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疫病

次日朝会上，皇帝提及沈苍越告假一月之事后，朝臣们便像是掀了锅一般，更有不少朝臣提及宫外谣言之事，似是有逼问皇帝给出个答复的意味在里头。

        “宫外谣言四起，无非是因着市井百姓无知愚昧、以讹传讹罢了，诸位都是有学识的长者怎可与那等市井百姓般。”

        沈奕一时间琢磨不透皇帝这话的意思，昨儿个秦云与她说道，宫外有人传闻沈苍越是皇帝与已仙逝蕙贵妃所生的皇子时，着实让他震惊了好一阵。可之后细想想，如今沈苍越得了疫病闭门在府，能否痊愈还不好说。这在府邸闭门一月，再出来时兴许是这朝堂局势都有所改变。

        而今，他仍然是无形间少了个对手……

        朝臣们见皇帝似是生了愠怒，忙不迭跪下赔罪。

        沈萧想着皇帝应当是恨极了这宫外的传闻，抹黑了皇室名声，当即便想要出头邀功，“儿臣会派人前去坊间好好查一查这谣言的源头，尽快将谣言遏制住。”

        却不料皇帝听了这话儿，不禁不曾嘉奖反倒还颇有不悦地训斥道，“谣言止于智者，若是你出面制止流言，届时在百姓心目中反倒是咱们皇室理亏，再者，止得住谣言却止不住人心。”

        沈萧登时有些许失了脸面，可又不敢悖逆皇帝，只得表面强笑着应下。

        “沈大人为了政务鞠躬尽瘁，才会因此染上疫病，如此，儿臣下了朝会后，会亲自前去沈府探视沈大人。”沈萧心道事到如今，兴许当着皇帝的面表现出对沈苍越的关爱才会让皇帝对他另眼相待。

        沈奕闻言，也赶忙附和，道是下了朝会会与沈萧一同前去探望。

        皇帝听闻果然十分欣慰。

        沈府。

        季昭月早早便起了身，换上一袭很是低调的便服，也知会此番春桃拾掇的衣物不可过于华丽以免路上惹眼，春桃一一应下。

        沈苍越喝了些参汤。如今还在昏睡着，可季昭月方才晨起时给沈苍越把过脉，不出意外，应当晚些便会有所醒转。

        临行前，季昭月又向那管事问了些话儿。

        “昨儿个让你出去办的事儿可办妥了？”

        管事欣然笑道，“自是办妥了，如今宫外可都在传呢。”

        季昭月笑了笑，“近几日府中都闭着不见客，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大人随着车马一块走了。”

        管事连连应下，之后便目送着季昭月与沈苍越一同离开。

        季昭月走后过不了多久，管事便听下人来报，倒是二皇子沈萧与五皇子沈奕一同前来府中探视。管事只好亲自去了府门答复。

        “你是说本殿今儿个进不去这沈府的门？”

        沈萧险些被气笑了，指着沈府的大门，低喝道，“那沈夫人呢？怎的也不出面？”

        按理说，即便是沈苍越得了疫病。季昭月身为其沈家主母，如今沈家来了贵客，季昭月竟也是连面儿都不露一下。

        管事陪着笑脸说道，“咱们夫人在里头宽衣解带地侍奉大人呢，唯恐将这疫病带给两位贵人，这才不敢出面、”

        沈萧正欲发作，却被沈奕拦下。

        “皇兄，这父皇这般偏袒沈苍越，若是咱们今儿个在他府门前闹了起来，父皇定是要怪责的。”

        沈奕语重心长提点道，可若换做是平日，以他的性子定是恨不得这沈萧闹起来才是，闹得越大越好，如何会拦着，可今儿个他是与沈萧一同来了，若是沈萧在沈府前这般一闹，他也会受到皇帝的苛责。

        沈萧回想起今日皇帝在朝会上的态度，不由得心下惴惴，再加之昨儿个外头所传的沈苍越身份之事，更是令他有些不安。

        若真是谣传，以皇帝的性子，必然会为了澄清这事儿而大力追查，之后严惩那散步谣言之人，以正皇室风气，可如今皇帝避而不谈，又不让人追查到底，难免这其中会有不可告人之事。

        “罢了，既是沈夫人心系沈首辅，她好生侍奉着便是，你回头转告你家大人与夫人一声，便说是本殿与五殿下来过了。”

        沈萧心下气恼可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现，只好沉着一张脸，拂袖离去。

        二人是下了朝便乘着车马来的，而今沈萧沉着脸色便往停在府门前的车马走去，却被沈奕拦下。

        “二皇兄何必这般着急着回府，即便是见不着沈大人，咱们兄弟二人也可叙叙旧不是。”

        沈奕仍是笑得如往常那般谦逊温和，然而这副模样落入沈萧眼中却是让他瞧着很是憎恶。

        沈萧身量略高些，他近乎是蔑视地瞧着沈奕，嗤笑，“你我二人有什么可叙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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