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鼻子里流出

　　冯念雪废话不多说，连接上电脑，将他们做的PPT投影在工作人员提前放置的投影屏上。

　　“我还是想问一下，张总突然改变团制的原因。”

　　“为了……”张毅将在宋俊祺等人面前的那套说词重新叙述了一遍。

　　“依张总的意思就是说三人成团风险会低一点。”

　　张毅点点头。

　　“公司的顾虑确实毋庸置疑，但我们想表达几个观点，仅代表我们个人，第一点，根据我们的了解，FDN本就是一个创造性的出现，风险是在所难免的，人们一时无法接受的情况肯定会出现，我们觉得这个时候公司不应该一直考虑怎样迎合大众，而是更应该考虑把少年团推出去后如何更快速，更有效的扭转大众的看法，这个就需要少年团的努力和公司的公关能力，宋俊祺、江辰言、陶晋宇、李子阳和苏云羡表示将会竭尽一切配合公司工作；第二点，减少了两个人反而很大程度的降低了团的娱乐性和趣味性，尤其是在娱乐圈这个地方，就很得不偿失，某经济杂志上曾说过，我们对于外界应该创造“产品”和“服务”，但是我们更应该注重于创造消费者体验，在这一点上，五人团有绝对优势；第三点，五人成团给大众的冲击力是更大一点，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冲击力越大代表讨论度就越大，这反而是一种免费的宣传方式，增加曝光度……最后，作为偶像团体，如何呈现在粉丝和支持者面前，应该还要参考一下他们的意见吧，我们做了一个物料视频，视频里少了李子阳和苏云羡，这是粉丝的留言”

　　冯念雪放出粉丝留言的截频图片，上面大多数都是再说希望FDN可以永远一起走下去，就连一些曾经捧一踩四的毒唯都在说“5-1＝0”的话。

　　“综上就是我们大致想表达的东西，另外，宋俊祺等五人表示愿意承担成团出道后的一切后果，如果出道后两年内，FDN没有达到公司的预期，所有的责任由五人一并承担。”

　　冯念雪内心忐忑的注视着张毅的一举一动，想要读懂其中表达的意思。

　　张毅认真的听完冯念雪的陈述，内心感到十分惊讶，收回思考的深情说道：“说实话，你们分析的透彻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看的出来，你们真的下了很大功夫，但公司管理层也不是开玩笑的，你们所提出的方向我们大部分都有考虑到，做出这个决定我们也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张毅点到为止，他这次答应来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打消念头，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确实低估了你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你已经尽全力了，不用自责。”

　　冯念雪意识到势头不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忙附加道：“我再加一个筹码。”

　　张毅好奇的看向冯念雪。

　　冯念雪对视着张毅的目光顿了片刻，把合同打开后放到张毅面前，随后笃定的说道：“如果FDN五人成团两年后，在周年演唱会上现场观众没有达到五万人的话，我的通告资源将由安可传媒和祺橙娱乐共同操控，合同中的条件在演唱会后第二天起生效，为期五年。你绝对稳赚不赔。”这是冯念雪唯一拥有的筹码，她像是在谈一笔很大的生意，认真的态度让张毅有一瞬间恍了神。

　　合同中在收益上做出了绝对让步，但比此条件更具谈判价值的是冯念雪在资源上做出的约定。

　　张毅草草几眼过了遍合同，表情凝重的从办公桌里侧走到冯念雪身边，心里不免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女孩的勇气和决绝“你真的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合同也很有诱惑力，但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们可以彻底死心，这件事情真的改变不了。”

　　一字一句真真的如刺般插进冯念雪的心口。

　　张毅说完直接大步走向门的方向，冯念雪眼睛扑闪着看着张毅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完全慌了，焦急的扣着手边的电脑，极力控制住自己泪崩的情绪，她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输不起的滋味，心口堵的喘不过气。

　　冯念雪摸到口袋里的优盘，手忙脚乱的掏了出来，急忙站起身大声喊道：“张叔”

　　已经打开门的张毅闻声停下了脚步，看向冯念雪。

　　那声“张叔”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清澈响亮。

　　冯念雪举起手中的U盘，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可不可以，再给我五分钟，我想最后给你看个东西，看完后你怎么决定，我…都接受。”即使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甘心。

　　门外等候的人怔怔的看着门内侧的张毅，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心也沉了一大半。

　　张毅犹豫着走了回去。

　　冯念雪一时间喜极而泣，连忙俯身将U盘插入电脑，眼前瞬间一片模糊，手紧张的不知所措，连续几次才将U盘连接进去，豆大的泪珠决堤而出，在电脑键盘上炸开成一大朵泪花。

　　张毅站在屏幕前，冯念雪抹去鼻尖上挂着的泪水，按下播放键放出视频。

　　视频里是工作人员对少年团五人日常一起训练、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互相关心、互相扶持、互相坑闹、互相鼓励，有吵闹的欢笑声，有扛不住压力的抱团和哭泣，还有一起叠手齐声说的那句“加油”。

　　一镜一帧都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曾经……

　　冯念雪绕有意味的说道：“你更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祺橙娱乐是个商业化的地方，这里不该讲感情，但有这般感情的一个团，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创造出一个专属于他们的时代。”

　　门没有关，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不禁默契的看向身边的其他人。

　　是的，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张毅认真的看完整个视频，双臂环抱在胸前，稍低着头，眉头微皱，眼神深沉。

　　冯念雪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站在原地的张毅，抿着嘴谨慎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张毅缓缓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个筹码还算吗？”

　　张毅说的话快速在冯念雪脑子里过了两遍，冯念雪意识到后内心窃喜，疯狂的点着头回道：“算！算数！”

　　张毅笑着说道：“好，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

　　一句话却像是让接连暴雨的地方突然晴空万里，撒下的阳光，不仅是暖意，更是希望。

　　冯念雪不敢相信的看向张毅，从张毅亲和的眼神中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门外的张妍妍等人先是惊讶不已，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确定的看向其他人，嘴角的笑意却挡不住，最后有几人控制不住的欢呼出声音。

　　冯念雪欣喜万分，激动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眼泪”从鼻子里流出。

　　张毅笑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说道：“这个我可拿走了。”

　　冯念雪疯狂的点着头，不管代价多大，她现在都已经是感恩戴德的心情了。

　　宋俊祺等人见张毅走出来，一秒钟表情管理，瞬间搂住了放肆的笑容，乖巧的站在两边，让出一条路。

　　张毅走出房间，说道：“白经纪，你先跟我来一趟，我交代点事情。”

　　“好嘞。”白少亭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张毅转而又对旁边的张妍妍说道：“等爸爸忙完这段时间再和你好好聚聚。”

　　张妍妍理解的点点头。

　　张毅不愿打扰孩子们的欢喜，自觉退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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