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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世间大义


舒寒高台下,金玄高台上,可舒寒那股气势丝毫不输于位居高处的金玄。

两人对视之间,太上寰宇神钟在金玄身后发出低沉的轰鸣,舒寒手托的长垣问道塔也在闪烁光辉。

两大神器似乎也如同舒寒和金玄,暗中比拼着气场。

太上静心殿外,太运金山之上,灵气翻腾,风云变化。

无形的重压笼罩在太运宗每个人心头,所有太运宗人都在仰望气场变化的根源,太上静心殿。

他们知道,此人是数万年来造访太运宗最强之人,太运宗的命运很可能就在今日发生剧变。不过所有门人弟子对门派未来还是抱有无穷的信心,就因为他们太运宗乃是世间第一宗门,他们宗主乃是人界第一人!

舒寒遥望看着金玄那双深不可测的纯金眼眸,发话道:“人界第一人,终于见到本尊了。世人常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宗主,却觉得一见不如百闻啊。太运宗宗主,也不过如此。”

金玄站在高台上,俯视舒寒,没有被舒寒的言语激怒,反而淡然说道:“忽登最高塔,眼界穷大千。舒寒道友数百年间,就从平凡散修,直抵元婴巅峰,得长垣道统,掌问道宝塔,已然超凡脱俗,不入凡流。自然眼界不可同日而语。”

“你知道我会来?”

金玄说道:“以舒寒道友的个性,若是不来我太运宗一观,反而奇怪。不过本尊原以为你会先去造访罗刹魔域,毕竟贵师尊可是在罗刹魔域做客数百年。”

听到这话,舒寒不喜不怒,轻笑道:“你倒是把我的底细查的清楚。”

“世间之事,该知晓的本尊自然要知晓。”

舒寒笑道:“太运宗宗主果然不凡,那你觉得今日我特地前来,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另有所图?”

金玄淡淡说道:“这个很好猜,兴师问罪,确有因果。当年本尊一道印记将你逼入死境,种下其因。今日你大成而来,兴师问罪,便是其果。不过虽有因果在,可你却并不难猜。兴师问罪或许有,不过道友真正是另有所图。”

“你我恩怨,无外乎一个上官若琳。以本尊之言,关乎一个女子,算不上恩怨。”

“算不上?”

舒寒哼声道:“对你来说不过是没了一个极品侍妾,但对我来说,你可知分量几何?”

金玄说道:“你还小,难理清。若是你要为一个女子冲犯我太运宗,导致云上天动荡,那就是最大的不智!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儿女情长,终究短视。”

“当年你不过区区元婴,私会本尊预订的侍妾,公然反抗太运宗之权威,本尊镇你,乃合情合理。若当年本尊不出手,太运宗颜面何存。而且当年本尊也是给过你归顺太运宗的机会,并没有赶尽杀绝。”

“现在你可能觉得本尊是依势凌人,但世间法则就是如此。你当年在本尊眼中不过是蝼蚁一只,没有资格跟本尊平视对话,而如今你已经跟本尊在同一高度。试问,那个成年人会为幼童时期的琐碎矛盾大动干戈?”

听到金玄的一番说辞,舒寒不禁笑了。

“太运宗宗主舌绽金莲的本事早有耳闻。”

接着,舒寒眼神凌然:“但如果说我非要追究当年恩怨又如何?”

金玄冷漠道:“那你就是不智之人,本尊向来不与这种人多言。”

舒寒说道:“其实你说的没错,当年是有恩怨,不过也并非不可化解。毕竟上官若琳之劫并非完全是太运宗所致,她那个不成器的父亲才是元凶。而且对比于太运宗,罗刹魔域才是我真正的生死大仇,我舒寒没必要一次性得罪两大宗门。”

说罢,舒寒随手一挥,张洞山那些人便从万宝界被他扔了出来。

“所以在天阙宗时,我才对你们太运宗的人渣网开一面。”

张洞山不明所以,但看到金玄的身影,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宗主伏魔啊!请宗主速速降服此魔,以正太运宗之权威啊!”

金玄眉头微皱:“滚出去!丢人现眼!”

一句话,太上静心殿大门轰然打开,张洞山等人瞬间消失在静心殿中。

舒寒哼笑道:“什么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宗主不妨看看你的这些门人,举着大义的旗帜,都在干龌龊苟且之事。宗主再巧舌如簧,也敢改变不了天下人心中对太运宗真正的感受。”

听到这话,金玄依旧不恼不怒。

“你说的没错,太运宗确实是举着大义之旗,干着苟且之事。这点本尊无需辩驳。”

金玄继续说道:“此太运宗非真正的太运宗。太运宗在灵界守护人族万方,但这座太运宗却没有那么崇高的目标。建立人界太运宗的目的只有一个。”

舒寒目光一缩。

“玄天至宝!”

金玄点点头:“想要催生控制玄天至宝,苟且之事就不可避免。不过道友目光不要仅仅局限于人界,人界生活的人族总数,在灵界本族面前,不过是浩渺的烟尘。暂时牺牲下界之人,为整个人族争取护族神器,可是能救千倍万倍之人。”

“好一个牺牲下界之人,你有没有想过下界之人是否愿意。”

金玄大手一挥:“无关他们愿不愿意!成大事者,当知舍得之意!问其他人愿不愿意为族群牺牲?这种废话不如不问!”金玄转而看向舒寒说道:“你可知人族在灵界也算是响当当的大族。”

“略有耳闻。”

金玄接着说:“那你以为人族是如何在灵界万族中崛起的?是一片歌舞升平,人人安居乐业?还是一片尸山血海,无数尸骨亡魂堆砌出的高台?”

“大族崛起,绝非童话!什么都无法放弃,便什么也无法得到!”

舒寒沉默听着金玄的话,突然间回想起龚向明。他当年也对舒寒说过同样的话。

若不是欺骗牺牲一代又一代的应天族人,应天族也不会最终迎来解放。

“你说的不错。”

“我之所以放下当年的恩怨,并不是因为当年恩怨不值一提。而是因为你代表着上界人族,而我也是人族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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