楚，少在本殿跟前玩花样，少朝三暮四招花引蝶。若下回再让本殿逮着你做些有违妇道之事，就不只是一顿家法这么简单。”

        秦云也不再辩解，低眉垂首，“还请殿下允许妾身回门一日。”

        沈奕倒也并不介意她是否回门，见秦云以性命相要挟也便松了口，“待你养好伤，本殿会吩咐侍卫将你送去季府，可别叫他们季家人觉着本殿欺辱了你去。”

        “妾身谢殿下恩典。”秦云恭恭敬敬俯身叩首。

        沈奕应允了秦云回门之后，秦云才情愿顺着府医的意，服药用药，过了四五日后能下床后，秦云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季府。

        沈奕虽说并不爱重秦云，可到底入府以来，该给的赏赐和月例银子倒是从未少过。倒也能撑起秦云回门这一日，披星戴月，珠翠满头。

        回门这一日，柳氏亲自出门相迎，季夫人虽说对秦云略有不满，可瞧在柳氏的情面上倒也跟着出来了。

        秦云也算是略懂礼数之人，恭恭敬敬向季夫人、柳氏以及季老夫人等人见过礼，用过膳食后便随着柳氏一同回了院落。

        柳氏晓得秦云有事儿与她相商，是而屏退左右。母女二人坐在软塌上，柳氏刚想开口打听她在皇子府的情况，却见秦云起身站定在她身前，紧接着解开披风，将水袖挽起。

        呈现在柳氏眼前的，是一双布满青紫淤痕、血痂愈合未久的藕臂。

        柳氏胆战心惊，一时间说不出话儿来。

        “母亲，这便是我在五皇子府邸的状况……”秦云深吸了一口气，轻咬下唇道，“那沈奕，人畜不如，自从女儿嫁入皇子府后，稍有不慎便动辄打骂，虽担着侧妃名号可在府邸却活得连个侍妾都不如。”

        柳氏红了眼眶，到底是自个儿亲生骨肉，“他怎么敢？你可是皇上亲下旨赐给他的侧妃呀。”

        秦云语带哽咽，“正因是皇上赐婚，所以这些时日来他虽对我动辄打骂，却始终不曾要了我的性命……母亲，若非这婚事是您求得季睿年向皇上请来的旨意，只怕女儿便要被他生生打死在皇子府了。”

        “可事已至此，你已是五皇子府邸的人，这季府也没了你立足之地……”柳氏虽是心疼、可到底得认清现实。

        自从秦云嫁入五皇子府后，季老夫人也好、季夫人也罢，从未过问她在皇子府的近况，就好似这府邸从未出现过秦云这人儿一般。

        秦云摇头，眸光带着些许狠意，“母亲，若是您能够取缔季夫人的位置，日后我便是这季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再加之如今季家风头正盛，沈奕也得对我礼让三分。”

        “您瞧那季昭月啊，同样是嫁做人妇，她贵为季家嫡小姐，人前人后、沈首辅都得尊她、重她。”

        柳氏眸色晦暗，好半晌后才轻轻颔首，“好，即便不为了你，为了我自个儿，也会拼尽全力一驳。”

        话音刚罢，外头便响起一阵扣门声。

        秦云略有不耐，低声喝道，“我与母亲有要事商议，若无要紧之事便滚出去——”

        “侧妃——”

        外头传来秦云陪嫁丫鬟的声线，“送咱们来季府的侍卫在催了，咱们得快些走了。”

        秦云勾唇冷笑，眼底满是这些时日来积攒的怨怼，她抬眼看向柳氏，神色凄楚，“母亲您瞧，哪怕是回门，沈奕也不愿给我哪怕一日半日的时辰。”

        虽心有怨怼，可到底不敢与沈奕对着干，沈奕虽不敢取她性命，却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那日荆条抽打在皮肉上、那般肌理被撕裂的痛楚，她不想再尝第二回。

        沈府。

        自那日从宫中吃了宴席，回了府邸后，沈苍越便吩咐了探子前去调查那日刺杀之事，可那群黑衣人便好似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搜寻不到。

        沈苍越凭借着记忆绘出那图腾样式，可仍是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季昭月闲来无事，这些时日来，除了用膳安寝，白日里便是翻些话本子，偶尔与春桃出府上街给自己寻些乐子。

        沈苍越身为首辅、又是皇帝跟前红人，平日里自是忙得不可开交，倒也是乐得见季昭月出府走动。

        这一日，沈苍越一如往常般下了朝会处理完政务之后，匆匆往府邸赶，回了寝屋后便见着一陌生脸孔正向季昭月禀报些事儿。

        见着内室来了人，那侍女先是下意识瞧了眼，紧接着又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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