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祁山

　　顾芜被秦蛰的温柔攻势所迷惑，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蛰已经登堂入室了。正坐在桌子旁打量着她的卧房。

　　“谁让你进来的？”

　　“昨晚睡得好吗？”

　　“挺，挺好的。”

　　一说昨天晚上顾芜就心虚，之前秦蛰已经和她说过圣女的事情他会处理，让她不要管，但是她昨天晚上却偷偷的……

　　“是吗？我不太好。”

　　顾芜浑身一激灵，难道是秦蛰发现了？

　　“为什么啊？”

　　顾芜佯装淡定，此刻也顾不上纠结秦蛰擅自进她房间的事情了。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

　　顾芜没想到秦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只能保持沉默。

　　秦蛰一把把站在他面前低头沉默的顾芜拉坐在了腿上。

　　顾芜挣扎着要起来，但是横在腰间的手臂紧紧的箍着她让她没法动弹。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对你的心意。”

　　“什么心意？”

　　“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

　　秦蛰低笑着，抚了抚顾芜的青丝。

　　“我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秦蛰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顾芜还是被惊到了。

　　顾芜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脸颊的温度在迅速上升，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红的不像样子。

　　顾芜还是低估了她自己，其实不仅是脸就连脖子都是红红的。

　　秦蛰的眼神从顾芜红红的脸颊到发烫的耳垂，之后是同样很红的脖颈一直延伸到衣领，不用想也知道衣领下的肌肤想必也是粉红色的。

　　秦蛰不知道打量了顾芜多久，顾芜能感觉到秦蛰的犹如实质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个遍。

　　她现在在秦蛰的腿上真是如坐针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秦蛰好脾气的把玩着顾芜柔嫩的小手，等着顾芜的回答。

　　顾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要用沉默蒙混过关。

　　但秦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顾芜呢？

　　来自秦蛰身上的威严压迫着顾芜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秦蛰把顾芜整个抱在怀里，大手开始不老实了，明明白白就是以此来要挟顾芜。

　　顾芜又气又怂，但是架不住秦蛰的攻势，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你说你喜……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看来很是烫嘴，顾芜说都说不利索。

　　“嗯，我喜欢你。听清了吗？”

　　秦蛰故意趴在顾芜耳边轻声说着。

　　最后一个字被秦蛰在舌尖辗转了几回才出口，顾芜被勾的心尖儿一颤。

　　缩了缩脖子，顾芜脸更红了。

　　“那，那我和你说个事，你不能凶我。”

　　顾芜弱弱的说道，不自觉的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好，你说。”

　　“昨天，昨天晚上，我出去了一趟，然后就很不巧的遇到了灵族的圣女。”

　　顾芜抬头看了一眼秦蛰的脸色，还好，还算正常，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要这么怂啊？

　　顾芜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没出息一边没出息的继续说。

　　“然后我们就聊了几句，正好聊到她说她爹是你的师傅，她喜欢你。”

　　顾芜咽了口口水，补充了一句。

　　“她还说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有婚约。”

　　秦蛰低头睨着顾芜。

　　“说完了？”

　　“还有最后一句，她说你是灵族人。”

　　说完最后一句顾芜就低下了头，等着秦蛰的反应。

　　等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顾芜悄悄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秦蛰的眼睛，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秦蛰一改刚才温柔调笑的样子，整张脸透着风雨欲来的阴沉。

　　顾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蛰，一时之间都顾不上偷看被抓包的尴尬了。

　　完了完了，这下撩着虎须了。

　　“我记得我好想说过，让你不要去找她。”

　　秦蛰的眼睛微微泛着红，看起来很摄人。

　　秦蛰松开了顾芜，顾芜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站在秦蛰面前，低着头。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听我的话，只是私自去打探我的事情，是吗？！”

　　秦蛰的语气是顾芜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尖锐，顾芜被吼的一抖。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吼过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擅自去找灵族的圣女。以后不会了。”

　　顾芜低着头，秦蛰看不到顾芜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一丝颤抖。

　　“你……”

　　“对不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出去，我昨天晚上去找了圣女，一晚上没睡觉。”

　　顾芜说完这番话之后就不吱声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秦蛰盯着顾芜头顶的发旋，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眼角余光，秦蛰朝门边走去，之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顾芜终于憋不住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贝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咬的都出血了。

　　她不能出声，秦蛰武功那么高，会听到的，她的骄傲不允许。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顾芜虽然对秦蛰的反应有些担心，但是以秦蛰平日里对她的态度，再加上下午意味明显的吻之后，顾芜以为秦蛰不会计较她没听他的话去找圣女的，但是没想到……

　　顾芜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秦蛰要因为这件在她看来的小事上发这么大的火。但是理智告诉她，也许是她自以为自己和秦蛰的关系有多么的近，但在他眼里她不过还是个外人，她却率先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都把柔软的肚子露给别人了，又怎么可能不被伤害呢？所以她第一时间选择藏起自己柔软的肚子用刺来保护自己。

　　果然外公说的是对的，情这个东西太伤人了。还是趁还没有陷进去的时候及时抽身吧。

　　她想家了，想外公了，在外漂泊了一年，也该回家了，外公年纪大了，万药堂也需要她。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就回家。

　　另一边的秦蛰走了之后直接去了书房。

　　“大人怎么了？走的时候还挺开心的，怎么回来……”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都机灵着点吧，小心被当成了出气筒。”

　　书房门口的侍卫看着秦蛰的背影窃窃私语着。

　　到了中午，饭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派人去问，秦蛰那边是压根就没敢开口，顾芜那边倒是问了，不吃。

　　府里的人都感觉今天府里的气氛不对，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都自觉的谨言慎行。

　　秦蛰和顾芜两个人一个在书房，另一个在卧房都待了一天。

　　晚饭时分，顾芜从卧房里出来。

　　“小姐，今天有你爱吃的凉拌三丝。”

　　顾芜微微勾了勾唇角，

　　“好长时间没吃了，看看张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顾芜说着和平时一样的话，但张婶感觉顾芜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像往常，小姐吃她做的饭菜都是满脸笑意，眼睛里面有光，但现在就是简单的满足口腹之欲，让人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身子会饿，顾芜都不会看这些饭菜一眼。

　　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呀，难道是和国师大人吵架了？但国师大人对小姐一向十分包容，难道是小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小姐，您是不开心吗？”

　　“没有啊。”

　　“您都快把不开心刻在脸上了。”

　　顾芜平日里和他们这些下人相处的时候没什么架子，所以张婶这才敢说几句。

　　“是和国师吵架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顾芜有些好奇，为什么张婶会这么想。

　　“您天天和国师在一起，平日里开开心心的，今天中午两人都没来吃饭，您又这样愁眉不展，肯定是和国师有关。”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不仅是她习惯了，就连府里的下人都习惯了他们俩这样。

　　“和他没关系，我白日里在补觉，刚醒来有些提不起精神。”

　　“大人。”

　　顾芜刚说完话秦蛰就进来了，想必是把顾芜刚才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顾芜看了一眼进来的人，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不必多礼。”

　　秦蛰已经恢复成了往日的秦蛰了，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嘴角永远都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把凉拌三丝放到小姐那边，她爱吃这个。”

　　这样的话每日都在上演，张婶已经习以为常，但顾芜却不能，起码现在已经不能了。

　　看着被摆到她面前的菜皱了皱眉，顾芜端起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一会儿我去书房找你。”

　　撂下一句话顾芜就走了。

　　秦蛰抬头只能看到消失在转角的裙裾，那件裙子是他第一次见到顾芜时她穿的。

　　书房。

　　“明日就动身去祁山吧。”

　　“好。”

　　“我会把需要的东西都列出来，你让人准备好。拿到满天星之后我就为你解毒，到时候你兑现最后一个承诺，我们两清。”

　　顾芜面色平静的说完，不顾秦蛰眼里的惊讶受伤起身走了，丝毫不给秦蛰说话的机会。

　　她也需要去准备一些伤药了。

　　顾芜的爷爷曾经说过，顾芜和她的父母不一样，也许是他们太过多情，所以生出来顾芜却是个无情之人。

　　第二天一早顾芜就出去了，直到下午才拿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这次去的人有顾芜，秦蛰还有两个秦蛰的暗卫。

　　一行四人乘着夜色出了城。

　　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四人来到了一个小城，暗卫被派去打听消息，顾芜在房间里补觉。

　　吃过午饭，顾芜回了房间，秦蛰不请自来，

　　“我想和你谈谈。”

　　顾芜思考了两秒，

　　“进来吧。”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顾芜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喝水自己倒。”

　　秦蛰看着面前的顾芜既没动也没说话。

　　喝完一杯水，顾芜问道，

　　“有什么事，说吧。”

　　“昨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凶你。”

　　“嗯，没关系，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芜一副冷淡的样子，这比直接发火还要难处理。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去找满天星，其他的事情等回来再说吧。”

　　看秦蛰还要再说什么的样子，顾芜率先说道。

　　她不想再纠缠这件事了。

　　“好。”

　　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秦蛰转而说道，

　　“赶路辛苦，好好休息。”

　　顾芜不置可否，放下一直在手里把玩着的水杯朝床边走去。

　　赶路的确很辛苦，即便她有内力护体也有些吃不消，是该好好休息。

　　一行人疾行了三天之后终于来到祁山脚下的小镇。

　　“祁山的气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比其他地方冷得多。照这么看来离满天星开花的时间也不远了。咱们准备准备明天就上山吧。”

　　一路过来，越是靠近祁山，身上的衣服就越厚，他们刚进小镇的时候天上还飘着小雪。

　　“好，青左青右，你们去打探一下情况，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山。”

　　“是。”

　　这几天以来，顾芜对秦蛰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言谈举止都控制在一个普通朋友的范围，甚至有的时候就好像只是一个同行的陌生人。

　　有的时候两人一天下来都说不上一句话，这一路下来，秦蛰面上不显，但是内心却是不安焦灼。

　　他怕他再不抓紧机会，等回去的时候两人就完了。

　　“有事吗？”

　　“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秦蛰没出声，顾芜却像是才想起来似的，

　　“奥~你说那件事啊，没关系，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顾芜埋头整理着带来的药。

　　“我可以解释，我生气是因为，”

　　“不用解释，本来就是我没有听你的劝告，非要去招惹圣女，你对我生气虽然有些让我接受不了，但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如果没有宋伯伯我也不会和你有交集。”

　　顾芜说的轻描淡写，但秦蛰的心却在滴血。

　　“所以，你不必耿耿于怀，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去找了圣女，是因为我和灵族之间有些旧日恩怨，你那日突然在我面前提起，我有些没有控制住才对你发了脾气。”

　　“哦？我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国师大人能动气的。”

　　顾芜托着下巴，一副阴阳怪气嘲讽的样子，秦蛰却是悄悄松了口气，终于不再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了。

　　“咚咚咚。”



　　“主子。”

　　顾芜和秦蛰对视一眼，秦蛰说道，

　　“进来。”

　　“怎么了？”

　　“回禀主子，属下二人打听到，最近有一队来路不明的人马，各个武功高强，已经在这里驻扎了有一段时间了，并且据这里的人所说，他们一来就找猎户，采药人打听关于祁山的消息。而且每隔几天就会上一趟祁山。”

　　“你可见到了那些人吗？”

　　“见到了，那些人身穿白衣，腰间佩着玉佩，头上簪着玉簪，穿戴很是不凡，他们手里并没有武器，看着也不像是习武之人，身上却有股摄人的气势。很是奇怪。”

　　秦蛰摩挲着手上戴着的扳指，说道，

　　“准备好东西，明日一早就上山，提防着点那些人。”

　　“是。属下告退。”

　　两名暗卫出去之后，顾芜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人有可能是灵族的人。灵族的人修习灵力，平日里也是一身白衣的打扮。”

　　“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能静观其变了。”

　　四人来的那天，小镇上飘着小雪，但是到了祁山就成了大雪。站在山脚下看，根本看不到山顶，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从山脚蔓延至山顶。

　　鹅毛大的雪还在下，没一会儿就落满了顾芜的肩膀。

　　秦蛰走到顾芜身边为顾芜拂掉了肩头的雪。

　　顾芜不自然的躲了一下，但还是慢了一步，再躲开就显得矫情了，也是给人看笑话，索性就站在那里随秦蛰去了。

　　“行了，走吧，上山之后说话一定要小声，找些树枝之类的东西拿着探路，小心地上的大雪坑。尽量保存体力，越往上越难以呼吸，如果有任何的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众人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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