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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47章


对于这位的身份,吴妤当然有猜测,但忙于训练备赛,一直也没有专门去证实。

        吴妤一滴汗:“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你又没告诉过我。”

        里教练沉默地看着她,末了挥挥手:“那你去查一下吧。”

        说完,向后仰倒,盖上被子又睡觉了。

        吴妤:……对于这位的身份,吴妤当然有猜测,但忙于训练备赛,一直也没有专门去证实。

        吴妤一滴汗:“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你又没告诉过我。”

        里教练沉默地看着她,末了挥挥手:“那你去查一下吧。”

        说完,向后仰倒,盖上被子又睡觉了。

        吴妤:……

        什么人?

        就算她是不速之客也太没礼貌了。何况这还是大白天,睡什么觉?

        还查你是谁?本姑娘看起来那么闲吗?

        不说算了。

        吴妤转身就回了门里,眨眼间就返回了在国内的家。

        又是深夜。

        这门蛮好是蛮好了,穿多了时间概念容易错乱,不知道生物钟来不来得及调整。

        吴妤坐在床上,感觉有点生气。

        她做了这段时间来在床上习惯性进行的练习,压韧带,但是越压越不爽。

        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刚才穿过去的时候太惊讶,忽略了一件事。以为他是有事要忙才不能来法国站,结果他在睡大觉?

        她居然还开玩笑叫他师父。有这么当师父的?

        也太亏了。

        在吴妤的人生中,很少感觉到被他人辜负冷落的感觉。

        主要这是人际关系中的相对状态。通常容易感觉自己被愧欠的,是在一段关系中付出更多的那方,因为舍不得已投入的沉没成本,因而气恼对方没有给出同等的回馈。

        此外还有更主要的缘故,因为从很小开始就被所有人捧着,她很少有机会与人深交,当你过早地成为人群里的那个异类,被框起来裱起来做展示,那错过了就没有了。

        吴妤相信人的本质是孤独,所以当她远离一切繁华喧嚣独处的时候,她就自己找各种事来做,而不会向“别的人”去寻求什么情感连接。

        但是穿过来后,她却获得了新的机会。

        虽然按小说设定原主是个人缘很差的人,但从银群俱乐部的相处日常来看,师弟妹以及教练还是都把她当成了自己人。虽然他们的友情、师徒情谊对原主的困境帮助有限,但聊胜于无。

        吴妤穿过来后继承了原主的这份关系网络,这对于她而言是非常珍贵的。

        虽然初始状态一般,师弟妹们都怕她,陈教练和养母也对她欲言又止,但至少这是一张平等的、后续很有开拓空间的关系网。

        在继承的所有的关系中,最特别的就是和里教练的关系。

        因为他是唯一从最开始就看破她的异常,得知她的来历,自己又“鬼鬼祟祟”的家伙。

        吴妤因此对他产生了秘密共享者的亲近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告诉他,这里不过是本围绕某个主角发展的小说。

        严格说来,这个思维空间不是无限延展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只是围绕一点而不断旋动的巨大圆盘而已。

        以与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为前提,她看出来他并不是安分的人,因而他们可以共进退来做些什么。

        可是她兴致勃勃穿过去找他,他却在睡觉,还表示要继续睡,让她先回来,查查他身份?

        吴妤儿不骂人,但吴妤儿会在心中比手指:请问,你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吗?

        这破门。

        吴妤这会儿有点讨厌这道门。但又不得不承认,还好是直接穿过去的,如果是坐了多少个小时的航班过去的,遇到某人这种敷衍的水平,估计血压直接高了。

        哦对,还有,她去找他的主要原因,是想嘚瑟法国站拿了冠军。结果一过去就给这卧室现场震惊忘了。

        她一直想知道他面罩下长什么样。

        现在看到了,却和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凭着那明亮冷艳的大单眼皮加标准播音腔,她预期到的人物形象会比较成熟。

        成熟,自我感觉良好,有些狡诈,又有些追不上z世代新潮的过气中二,理想状态下是个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帅大叔。

        当然,不一定帅,可能只是个面貌普通的大叔。

        可是今天一看,唇红齿白,你谁?

        让人有种上当受骗,买家秀和卖家秀完全不同之感。

        陈教练不是说他遇见原主的时候,原主才十一二岁?那他几岁?

        既然当时说要为原主开俱乐部,那他至少是个成年人,那、比原主少说大了七八岁,现在最少也该接近30了。

        可是刚才的小白脸,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24岁的感觉。

        如果排除某人穿到别人身上去那种可能,他有点像老妖精装嫩……吴妤忽然收住了思绪。

        不能这么想。

        她今年是20岁,原主是18岁,她穿到这个身体来,岂不是也是妖精装嫩。总结别人的问题时,不能误伤了自己。

        做完了几组压韧带的动作,现在干什么呢?

        这段时间以来,吴妤习惯了长时间的训练,骤然空下来便不知道干什么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罗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

        应该和他们说明一下的,这几个小时的遭遇太离奇,一时没顾及。

        吴妤编辑了一段消息,说她有事先离开一会儿,让他们几个可以自由活动。

        因为吴妤冷静下来后发现,刚才收拾好行李才回来其实没必要,因为她还没有参加颁奖典礼,还得再回去的。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来取自由嘛。

        给小罗发完消息,吴妤又无聊了。

        她躺在了下来,尝试睡一觉,但是没有成功。

        按照她的生物钟,身体还没到夜晚需要睡觉的时候。

        她起床,抱着笔记本坐到了阳台角落的吊椅上。

        这个角度很好,视野开阔,虽然前面是个湖,只有沿湖一圈灯光,湖里都黑乎乎的。但是夜间水汽丰沛,气温又不高不低,坐在外面空气特别清新。

        吴妤开机了笔记本。

        虽然她是挺生气来着,又无事可干,所以……所以可以勉为其难来查一下那位到底是谁了。

        没有比现在更大把的时间了。

        虽然“你让我查我就查,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但没关系,四下无人,没谁也有随心门,可以忽然穿到她面前把她正在查人家老底这件事抓个正着。

        “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句话问的,真是迷之自信。至少在圈子里是真的很有名了吧。

        上次吴妤做过推论,过去一些比较靠近的年份里因为受伤而离开赛场的男花滑运动员……这其实不是个很大的范围。

        她先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想了想,把昵称定为“面罩狂魔”。接着像clara般关注了国内外一些官方冰协、花滑媒体的账号。粉丝账号暂时没有头绪。

        她翻着isu和本国冰协官方账号,从五年前的微博开始倒着往前翻,因为至少五年前,原主已经在某人指导下训练,某人也坐上轮椅了。

        吴妤直接进入了图片相册,想找找看有没有某人的图片,这样再比对该图片所配的文字信息就很清楚了。

        然而,没有。

        她索性放弃了“五年”的标准,把isu官博的图片相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

        不会吧,难道是她猜错了?

        要知道这官博里连短道速滑、速度滑冰的内容也都有。

        再去翻本国冰协的账号,却还是没有。

        吴妤抱着电脑怀疑人生。

        怎么可能没有呢?

        她刚才就该对着某人的脸来一张照片,然后上传到图片识别网站。或者她应该从小练习素描,学习当一个速写师,现在凭记忆把那张脸画下来上传到图片识别网站。

        嗯……她要不要黑进滑协的系统后台查一查运动员档案呢?

        感觉,可能,有点,违法。

        刚说完自己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五秒钟后,吴妤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想不至于,既然里某有“你不知道我是谁?”的自信,那查到他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她再想想。

        起身活动了一下,她忽然口渴想喝东西。

        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到楼梯口探查了一下,底楼的吃夜宵的保姆们早散了。

        于是她悄悄地下到一楼,摸黑走到冰箱处打开了冷藏室的门。很好,苹果汁橙汁葡萄汁什么都有。

        吴妤拿了一罐橙汁,又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只玻璃杯。

        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楼上。

        关上卧室的门。

        如此闲来无事的夜晚,值得放肆庆祝。吴妤把暂时无法查到某人身份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把果汁与矿泉水按比例倒进玻璃杯中,稀释到她最喜欢的甜度,然后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冰甜甜的橙汁通过喉咙,顺着食管往下的感觉也太舒服了。

        吴妤端着橙汁回到了阳台上,对着楼下漆黑的湖面,一手持杯,一手叉腰,摆了个很豪气的姿势。

        喝了小半杯后,她静心下来。

        长夜漫漫,不如重新再翻一遍,从五年前的微博按倒序看,不专门查找相册图片了。

        短短两分钟后,吴妤对着一条微博愣神。

        这是一条纯文字信息,字少事大。

        上面说,isu主席宣布,将支持反兴奋剂机构的决定,对宁野给予终身禁赛的处罚,并剥夺他上赛季世锦赛的成绩,同时对其前两届的奥运金牌展开调查。

        “宁野”这个名字,很熟啊……

        吴妤记忆力超群,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名字。

        在《冰上精灵》的前半段,这个名字在角色的对话中出现过一次。

        按照小说的设定,男女主最初的相遇就是源于滑冰。

        当时,男主的弟弟,也就是邵翼贤作为在役选手,到私立中学去开展课外活动,教同学们滑冰。在无数上冰摇摇晃晃的学生中,女主角一骑绝尘脚下如风,立刻吸引了邵翼贤的注意力。

        在同学们的羡慕加起哄声中,纯野生的席丛柔要与用金钱堆出来的富家子弟邵翼贤比拼花滑技能。比拼的结果令所有人震惊,因为席丛柔居然赢了。

        于是,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就成了邵翼贤天天挂在嘴上的偶像,并引起了他哥哥邵翼杰的注意力。

        在观看了一段弟弟拍来的这个女孩滑冰的视频后,邵大少沉沦了。这世上怎有如此清逸脱俗美人如玉的滑冰女孩?

        当时,邵大少是资本界新贵,预备役的霸道总裁,不时登陆财经媒体。偶尔的采访和照片就将他的俊美展露无疑,吸引了很多见色起意的少女粉丝。

        这其中也包括席丛柔。

        毕竟,和没有内涵的速食小爱豆相比,金融巨子、豪门继承人的身份是多么高大上啊!

        当时的女主角没有想到,自己暗暗爱慕且距离遥远的男人,已在精心筹划一场与她的“偶遇”。

        在她中学的毕业典礼上,他作为演讲嘉宾闪亮登场,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中传授了他个人的成功经验,然后语风一转,开始点她的名。

        在无数女同学羡慕的眼光中,中学生女主角脸红红,听着自己的偶像在前方的讲台上夸她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业余爱好的滑冰技能竟然超过了专业的选手,也就是他的弟弟,令他大为惊奇……

        经过这通高调宣传,女主在中学界成功获得了花滑女神的称号。

        这次毕业典礼后,她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认下了这个“干哥哥”,并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走上了专业之路。

        按照小说设定,某种程度上邵翼贤是男女主角的“红娘”。

        “宁野”这个名字出现的时机,是在女主角首次上男主家,男主父亲教育男主弟弟时。

        “老二,如果你有小席妹妹这样的天赋,我也支持你滑下去,可现在你连小席妹妹都滑不过,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宁野。等你上了成年组,每多滑一天,都是丢这个家族的脸。邵氏家族的子弟,没有在各个领域不拔尖的。”

        当时女主角替邵翼贤说话,得到了后者的感激:“翼贤哥哥滑得很好呀,我只是侥幸用非专业那套赢了他,其实根本不能比啦。我相信翼贤哥哥到了成年组也可以拿到好成绩的~”

        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对全文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一段话中出现过。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于一部长达几百万字的口水小说而言,连龙套都称不上。

        还有一次看到“宁野”,是吴妤在查找1f的跳跃视频时,看见过此人的3f。

        确实跳得很好,很标准,但当在当时不符合吴妤的需求,所以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那个视频只说了这是宁野的3f,并没有对该人的身份做介绍,而且也不是近景,是一个中远景,根本看不清脸。

        就是这个!

        吴妤在看到isu那行文字时,非常惊异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怎么是被终身禁赛的呢?

        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宁野”两字,果不其然,刚才那位卧室分子的脸出现了。

        宁野到底是谁?穿越者吴妤女士一头雾水,好像是个挺厉害的选手,但这条微博又是怎么搞的。

        吴妤的心里很震惊,主要因为之前都以为他是受伤退役的,这怎么还终身禁赛呢?不过这样倒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见不得人”。

        查了一圈后,吴妤弄明白了。

        原来她的这位教练,居然是本世界上届和上届冬奥会的蝉联金牌,但因为后来的禁赛丑闻,在官方层面被无视了。媒体报道也多是五六七八年以前的旧闻。

        禁赛是因为他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赛季,世锦赛后被曝兴奋剂检测查出多种违禁成分,随后被国际滑联正式禁赛三年。

        本人对此提起上诉。五月后,国内冰协执行法院要求,临时解除原来的禁赛处罚,国际滑联表示认可。但在随后的枫叶站上,宁野出现抗检行为,后被组委会怀疑涉毒。

        枫叶警方介入后,查出宁野血液中含有致幻的非法新型毒品成分。至此,两届奥运冠军又涉兴奋剂又涉毒,被判定终身禁赛。

        但这事也没完,此后宁野起诉了枫叶警方,同时多次向国际滑联提出抗诉,坚称自己既没有碰过兴奋剂也没有碰过毒品,但反兴奋剂协会则和枫叶警方均称证据已固定。

        当时世界冰坛都在关注这位受到终身禁赛的冠军将从哪一年开始被剥夺成绩。但有点诡异的是,最终,对前两届奥运金牌的调查不了了之,只是取消了冬奥次年的那块世锦赛金牌。

        再后来,宁野这个人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两年后,枫叶地方政府公布提案,要求卫生部将包括那种新型致幻剂在内的一系列毒品合法化,允许公民合法持有,一时在全世界冰迷间引起热议。

        如果这样,终身禁赛会取消吗,改回禁赛数年?

        但这番讨论后来也不了了之。即使提案最后能通过各种程序落地,也完全有可能不溯及过往。

        查完前前后后的原委,吴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很奇怪啊。

        出于一种直觉上的信任,吴妤不相信某人会又涉毒又涉兴奋剂,何况小说中并没有提到这点,为什么一个连龙套都称不上的配角,会经历这样的事件?

        虽然“宁野”的名字在书中只出现过一次,但作为原主的教练,他还是出现过好几次的,甚至还在小说里留下了那句名言。

        但小说中并没有提到这两人是同一个人,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埋伏笔埋到后来,把线索丢了没展开?有这个设定,但是小说却未成文?

        倒是不难想象创作的动机。

        让一个身败名裂见不得人的家伙去给原主当教练,一旦原主发现了这点,会更崩溃吧?污名与污名的集合,倒是“不错”的安排。

        自从吴妤真的在这间卧室凭空消失后,里教练又坐了起来,一脸的睡意已经消失无踪。

        吴妤嫌他的反应太平淡,一点都不平淡好吗?

        乍一遇到这种见鬼的事,谁能平淡?只是他要装一装,维系好自己的人设罢了。

        眼下小姑娘气呼呼地走了,里教练爬到了床尾,对着先前吴妤指着说有门的地方看了很久。

        “有门,但是你看不见”,她知不知道这句话杀伤力很大……

        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知晓她穿越者身份的人,等于也是唯一一个被她秀一脸的。而她好像还没有发现。

        她的超现实玩具,对于他这种民用尖端科技发烧友的诱惑力太强了。偏偏,非她以外的人“看不见”。

        当然,这还不是他最在意的。

        他更在意的是她穿到了他的卧室里这个事实。

        她在他睡觉的时候入侵了这个房间,他对此感到不自在,具体来说——是害羞。

        装作很困倦的样子赶走她也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场景。

        他本来就不擅长和女性打交道。

        与弟子吴雨比起来,这位朋友女性化的成分太浓了。

        她散落的发丝,艳丽的红唇,不合体的运动服,和因为过于凑近而格外明显的睫毛,浓密而长地覆盖着一双罕见的灰瞳。

        这很离谱。因为他很确信,之前弟子的眼瞳是纯黑色的。

        不管怎么样,她的靠近时常让他感觉危险。不是从外部而来的危险,而是从他自身由内而外的,一种可能失控的危险。

        她很聪明,但她并没有发现这点。

        她如此鲜艳,却从不以此为资本去诱惑男性,这是她的特别之处,但即便如此,她的美丽仍然是充满攻击性的。

        里教练,自诩为一名合格的教练,本能地做出了抵御。

        那只是他的学生而已。只是一个身份尤其特别的学生。

        他在吴雨身上失败的尝试,在她这里改头换面再来。

        吴妤是可靠的。作为一名天赋卓绝的穿越者,他仅仅是在旁边看着,稍作点拨,她就能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仅仅靠她自己的力量就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了她的存在,他好像从一个与命运抗争的主体,变成了一个围观世界线变化的客体。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想得到的全部答案,都维系在她的身上。

        好了,他让她去查自己,那么现在她差不多已经得到答案了。

        里教练很想知道,她会相信他么?

        下一次见面,她会对他说什么?

        她还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以上为331更新,以下为41更新————————

        大洋彼岸的深夜,吴妤黑进了反兴奋剂机构的后台,调出了当年那宗事件的资料。同时,她也查看了法院关于临时解除禁赛的公开文书,并将它们一一存档下来。

        这桩案件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确实是某人自己干的,因为在小说里他本就被设置在了反派的一方,所以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另一种:他是被陷害的,

        但是谁会去陷害他呢?对于某人的关系网她完全不清楚,不知道他与谁交恶,得罪过谁,他也没有告诉过自己。

        吴妤觉得,如果他是清白的话,这些文档里必然含有关键的信息,所以先保存下来总是对的。

        在情感倾向上,吴妤肯定更相信后者。

        但一桩陈年旧案也不是她选择信或不信的问题,最好还是听听当事人自己的说法,也不知道当事人愿不愿意和她说。

        让吴妤疑惑的地方在于,他让她去查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不在意她得知这一切内容吗?

        禁赛、兴奋剂、涉毒的指控都被她知道了,他也觉得ok吗?他看起来真的好平静的样子。

        他平静的底气在哪里呢?难道底气就是那些事情他并没有真的做过吗?

        棘手的是,虽然反兴奋剂机构被长期诟病为一些特定国家所资助,对一些国家的运动员大开绿灯以致有“持证嗑药”的说法,但总的来说在世界范围内还是有公信力的。

        这样的机构若要毁掉一个顶级运动员的声誉,里面的黑幕需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小说中根本没有提到这点,但是存在于这个小说里的这类机构,可能存在兴奋剂检测上的漏洞吗?这种漏洞如何出现?背后是不是人为?

        这才是最重要的。

        试想一下,某人当时在男单作为两届奥运金牌得主。谁最恨他呢?

        按理说是对手,但哪个对手会胆子肥到去坑害这样大的目标呢?即使是席丛柔这么恨原主,她也没有陷害过原主兴奋剂事件啊。

        关键是,若真的是一场阴谋,阴谋策划者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看着所有的这些信息,吴妤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原本这道随心门给她带来的刺激感也荡然无存了。

        没想到,那个可笑的面罩后面竟然有这么曲折的历史。

        她不禁想,如果是我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万一我被人家构陷使用兴奋剂而又无法自证清白,可能也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忍不住给里教练发消息:“宁野,对吧?”

        难怪陈教练说他叫里宇时她就觉得怪怪的,现在这么一看,不是很通顺吗?

        “野”就是里予,直接管自己叫里予就太明显了,所以将“予”替换成了“宇”。再想想,“宇”不就是“宁”字多加一划吗?

        真的很中二。

        吴妤想了想,又把这名字的小把戏给对方发了过去。

        发完她拿起了一旁的橙汁,慢慢喝了起来,心想:他可能在睡觉,现在看不到吧?

        谁知她橙汁还没喝完,手机就收到了某人的回复:很机智吧?

        吴妤差点把果汁喷出来。

        这哪机智了?原来你没在睡觉啊?

        这下吴妤有点坐不住了。

        她把随心门叫到了阳台里,抱着笔记本站起来,直接又穿到了大洋彼岸某人的卧室。

        这次她没有出现在床尾,而是在卧室的入口处。

        往里张望了一下:“请问我可以过来吗?”

        看见某人正靠在床头刷手机。

        吴妤捧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你不是说你要睡觉吗?怎么不睡?”

        刚才吴妤拍拍屁股跑了后,里教练天人交战,想她貌似生气了,查到自己是谁后会怎么想,下次再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么想着,里教练不禁有些淡淡的忧桑。他甚至希望,她如果能再跑到他卧室来就好了。

        不出一个小时,她去而复返,看上去没有生气,里教练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他就不必再瞎猜了。

        吴妤:“我查到了这些。”她把笔记本电脑递给里教练,“关于这些你要不要做点解释?”

        里教练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吴妤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不会说你是无辜的吧?”

        里教练也把目光投到了吴妤的脸上。她的神情里并没有好奇或者窥探的成分,虽然是用反问的口气问出来的,但并不真的以为他有罪。

        里教练:“我当然是无辜的。”

        吴妤轻轻地耸了一下肩。

        里教练:“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吴妤笑了:“那可不好说,你可是反派一边的。”她把电脑拿了回来,说:“我们可是反派阵线。”

        吴妤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他说他是无辜的。她难道还能不信吗?

        作为一名成功人士中的成功人士,吴妤对自我判断有着超凡的信心。不信自己的所见所感,去信一个小说世界里她完全不知底细的所谓权威机构?

        只要是人操作的地方就总是有漏洞的,何况还是这样一本悬浮小说。

        现在她完全知道他的秘密了。

        有一点让她感觉分外好笑:“教练,你蒙面就是因为这个么?”

        里教练陷入了沉默。

        吴妤表达同情:“虽然这个名声听上去是不太好听,但低调不是这样的低调法。你这种打扮反而让你变得更加显眼了,”她斟酌着措辞,“人群中看起来真的非常……古怪。没人和你讲过吗?很像动画片或者刑侦剧里的一些犯罪嫌疑人。”

        吴妤想,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会干脆换个生活环境。花滑并不是很大众的项目,不至于走到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认识你。

        虽说故土难离,有时候也是没办法。

        里教练的问题在于,他还在带教原主,没法彻底离开原来的环境。如果他大胆做自己,恐怕对原主也有不好的影响。

        这样说来,把自己的面貌藏起来也无可厚非,总不能去整容吧?

        如果这不是一本小说,而是现实世界。吴妤想,教练这样的经历,和原主根本不会有交集吧?他们的野冰场偶遇也是很刻意的安排啊。

        剧情的大手压迫着原生角色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命运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运作,与故事主线的交集越多,越身不由己。

        即使只是龙套,也要将自己的命运忠实地服务于剧情需要。

        比如这位冠军。为什么会在职业生涯的巅峰忽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件?因为剧情要安排他去给“炮灰女反派”当教练。

        前两块奥运金牌没有被没收,说明就连反兴奋剂机构也不能证实他此前两个周期有问题。

        既然有蝉联奥运金牌的实力,为什么要在后面的赛季去使用兴奋剂?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想走下神坛?但问题是他那时候年纪也不大,才23岁吧。

        何况与很多竞技力量与速度的项目相比,花滑被人们认为更偏重于技巧,兴奋剂的作用有限。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只是因为剧情需要安排他去给原主当教练而已。

        虽然知道这些,但吴妤还是忍不住调侃,并且灵活运用了某人的废话文学。

        她笑眯眯地总结:“教练,你不用这样自卑。我觉得你应该勇敢的面对自己。”

        里教练:“……”

        她是故意的,他知道,但还是不太爽。

        他坦白地告诉她一些事。比如,自己在这里根本不做掩饰,之所以在国内带面罩最初是为了不让吴雨知道自己的身份。

        吴妤对这段过去也很有兴趣。

        里教练遇见原主是个大冬天,当时他左腿韧带再次断裂,刚做过手术,所以坐着轮椅去公园散心。

        因为包得太严实,原主并没有发现他是谁。

        里教练对原主产生了兴趣,常去看她滑冰,原主也不怕他,也不觉得他奇怪,知道他可以帮助指导自己的技术后反而盯上了他。

        若他哪天没有去公园,等再去时原主就会不高兴。

        他决定给吴雨当教练。

        但随着来年开春天气渐渐暖和,户外没有人裹那么严实了。为了不在吴雨面前暴露,他在家中翻到了小时候奶奶做给他的防风帽,觉得很合适,就让奶奶又改个式样重做了一个。

        这便是面罩的由来。

        吴妤觉得很搞笑:“那你的眼睛呢?眼睛是什么时候变成单眼皮的?别告诉我你和吴雨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单眼皮了。”

        里教练说。后来吴雨出了成绩,他需要跟着她出入一些比赛场合,才找朋友商量,想办法改变了一下眼睛的形状,以免被其他人认出来。

        吴妤:“那吴雨儿没发现?她不奇怪你怎么突然变单眼皮啦?”

        里教练:“她很单纯很好骗,年纪小,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吴妤想,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心思不单纯吗?

        “教练,你长得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你会是……”她临时把“帅”字吃了,“我以为你会是个大叔。”

        里教练:“那要你看怎么定义大叔。如果奔三算大叔的话,那我确实是大叔。”

        吴妤看他一张明眸皓齿的小白脸这样说话,觉得非常搞笑:“可是你长得很小,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里教练:“你多大?我是说你本人。”

        吴妤:“芳龄20。”

        里教练本想开玩笑问她为何不要脸,但说不出口。

        他不习惯与学生这样说笑。

        忽然,吴妤试探地伸出手:“教练,我可以摸一下你的眼睛吗?”

        里教练愣了一下,本来想向后退,但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动。

        吴妤将这种表现理解为默认。

        于是她说我就摸一小下哈。

        还是伸出了手,在里教练一侧的眼皮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很神奇,指腹传来的感触热而柔软,那一点眼部皮肤比想象的厚,能感觉到有一些褶子被藏在里面了。

        她很好奇,问:“这是怎么办到的呢?”

        里教练也没有卖关子:“这是我朋友公司的产品。他们给好莱坞做特效化妆道具。你想试试吗?”

        吴妤很惊讶:“我?”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可以吗?我想试试。”

        “当然可以,”里教练从床头柜上把那只小瓶子和棉签拿了过来。

        吴妤站着,他坐着,高度不对。

        里教练:“你坐。”

        坐?坐哪里……

        面前的人看上去很自然,但吴妤却感到了不自在,脸皮也渐渐热了起来。

        她本来想说这不太好吧,但说了好像更加暧昧。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反应平淡化,希望她没有太过脸红。

        本来就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啊,吴妤悄悄攥拳,用指甲掐手心。

        她依言在床沿坐了下来。

        和之前一样,里教练用棉签的木棒蘸进了小瓶子中,然后单手捧住她的脸,另一只手在她闭上的眼睛的弯褶处轻抹了两下,凉冰冰的感觉。

        静等一秒钟后,让吴妤睁开眼睛,

        他帮她用手指稍微推了一下眼皮,手法巧妙,吴妤立刻感觉自己眼睛的上缘部分被粘住了,上眼皮突然厚重起来。

        奇妙的感觉。

        四周好静,吴妤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有力地跳着。刚才里教练的手把着她的面孔,触摸她的眼睛,这种瞬间真是让人无法平静。

        即使他现在松开了她,她还是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蒸汽番茄。

        不会真闹个大红脸吧?她的形象啊!

        要冷静,要冷静。

        这和幼儿园文艺演出老师给小朋友涂口红,在眉心点红没有两样不是吗?

        吴妤装作若无事道:“这个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分开呢?能保持几天?”

        里教练说,洗个澡就没了,40c以上的水就行。

        吴妤说要照镜子,卧室里没有镜子,里教练说外面衣帽间有。

        吴妤说不必了,我回去照。

        说着就在里教练的面前再次凭空消失了。

        里教练低着头,将小瓶子的盖子拧了回去。

        刚才给女孩弄眼睛的时候有些手抖,希望她没有发现。

        吴妤果然没有发现,因为她自己紧张到爆炸了。照镜子不过是个借口,因为发现他的卧室里好像没镜子。

        总之几乎可以算落荒而逃。

        吴妤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平静心绪。

        她来到梳妆台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真的好神奇!原来单眼皮的她是长这样的。

        如果说双眼皮是非常灵气,清澈灵动的感觉;单眼皮就会有一种凛冽、冷艳,不太好说话的感觉。

        大眼睛配个单眼皮,其实很有味道。

        她喜欢这个新形象。

        吴妤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给自己仔细地画一个眼妆。

        画完了,左看、右看,非常满意。

        甚至还想穿回去给某人也看看,但是后来想想算了。

        她根本不知道人家欢不欢迎她。

        就算欢迎,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卧室在短时间内被穿成筛子。

        下次要穿前,起码先和人家达成共识。否则太没礼貌了。

        吴妤欣赏完自己的妆容,找出了一副浅茶色的墨镜,以备不时之需。

        嗯,最好还是不要被别人看出来她改了妆,拥有了单眼皮。否则解释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再去哪里呢?

        作为一个几乎进行过两圈环球旅行的人,想去的地方吴妤都已经去过了。

        想要一道穿越门的初衷,是能方便地穿去银群俱乐部找陈教练指导滑行,但问题是银群俱乐部在国内,此时也是深夜,没有人。

        干脆还是去清城体大好了。

        今天自由滑的感觉非常好,吴妤想再滑两遍把这种感觉保留下来。她的3lz还没有很听话。

        这个主意好。

        吴妤翻出了自己的冰鞋,又换了一套衣服,散开头发,扎了一个马尾辫。

        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人,感觉很新奇。

        她如今日常训练都是卸完妆再去的,清晨洗头洗澡,然后只做一些清透的护肤程序。不过,今天的单眼皮妆来之不易,她决定就这样去。就算是独自训练,也自己美自己的。

        轻装简行,吴妤带着自己的小包秒穿到了清城体大的冰场。

        她打开了冰场的灯,锁上了所有的门。

        几天没有来这里,但这里的冰面被维护得很好,重新被浇过冰的晶莹洁白的巨大椭圆形冰盘,上面连一道最细微的划痕都没有。

        吴妤穿上了冰鞋,像小船入水一样漂到了冰上。

        下一个阶段,主要的任务是:搞定3lz,特训滑行与旋转,将两套节目的合乐做到更熟练、完美。

        当然在那之前,她需要为自己编一套表演滑。

        本来米国站的时候就该准备好了,她也确实准备了一个节目,但后来没用上。三周过去,她对那个节目不满意了,想再编一套新的。

        是的,她自己编,这对她来说不是困难的事,随便给她一段音乐她都能滑。

        那么,选什么样的音乐和主题会更有意义呢?

        这天吴妤一直练到了早晨八点,才感觉有些困了。

        她穿回自己的家里,倒头睡了一觉。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天都黑了,法国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

        这真是彻底的日夜颠倒了。

        她悄悄回国这段相当于偷来的时间。夜晚尚且能上阳台,白天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了卧室了。

        既然闲着无聊,不如早点去尼城,还能看看今天的比赛。之后也要参加颁奖仪式。

        今天的赛程是冰舞自由舞和男单自由滑。

        目前的男单赛场已经是四周跳的世界,没有多种四周跳的选手根本进不了一线队列。

        这次法国站来的一线男单只有两位,但加上别的选手们还是凑齐了除4a以外的其他五种四周。至于成功率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这次,吴妤穿到了场馆的盥洗室里,这儿比较安全。

        她维持着单眼皮的造型,戴着浅茶色墨镜,对着镜子照看了一番,施施然走了出去,来到看台区。

        自由舞的比赛已经结束,男单比赛即将开始,上座率不错,但观众席不算满。

        吴妤找了个一览众山小的最高的位置,看冰场底下的人只有火柴棒大小。

        然而附近还有和她英雄所见略同的人。

        不一会儿,有人跑过来拍她,吴妤回头,发现竟是艾琳娜。

        小姑娘指着邻区前面一两排的位置,那里的一位毛子大婶朝这边招了招手,吴妤也点头示意。

        “你昨天晚上不在酒店吗?”艾琳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昨天晚上来找你了,你的助理比划了半天,我也没有懂他们的意思。”

        吴妤:“我去看了一个朋友,昨天晚上不在酒店,你找我有事?”

        艾琳娜:“我想对你说,你比得很好,是我输了。”

        吴妤:“这么接近的分差有谁赢谁输之说吗?”

        艾琳娜:“当然有,别说011分,哪怕001分,胜负就是这样的。”

        她摊了摊手:“我说过我会胜你,很遗憾我没有做到,我和艾思玛的项链错过了。”

        见她煞有其事地可爱,吴妤笑了起来:“我可以送你呀。”

        艾琳娜正色道:“不,我不要,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吴妤:“如果我只是和米国站一样,给所有法国站的选手都送呢。并不只是单单送你。”

        艾琳娜:“我劝你别这样干。这样只会让你变成比赛赞助商,没有人会感激你的。以后如果你不送,或者有人没拿到的话,还会恨你。人性总是这样的。”

        吴妤并不在意这点,但小姑娘自以为世故的口吻令她忍俊不禁。

        她笑道:“那我们就来打赌吧,看谁押今天的比赛名次押得更准。如果我赢了的话,我就给所有法国站的选手买,除了你;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只给你买,不给她们。怎么样?”

        艾琳娜燃起熊熊斗志:“这个可以!今天的比赛毫无悬念,鹤见遥人金牌,诺亚·史蒂文和中野悠斗上领奖台。说吧,你觉得史蒂文和中野谁能拿银牌?我猜史蒂文会赢。如果你也想猜他赢,我可以让给你。”

        如今的男单赛场看似百花齐放,百分之九十的一线选手被华日米三国垄断。日本选手人数过剩,到哪儿都是一堆人。

        鹤见遥人是本站最强的选手没错,猜他冠军很正常,猜另两位银铜也正常。但问题是,吴妤看过剧本啊!

        这位名叫鹤见遥人的日本选手有着俊美的外表,羞涩的脾气,和女主角保持着暧昧的友谊,是令男主角大为吃醋的存在。

        每次他出场,总会挑动男主角的神经,为他们的爱情增加一点酸甜的调味。

        他参加了法国站的比赛,女主角热心观看转播,所以这场比赛在小说中展示过具体名次。

        吴妤:“中野金牌,鹤见银牌,马汀铜牌。”

        艾琳娜:???

        “马汀?你是说德瑞克·马汀?”

        艾琳娜嫌弃脸:“这怎么可能?我赢定了。”

        然而,随着比赛的进行,艾琳娜就像被美杜莎之手点中,慢慢变成了一座石像。

        等诺亚·史蒂文最后一个比完摔得七荤八素后,冠亚季军出炉,和“吴雨选手”预测得分毫不差。

        艾琳娜缓缓将视线移向身旁这位,表情见鬼:“你为什么会知道?”

        吴妤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摊了摊手:“好了,你成了唯一没有项链的那个。”

        然后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小姑娘:“好啦,准备领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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