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弑君心思

娴妃轻哼一声，倒是琢磨出些许不对劲儿来，“按着你这话说来，那刺客想来是说了些什么吧。你无需担心，若那刺客当真透露了线索，你应当向我与皇后娘娘一一道来才是，怎的倒是刻意瞒下。”

        “难不成，你与那刺客是一伙儿的不成？”

        伴随着娴妃这话儿落下，那御前太监更是惊得不成样儿，他支支吾吾一阵终是说道，“那，那刺客口口声声，此事是内阁首辅沈大人下的指令，他也是听从了沈大人的吩咐这才入宫行刺。”

        此话一出，殿内诸人皆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季昭月险些以为自个儿听岔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又看向身侧的沈苍越，“他可是说的你？”

        沈苍越乍然失笑，抬手抚了抚季昭月的发髻，“看来，昭月今儿个早上的预言当真是颇为灵验。”

        今日之事必然有人存心陷害，沈苍越知晓，季昭月同样也知晓。

        沈奕听了这话儿，虽是微微错愕，可心里头倒也是幸灾乐祸居多。

        沈萧冷眼点了眼沈苍越，薄唇挑起一道轻蔑的笑弧，“枉费父皇这般宠信沈大人，沈大人竟是做出这等弑君的龌龊事来。”

        季昭月听了这话儿不免来气，言辞凿凿驳斥道，“二殿下这般说来，好似全然坐实了我家大人弑君一般。二殿下听了御前公公这话儿并未第一时间问其详情，反倒是一味来斥责沈大人，二殿下这般心思倒真是让人意味深长呢。”

        沈萧不料季昭月如此关头还能这般口齿伶俐，恨得想要上前将她撕碎。

        可到底不敢再轻易改口，以免这关口叫人生了误会来。

        娴妃听了这话儿，自是会站在沈萧这一边，她看着季昭月斥责道，“沈夫人这般急着为沈大人辩解，倒也是耐人寻思呢。”

        季昭月正欲回嘴，却被沈苍越拉下。后者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这般关头切勿多言。

        皇后定了定心神，强压下心头雀跃。今儿个若是能坐实沈苍越的罪名，这自然是死罪一桩，如此倒也能够肃清沈奕走向太子之位路上的一个劲敌。

        “你方才说，那刺客供出是沈大人指使？”

        御前太监怯怯地看了眼沈苍越，仍是轻轻颔首，“那刺客确实是这般说来，可，仅有一人证词，并无实据只怕是……”

        皇后忙道，“那刺客如何？接着审问，若是沈大人所为，必得逼得他说出沈大人何时交代的刺杀、又是如何与他们联系，入了宫之后是否暗中联络？”

        沈奕身侧的秦云惊呼一声，“是了，方才我等与翼国六公主前去御花园闲逛之时，见着沈大人，沈大人彼时并未在朝露殿内，离开之前可曾禀明皇上？”

        沈苍越不欲理会秦云质问，更直白些，他本不屑一顾与秦云这等人纠缠。

        娴妃听了这话儿，面上涌现出几分雀跃来，“倒真是，如此一来，沈大人便有了机会与这些刺客联络。”

        这些人一来二去，在尚未物证的情况下便好似是生生坐实了沈苍越的罪名一般。

        倒是皇后如今情绪稳定些，又追问了那御前太监一番。

        御前太监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道来，“那刺客只说是沈大人指使，之后便吞服了毒药自尽了。”

        娴妃嗤笑一声，“如今便是死无对证了。”说罢，又看向沈苍越，指责道，“沈大人好狠的心，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竟是生出弑君的念头来。”

        “难不成是听信了宫外的流言不曾？”

        宫外流言，指的自然是沈苍越实际上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

        沈苍越嗤笑，反唇相讥道，“我自然不比娴妃娘娘耳聪目明，哪里听得那宫外劳什子流言，前些时日我患了疫病在府中修养，之后又前去景云镇九死一生，哪里如娴妃娘娘这般清静悠闲。”

        娴妃作势便要反驳，却被皇后拉下。

        “好了，皇上如今昏迷不醒，你反倒是与旁人争吵了起来成何体统。”

        季睿年将此前一切事宜收入眼底，他蓦地起身走向殿中，向皇后与娴妃施礼道，“依着老臣愚见，倒是觉着这事儿疑点颇多，其一沈大人即便是听信了宫外谣言，也并无动机刺杀皇上，皇上这般宠信沈大人，刺杀皇上于她而言并无半点好处，反倒是有可能旁人眼热沈大人颇受圣眷，有几分嫁祸的嫌疑在。其二，即便是要下手也不该是在宫宴之上，这会子朝中守备森严，刺客为何要这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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