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知道异能力的大致表现型后，太宰治打开车门下车：“好，接下来所有人听我指挥。”

        “六组的灯往三组方向转，九组往七组方向转，游击把所有手电打开。”

        “现在报告动向！”

        “报告、这里五组，刚刚看到一个黑影从七点钟方向移动到十二点方向。”

        “收到，接下来四组的灯往八组方向转。十二组的灯也往八组方向转。”

        “三组、二组先把灯关上。”

        “七组的灯关闭，转到九组方向，打开后再顺时针缓慢旋转。”

        ……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落下，开灯、关灯、光路移动，耀眼的强光逐渐织成一张网，黑暗中快速移动的黑影在躲避被光路扫到的时候，渐渐被逼向预订的角落。

        而那个位置，早有一个人等在那里。

        缠着绷带的手落到了裸露的手臂上，温和的男音轻飘飘响起：“这样子的话就跑不掉了吧，抓到你了，恶梦先生。”

        抓住传闻中连杀十三人的异能力者，太宰治也松了半口气，他拿着对讲机的手摁上耳机：“安吾吗，可以准……”

        “砰！”

        类似爆/炸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一静，黑暗中一台灯突然灭掉了。

        太宰治摁着对讲机：“四组报告，发生了什么？”

        “这里四组，灯，灯突然坏掉了还长出来一张——啊啊啊——”杂音吞噬掉了后续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道光线开始在黑暗的室内乱转，一台接一台的强光灯接连灭掉。

        太宰治盯着发生异常的灯的顺序，忽然，调成一束强光的手电筒照向他的眼睛。

        “啧！”他本能偏过头避开时，一道鞭子一样的偷袭落在他抓人的手背。

        他松手的瞬间，披着斗篷的异能力者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情报失误，还有其他势力卷进了这次围捕。

        耳机里，和坂口安吾的通讯还在：“太宰，所有电子设备都失控了，正在重新调整。”

        他的声线依旧稳定，语速却暴露了几分慌乱。

        太宰治摸着被抽了的手背：“暗处至少还有两个人，能破坏电灯的话也很有可能破坏通讯，现在开始，所有汇报都必须带上编号和身份信息。”

        “好，我会通知下去。”

        停车场内，乱转的电灯全部灭了下来，目不能视的黑暗，听力被放大，所有人都能听见临近人的呼吸，但是彼此不能确定身份。

        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从异能特务科顺来的夜视眼镜，这次行动出动的人本就不少，加上停电后紧急调动，就算是异能特务科，也不是全员都配备有夜视眼镜。

        现在人多反倒成了他们的负担。

        红外线将周围的景象传到太宰治眼睛里，他看到了在灯之间乱窜的电子幽灵，而电子幽灵似乎也看见了他。

        ＋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宾馆房间内。

        失去监控就像盲人摸象，虽然嘴上说得很帅，塞西还是大脑完全空白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

        最后洛托姆举着拎着热水壶威胁，她那灰色的小小细胞才勉强动了一下。

        “东施喵盯着二十五楼，洛托姆和魅力喵跟着我下楼，如果二十五楼有动静就电话联系。”

        她打着哈欠出了房间，嘀咕：【克雷色利亚跟心理学家走了一路，那几人都没失眠的症状，那下一个目标就只可能是川岛耕一郎了。】

        等走到楼梯口，塞西愣住了。

        “等等！没有电的话我要爬楼梯吗？二十五楼的楼梯吗？”

        洛托姆在墙壁间穿梭，寻找着可能有的微弱电源，但是除了塞西从房间拿出来的应急手电筒外，就只有楼梯口电池供电的应急灯和安全出口还亮着。

        也就是说，除了操控手机外，他就再做不了别的事情。

        见塞西停下，他脸部的位置拼出一排省略号：【在下以为您能更早意识到这件事。】

        塞西：【……】

        反悔是不可能反悔。

        爬楼……爬楼也只能爬楼。

        迟到的十分钟里，塞西有八分钟都在爬楼梯，下到负二层的停车场时，她的两条腿都在抖。

        【等我抓到克雷色利亚和达克莱伊，我要罚他们把我举高高！还要带我飞！】

        洛托姆熟练无视塞西的废话，漂出楼梯口，查看动静：【非常抱歉，在下需要提醒您您没有时间休息了，达克莱伊就要被抓住了。】

        他用手机简便的绘图功能大概展示出外面混乱的情况。

        通过洛托姆展示的俯视视角，塞西能清楚看到强光灯织出的网在把达克莱伊往角落里逼。

        她点着绘图上一个位置【这里有什么？】

        洛托姆答：【一辆面包车，监控失效前，在下看到川岛耕一郎就是进了这样的一辆车。】

        【异能特务科把川岛保护起来了吗，还是说他们拿他来做诱饵？】塞西眯着眼睛，【洛托姆，你破坏照明。】

        【魅力喵，你悄悄靠近太宰治，想办法让达克莱伊逃脱。】

        洛托姆和魅力喵领命离开楼梯间，塞西挪到门后藏起来。

        和以往洛托姆共享她的视角思考不同，这次是塞西共享了洛托姆的视线。

        电子幽灵钻进了最近的一盏灯，操控着“新身体”原地起跳，发出的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摔断的线路也让灯再也亮不起来。

        黑暗中，灯上露出了洛托姆的脸，和查看情况的异能特务科工作人员面对面。

        “灯，灯突然坏掉了还长出来一张——啊啊啊——”人类发出见到鬼的惨叫。

        【在下并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洛托姆有些委屈。

        塞西答：【可能你长得不符合他的审美。】

        【行吧，如果讽刺在下能让您感觉到快乐。】洛托姆撇嘴，【接下来在下需要混进他们的对讲机中吗？】

        【不需要，先把剩下的灯灭掉，给魅力喵制造偷袭的时机。】

        电子幽灵在黑色的掩盖下快速在灯中穿梭，光线胡乱在停车场扫射，光亮一点接一点地灭去。

        然除了一开始自己吓自己发出惊叫的人外，剩下的人都很冷静，发现无法阻止灯自己动起来后，便快速扯到两米之外，举木仓严阵以待。

        异能特务科不好对付，不过敌明我暗，主动权在塞西手上。

        等到所有的灯灭去，魅力喵借助手电筒偷袭了没有防备的太宰治：【达克莱伊成功逃脱了，不过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喵。】

        【没关系，魅力喵，你接近那台面包车，不需要做什么，呆在车顶，能让车厢里的人感觉到头顶有人就行。】

        【好的，喵。】

        没有收到撤退命令的洛托姆忧愁地叹气：【小主人，希望您不是要做什么蠢事。】

        塞西答：【当然不是蠢事。】

        她只是不打算放过欺负她家宝可梦的人。

        ……

        ＋

        看着黑暗中亮起的光电，太宰治将夜视镜抬到额头上。

        蓝色电光包裹的橙色生命体忽然拉长变成人形。

        他，或者说，它，没有五官也没有人类本该拥有的皮肤和毛发，就像科幻电影制作出来的电子生物，但是他又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他并不是什么特效。

        “失礼了。”赤衤果的橙色生命体打了个响指，立领长袖衬衫，亮橘色的领结搭配黑色的燕尾服和搭在手臂上的拐杖突然出现，他就像衣冠楚楚的执事缓缓弯腰行礼。

        “晚上好，异能特务科的社畜们，以及武装侦探社的侦探，希望在下的唐突出现没有打扰到诸位。”

        冠冕堂皇的话对照着一地瘫痪的照明设置，来者不善四个字成了所有人共识。

        太宰治看了几天阴影中的面包车，坂口安吾已经回到车上，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改变阵型，随时能开车带着诱饵撤退。

        “晚上好，不知阁下怎么称呼？”侦探挂起虚假的微笑，打探敌人虚实。

        电子幽灵沉默了几秒，他抬起手，蓝色的电光自指尖出现，滞空留下一排英文：motor，发动机。

        然后他又打散了所有英文，重新排列：“rotom，如果您愿意这么称呼在下，在下不胜感激。”

        rotom，比起名字更像某种代号。

        太宰治依旧面带微笑：“洛托姆先生这般失礼的贸然打扰是想做什么呢？”

        “在下只是来传达在下主人的意思，”洛托姆配合得一问一答，“达克莱伊我们势在必得，为此，我们不介意与横滨的异能组织开战。”

        他停顿了几秒，留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然后：“此外——主人还让我代为转达，如果诸位打算保护那个渣滓，也请试试看吧。”

        太宰治琢磨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忽然瞳孔一缩：“安吾，从车……”

        他话未说完，橙色的电子幽灵忽然消失，原本静止不动的面包车冲向面包车忽然冲向停车场的柱子。

        塞西无意伤害可怜的社畜，只是请他免费做一下过山车。

        面包车在要撞上柱子前猛地急转，车头成功避开碰撞，不一侧车厢狠狠撞了上去。

        系了安全带的坂口安吾只是被惯性甩了两下，

        但是铺着棉花的车厢发出更大声的碰撞。

        “川岛耕一郎先生？你没……谁在哪！”

        坂口安吾打开车门下车，看到陌生黑影时举起了木仓。

        黑暗中的女人抛了飞吻，快速离开。

        漆黑的停车场里只剩下异能特务科和一片狼藉。

        “被摆了一道啊，川岛先生还好吗？”太宰治苦恼道。

        “嗯，只是撞到了，不过因为有垫子的缘故并没有多少事。”

        “是吗，川岛先生觉得呢？”

        多智近妖的男人并不觉得对方忽然抢车只是为了恐吓，他观察川岛耕一郎的表情。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今晚的狂乱已经结束了的时候……

        “bong！”

        黑暗中，塞西端着魅力喵捡来的木仓瞄准了玻璃。

        洛托姆叹息：【恕在下直言，您的射击能力实在惨不忍睹。】

        【嘛——】菜鸡射击选手耸肩。

        她勾起嘴角：【魅力喵，洛托姆，十万伏特。】

        金色的电光照亮了停电的酒店大厅，所有的窗户、玻璃、装饰，瞬间粉碎。

        暗处的港口黑手党被吵醒了。

        罪魁祸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宣言：【达克莱伊和克雷色利亚我们势在必得……】

        【……为此，我们不介意与横滨的异能组织开战。】

        听到楼外后勤紧急汇报后，太宰治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居然是这个意思吗。”

        闪着红灯的黑车堵住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负木仓的沉重脚步声瞬间包围了这片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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