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隐瞒关系

安顿好老仙牌位，我又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看着老仙牌位发呆，直到小姑在外叫我，我才慢慢起身准备出去。

        小姑坐在沙发上望着我，我抿了下唇走到小姑身旁坐下，“小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姑盯着我的白眼，“小六，三年前你给我的眼泪没多少了。”

        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再给你弄点。”

        “你的眼泪确实有用，可是小六，”小姑脸色有些发虚，“近一年，不知道因为什么身上的小鬼开始不怎么怕你给我的眼泪了。”

        “小姑我想三年前我都给你说明白了，我的眼泪只能暂时将小鬼镇住，想驱它还得另想办法。”我说。

        小姑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我咬咬唇，“但是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把你身上的东西除了。”

        小姑眼睛怔怔的盯着我，“小六。”

        “奶奶临走前都放心不下你。”我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

        小姑移开眼睛，侧脸望着黑屏的电视，怅然道，“小六啊，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恨我呢，恨我好多年不回家，一回家就给你奶奶添乱对吧？”

        我低头抠着手指头，恨过，恨小姑对奶奶的爱无动于衷，恨她的到来让奶奶的身体再次受创。可是就在奶奶临走前跟我说，她对不起小姑的时候，我不恨了，因为我要替奶奶去守护她放心不下的小姑。

        就像爱屋及乌一样。

        “可是小六啊，我这些年过得日子也苦啊，你以为是我自己想要养小鬼的吗？”小姑说。

        话音一落，我抬眼不解的看着小姑，这小鬼难不成是……

        “我是被人骗的啊，那人骗我的生辰八字又骗我的血去喂小鬼。”小姑的眼角挂泪。

        我两眼倏地瞪大，“那人怎么能把你的血骗去的？”

        “那时候我穷，连一个馒头都吃不起，然后就有一个女人跟我说卖血能赚钱，我也是迫不得已就让她抽血了，后来又会看事的人告诉我，我被一小鬼缠上了，我才明白自己被骗了。”小姑说。

        “那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我问。

        小姑摇了摇头，眼角的眼泪落下，“那女的脸上戴着口罩，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一直记得她的手背上有一排用牙咬似的印子。”

        用牙咬的印子？

        我蹙了蹙眉，连脸都看不清怎么找着那个人？

        “小六你还小，等你长大的时候你会明白小姑的。”小姑白皙的手指擦拭眼泪。

        又是这句话。

        三年前小姑也是这套说辞，说我还小不懂事。

        小姑红眼转头看向我，“小六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好。”

        小姑说，“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要告诉别人咱们姑侄关系。”

        我惊疑的看着小姑，心里有点不舒服。

        难不成小姑怕因为我的眼睛在外面给她丢脸吗？

        小姑细手拉开我缠在一起的手，“小六你别多想，我都是为了你好。这些年我得罪了几个人，我怕让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来找你麻烦，尤其不能让小姑父那边的人知道。”

        我更是不解，小姑父辛峰都知道我和小姑的关系，那他那边的人能不知道吗？

        “这事除了你小姑父知道，那里的人都不知道。”小姑又说，“还有你眼睛的事情，除了老家的那些人知道，这里就连你小姑父也不知道。”

        我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眼睛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新环境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的，毕竟我因为这白眼被嘲笑了十几年，可不想再活在冷嘲热讽当中。

        但我也不傻，听出小姑前半句话的意思，她是把辛家那边的人得罪了啊，“那行，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说我俩姑侄关系的。”

        “还有就是我想问你，往后你打算做什么？”小姑又问我。

        我垂眸看着小姑拉着我的手，脑子一时迷茫起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怎么规划过我的人生道路，上高中的时候只想能混到一本毕业证就行了，哪怕接完老仙以后，我只想成大事，却不知道该如何一步步去累积去成事。

        现在的我直觉得前方人生的道路满是迷雾，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你想继续上下去吗？”小姑问我。

        高考的成绩勉强拿到了毕业证书，我压根儿就没往上大学那处考虑，因为这点分数没有什么大学可以上。

        “你要是想上学，小姑就找人托关系让你去。”小姑继续说。

        我依然很迷茫，不知道是该去上学还是该干什么。

        小姑说，“小六你才十八，不上学的话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要在这条阴阳道路上成大事。

        “那你就听小姑的话去上学，哪怕你上到一半不想上了，想要去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我都不拦你。”小姑认真的对我说。

        小姑的话让我开始心动了，她给足了我的自由和选择，暂且能让我不会很迷茫。

        “小姑我答应你。”我点头应道，以前小姑薄情的形象在我心中有所改变了。

        小姑去厨房里炒了两个菜，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我夹着菜让我多吃一点。

        吃过饭，在洗手间洗漱一番我就进了小姑收拾好的卧室。

        我坐在软乎乎的床上，两眼失神的望着对面洁白的墙面。

        也不知道在老家的二蛋怎么样了，走前他匆匆忙忙在我手里塞下了一张写着数字的小纸条，他告诉我这是小卖部杨二婶的座机号，让我想他了就打这号码。

        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皱不拉几的小纸条，一滴泪砸在了黑字上晕染开来。

        也不知道二蛋今晚在家吃的什么，有没有偷偷摸摸去我的屋里，偷我藏在柜子里头的零钱。

        我吸了吸鼻子稍稍仰起了头，呢喃的说道，“我要是回老家发现我钱没了，我就追着二蛋打。”说着眼泪又出来了，近几年的眼泪全要在这几天流干了。

        不知道靠着床头坐了多久，再加上一天的车程奔波，最后我的两个眼皮子打起了架，迷迷糊糊的在陌生的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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