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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落幕


芳华落地,这一刻却没有人顾得上地上的朝阳长公主,这一箭来的突然而迅速,让银面人所料不及,当朝阳倒下的瞬间,银面人预知到危险便急忙往后退去,然而叶泽清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第二支箭呼啸而至,司马文也近身上前,剑尖直指银面人。

        叶泽清在银面人举剑抵挡箭矢又与司马文缠斗时,打马上前将地上的朝阳抱起递给身后之人,命他火速将朝阳长公主送去太医院。

        原来这一箭叶泽清看似射向了朝阳心口,然而实际是偏了几寸的,只是这一箭快的出乎所有人意料又是在视线不清的夜晚,所以看到朝阳倒地银面人并未发觉她还有浅浅的呼吸。

        将朝阳送走,叶泽清与司马文共同与银面人展开打斗。

        此时平阳军也在顷刻间将银面人周围的黑衣人尽数剿灭。

        常远见银面人已有不敌,赶忙让何德将弘文架起走向前去,他自己则攻向叶泽清。

        何德将瘫软的弘文架到前面,喊到:“住手,否则我马上杀了弘文皇帝同归一尽!”

        弘文在看到朝阳倒下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维持皇帝的尊严,吓到浑身打颤,此刻生怕叶泽清也如刚才对待皇姐那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急忙喊道:“叶将军救我!”

        叶泽清担心银面人等会狗急跳墙,只得抬手让所有人停下。

        银面人在这次打斗中,腰腹后背有多处受伤,常远此刻扶着银面人,让银面人先走,他与何德挟持弘文拖住叶泽清。

        时间来不及了,再不走,宫外必然会被平阳军覆盖,再耽搁下去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银面人最后看了弘文帝一眼,忍着心底的不甘也只得先离开。

        叶泽清看着银面人的身影隐入后宫深巷,却无法阻拦,清冷双眸里酝酿着骇人的寒意……

        另一边叶敖出了西华门与徐少君等人召集了宫外兵士将整个皇宫紧紧围住,因为禁卫军都指挥使徐则佑则带领一部分禁卫军追剿逃散的晋王府兵,所以现在剩余的禁卫军都听命于徐少君。

        徐少君听闻逆贼挟持弘文帝退向皇宫北侧的后宫深巷,便与叶敖带领的一部分平阳军一道守在皇宫北门附近。这一刻天子亲卫禁卫军与忠于平阳侯府的平阳军摒弃旧怨,共同安静地潜伏在皇宫四面围墙之外。

        没等多久,银面人果然出现在一处隐秘的宫墙拐角处。叶敖看到一人覆银色面具从上墙一跃而下,快速向远处的平民瓦舍群居的窄街小巷逃窜。

        “拿下!”

        叶敖大喝,几百人持剑瞬间拥上,叶敖的剑快如闪电,冲向银面人。

        银面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么多人在这里埋伏,当下不做纠缠,只拼尽全力向远处逃去。

        这人轻功了得,叶敖和徐少君紧紧追着他,竟追到了城北城墙之下才将银面人拿下,却不想银面人被擒住后当场咬舌自尽。

        将银面人尸身带回,徐少君回去包扎伤口,叶敖正准备找叶泽清复命,却见叶泽清骑马匆忙从北宫门出来。

        常远与何德已经被诛,叶泽清留下司马文排查清剿宫内残留的余孽,就赶紧来追寻银面人的踪迹。

        看到银面人的尸身,叶泽清骑着飞尘走向前来打量片刻,面色突然阴沉下来。

        “错了,这个人身量虽然与银面人相近,但这个人腰腹却没有我留下的伤口,那人已经逃了!”叶泽清着实小看了银面人,不过在来皇宫之前,他就先封锁了京城四面城门,料想银面人身受重伤不可能逃远,于是马上召集平阳军全城搜索,务必揪出贼首。

        此人一日不除,就难消叶泽清的心头之恨。叶泽清发誓,一定要手刃此人为母报仇!

        叶泽清带着黑骑直奔华国夫人的风月院。

        晋王府兵的出现,足以证明华国夫人已经与银面人勾结,无论银面人有没有藏匿在风月院,叶泽清此刻都必须与华国夫人清算。

        风月院。

        华国夫人早就收到了银面人失败的消息,明知自己会被清算,但她并没有选择逃走。

        在晋王身死之时,她就心死了,如今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失败,她今日便坦然赴死,也对得起冤死的亡夫,迟了那么多年终于能解脱与他团聚了。

        当叶泽清来到空空荡荡的风月院,心里就有了猜测。果然,叶敖在静室里看见了已经没了呼吸的华国夫人。

        看到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身盛装的坦然赴死,叶泽清也为她的一生痴狂而叹息,情之所起,便是这般失去本心的执妄,那便不如无情自在。

        最后看了华国夫人一眼,叶泽清转身离开了风月院。

        “传令,无论王侯贵胄高官贫民,全部搜查腰腹有刀口的男子!”

        “是!”叶敖这一夜带着平阳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全城,有皇亲国戚仗着身份肯开门的,皆被强行破门,无论身份高低贵贱,男子全部被从屋里拽出一一检查,平阳军行动向来雷厉风行。

        直到天色渐明,叶泽清终于在城北的一道青石路上寻到了可疑的血迹,血迹未干,人就在不远处。

        沿着血迹,在一处偏僻的破败草屋里,叶泽清带着黑骑终于看到了坐上地上一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持剑抵在地面支撑身体的银面人。

        银面人听着马蹄声渐渐靠近,转头看向了外面,与叶泽清对视的一刻,竟然淡淡的笑了。

        “你果然来了,不愧是少年便称神的战将,没有让我失望。”

        银面人似乎失血过多,说话间气息已有不稳,似乎知道自己再难逃出生天,竟将手里的剑都扔了。他昨夜冒死靠近城门,就看见了那里防守森严根本不可能逃出京城,而且腰腹的伤口太深,他带着的金疮药全部用上依然无法止住不断流着的鲜血,便只能龟缩在这个隐秘的草屋,直到此时天亮。

        “叶将军,我很好奇昨夜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中毒?”

        叶泽清盯着银面人面上的面具,现在银面人开口并没有再掩藏他本来的声音,这声音叶泽清确定他曾听过。

        “中毒是真,昏迷也是真,但此毒怪异却并非世间无解。”

        银面人听到,苦笑道:“你真是得天庇佑的人,此毒但凡留下一丝一毫,都可以随着时间慢慢腐蚀心脉,而你被黑蟒咬住却能起死回生,还能在关键时刻来阻挡我千辛万苦筹划的一切,看来真是天要亡我。”

        银面人话音落下,咳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都有些发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索性抬手将脸上的面具都摘了。

        伴随着面具落下,叶泽清向来清冷无波的双眸竟露出了一丝意外,竟然是他!

        “好久不见,贤弟。”

        叶泽清没有想到,原来掳走自己母亲妹妹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数年,还与自己称兄道弟成为挚友。

        “沈策!”叶泽清手里的剑怒指地上的人,语气都带着恨意。

        自己竟然被他玩弄多年而不自知,还将仇人引为知己,着实愚蠢至极!

        在恭亲王死在诏狱时,沈策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是唯一一个出现在现场却能活着出来的人,当时的蹊跷之处自己并没有来得及细思,如今想来便茅塞顿开,而他始终掩藏本来声音就是因为与自己太过熟悉!

        如今想来自己先被他引去寒山中毒昏迷,紧接着北方战事起父亲的调兵离开,都是他为这次宫变提前策划的调虎离山。

        京城的门户大开,御林军今夜的不战而降,皇宫的快速失守,禁卫军的内部分裂,每一处都是他的手笔。

        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一切迷雾都被揭开,叶泽清不得不佩服沈策的城府与手段。

        “今日将死,看在多年你我相识的份上,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掳走你母亲与妹妹吗?”沈策喘着粗气靠着墙,等着叶泽清的回答。

        抬手让黑骑退后,叶泽清下马走进了茅草屋。他的确想知道这个疯子当年为什么选择平阳侯府。

        看到叶泽清走进来,沈策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没想到你耐心会这么好。”

        “废话少说,当年我平阳侯府在朝中并不显赫,你为什么选择我们?”

        “咳咳!”沈策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抬手抹去血迹,调整一下呼吸才开口:“说来话长,我当年还未出生就遇见了大周覆灭,我母亲是后宫的皇后,当年她装死躲过一劫,逃到南疆才生下我,却不想一次外出遇见故人,那人将我母亲告发,从此我与母亲就开始了无尽的逃亡,而你父亲,就是太宗皇帝指来追杀我们的将领。”沈策似乎在死前要将他所有不为人知的过往都向旧友道出。

        “逃亡的过程中,我母亲死在你父亲的刀下,当时我就躲在远处,亲眼看着这一切,我发誓要报仇,却还是被你父亲发现,我被迫躲进了迷障沼泽遍布的南疆万蛊山,那里千百年来只进不出,你父亲便以为我死在了那里,却不想我侥幸遇见了后来的夫人。”

        叶泽清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沈策的回忆。

        “那里是世代养殖虫蛊的部落,我在那里学会了虫蛊之术,少年总是轻狂的,我以为我可以报仇了,就离开了那里找到了平阳侯府,没想到那时你父亲并不在家,我却意外撞见你母亲生产,所以后来发生的事你大概可以猜到。”

        “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母子三人?”叶泽清问他。

        沈策神色复杂,回忆着当年:“当时的我只想杀你的父亲报仇雪恨,便想挟持她们来要挟你父亲,但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走三个人,尤其你的哭声很可能给我带来麻烦,我便趁你母亲生产时力竭昏迷,只带走了她们二人。”

        说到这里,沈策笑了一下,说:“你看,你生下来就福泽深厚可以预知危险,不然也许被带走的就有你了。”

        叶泽清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的童年就没有母亲,父亲开始了用半生时光来寻妻寻子。

        “我回去了万蛊山,接着娶了我喜欢的姑娘,后来有了月儿,而你母亲被我困在不远处的密林,我常常去看她们,确保她们都活着,你看,我是不是比你仁慈,你可是连枕边人都杀呢。”

        想到母亲妹妹收到的二十一年折磨,叶泽清的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所以你以为的仁慈,就是给她们身体种下恶心的虫蛊?”

        “至少比起我母亲,她们还活了二十一年,不是吗?”沈策没有要叶泽清回答的意思,接着说:“我知道你父亲是听命于华夏皇室,后来便生出了搅乱华夏的心思,我手执你母亲信物出现在平阳侯府,要你父子给我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同时我带着夫人和孩子从南疆一步步经过乡试会试直到殿试走到京城,然后遇见你。”

        说到这里,沈策的呼吸都虚弱了,毫无血色的脸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这一生对与错,善与恶,都在还未出生时就注定了,只是我的夫人与女儿对一切都毫不知情,我所有的恶皆与她们无关,今日的沈府一如二十一年前的平阳侯府,我很想你会怎样处置她们?”沈策眼睛紧紧盯着叶泽清,他好奇叶泽清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心里期待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却又不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这种心情矛盾极了。

        叶泽清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沈策,觉得这个人的一生太可悲,明明已经拥有了美满,却因为少年时地仇恨又亲手将一切毁去,如今还期待着被害的人不计较吗?

        叶泽清没有给他答案,看着他气息微弱的靠着土墙,面色冷漠地离开了草屋。

        眼睁睁看着叶泽清转身离开,沈策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甘的发出最后的吼声。

        “叶泽清,你放过她们,否则你与我有何不同?!”

        沈策的话传到叶泽清的耳里,却没有拦下他离开的步伐。

        他没有给沈策答案,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随着叶敖进入草屋,沈策的吼声也戛然而止。作为前朝皇子的不甘与不幸,终于都结束在这破败之地,从今往后,再无人记得大周,那个早该消失匿迹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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