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兵不厌诈

右相微微一笑：“殿下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认为此事有蹊跷，不应如此草率，单凭一封信件又说得了什么？”

        “哎，右相所言极是！”宋伽罗点头赞同，“仅仅是凭几封书信就给秦寿定罪，的确是太草率了。”她笑着走到御林军的前面，把抓来的秦寿的小厮提了过来，道：“但是加一份口供那就不一样了！说吧，你们家公子最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小厮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害怕得抖成了筛糠，结结巴巴道：“小的，小的……不知。”

        “不知？不知是吧？”宋伽罗笑得十分阴森，“你说说看，你是不是上有八十老母要赡养，让皇上放你一马？”

        “大人说笑了，小的就是一个孤儿，自小就在秦府做事。”小厮苦笑道。

        宋伽罗头一仰，“哦”了一声，“那就是从小和秦寿狼狈为奸，坏事做了不少吧？”

        小厮的头摇得想一个拨浪鼓，“没有没有，小的绝对不是那种为非作歹之人，小的绝对是良民，遵纪守法！”

        “你还知道遵纪守法这个词语啊！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可要使出点手段了？”

        面对宋伽罗的威胁，小厮很有骨气地摇头，“大人，小的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宋伽罗懒得跟继续废话了，道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人扔在了地上，掏出一根银针，刺入了小厮的头顶，“你可别乱动，乱动你体内的真气就会紊乱，到时候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小厮苦着一张脸，转头就和皇上告状，“皇上您看，宋伽罗这属于动用私刑啊皇上！”

        皇上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宋伽罗此行是为了找出真凶，他怎么可能会被人当枪使，阻碍宋伽罗查真相呢？虽然说她当着一个帝王的面，不打一声招呼也不请示一声闷头就做了，有一丝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味，但总的说来都是为了追查真凶，他理应以大局为重，先让宋伽罗查，剩下的后面再说。

        皇上“咳”了一声，“宋伽罗是朕亲封的钦差大臣，其职位还没有收回，所以宋伽罗有权力查出事情的真相，这也是朕允许的，倘若你再投机取巧，想着浑水摸鱼，第一个五马分-尸的人就是你！”

        小厮差点吓晕了过去！五马分-尸？他不要！他还这么年轻，他不想死！可是如果背叛了少爷，少爷和右相都不会放过他的，那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这两难的境地，他究竟要如何才好？

        小厮内心焦躁不安无所适从。

        “忘记告诉你了，你头上这根银针的作用是，如果接下来你说谎了，那你就会头疼而死！”宋伽罗笑的很温和，却让小厮感受到了夏日里属于冬季的寒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个问题，秦寿是不是吩咐你去做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

        小厮摇摇头，紧接着一声怪叫，便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宋伽罗冷笑，“都告诉你了，不能说谎！非是不听！活该！”

        大皇子见了这场景，知道宋伽罗使出的这一招是那日宋若雪给他下毒药污蔑宋伽罗的时候，宋伽罗为自证清白只能追查事情真相，对！就是这一招！

        大皇子在这个时候确定了凶手不是她！如果是她，她不会用这一招的！

        这一刻，大皇子对宋伽罗衍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和莫名的情愫……

        宋伽罗一心在查案，根本没注意大皇子看她的眼神起了一丝变化，倒是让一旁的顾知珩看了去。顾知珩心里吃味，伽罗还真是……招蜂引蝶啊！

        “我觉得这个办法查案太慢了。”宋伽罗不满意地“啧”了一声，“要是这么问，只知道他有没有撒谎，对案情进展帮助不大，看来我得使出我的独门秘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宋伽罗的身上。连右相也十分好奇，这个宋伽罗到底想搞出什么鬼名堂来！

        宋伽罗笑面如花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捏着小厮的下巴给他塞了进去，不仅仅是一个小厮，所有抓来的小厮，还有秦寿，她都给他们为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手，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我刚才给你们吃了什么对吧？”

        五个小厮仇恨地目光一直瞪着宋伽罗，而秦寿更是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宋伽罗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居然敢给他喂毒药！

        宋伽罗懒得理会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伸出手指头摆了摆，“不不不，并不是毒药！”

        小厮们松了一口气。

        “是比毒药更加厉害的药，如果一刻钟之内你们不把真相说出来，你们就会肚烂而死。”

        小厮们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连秦寿也如此，他们从未体会到这种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是地狱的巨大落差感了。

        宋伽罗的话刚说完，一个小厮就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了，疼得满脸的冷汗，一张脸白得跟鬼似的。

        “看吧，效果出来了，你再不说就真的死翘翘了。”宋伽罗的话语轻飘飘的，听在那些小厮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从地狱来索命的阎王爷。

        那个疼得满地打滚的小厮怕了，哭着喊着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小的，就知道，少爷让我们去散布谣言，说宋伽罗是妖怪变化的，要了淑妃娘娘的命，目的是为了修炼。求求大人饶命，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宋伽罗指着其他人，“你们……”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四个小厮就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他们终于相信宋伽罗没有在吓唬他们，争着说出他们各自知道的事情。

        “少爷就让小的去散播谣言，别的不知道了。”

        “小的，小的，看到秦少爷在下午的时候进宫来了，但秦少爷没说要去做什么。”

        “秦少爷回来的时候，立刻就回房间了，还不让其他人跟着，一出来就让我们几个人去散播谣言。”

        “……”

        五个小厮都没有说出秦寿到底是不是来见淑妃的，宋伽罗从他们的表情和反应中推断，他们的确是不知道，看来只能让秦寿亲口说出来了。

        她冰冷的目光看着秦寿的时候，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让秦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秦寿觉得，那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恐怖的目光，连他叔叔都没有宋伽罗这么恐怖的目光。

        “秦寿，你还不说吗？我可讲清楚，给你吃的药丸和他们五个吃的不一样，你只有半刻钟不到的时间，现在时间紧急，如果你再不说，你就会全身抽搐而死！”

        秦寿哈哈大笑，“我说了我就可以不死了吗？反正说不说我都要死，那我为何要告诉你们是我杀了淑妃，还是我把她的胸挖走，让她插上木-驴呢？”说完，秦寿仿佛疯了一般，狂笑不止！

        宋伽罗无奈地摇摇头，这秦寿到底是有多蠢？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就说明了是他杀了淑妃的吗？毕竟谁都没跟他说过，淑妃的死状，而他却能说得出来说得正确！秦寿这反派做得不够合格啊！

        宋伽罗拱手道;“下官相信皇上已有定夺了！”

        右相知道，此事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淑妃还真的是秦寿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了淑妃？”右相沉声问秦寿。不知道他要帮扶大皇子上位，淑妃是拿捏大皇子的关键吗？这个蠢货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右相心中怒火渐盛，一下子没忍住踹了秦寿一脚，“你还真是胆大妄为，打着我的名号到处胡作非为，淑妃你居然也敢动手？”

        秦寿被右相踹了一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右相，“叔叔，你居然……居然打我，我可是你侄子啊！”

        “住口，做了这等恶事，你居然还有脸叫我叔叔！我可没有你这个恶毒的侄子！”右相怒而拂袖。

        为了重新赢回大皇子的信任，他必须要舍弃秦寿这枚棋子！

        皇上懒得看他叔侄表演一段大义灭亲的戏码了，挥了挥手吩咐下去：“把秦寿和这些人打入死牢，三日后五马分尸！”

        御林军领命，就要把人拖走。

        小厮们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药，不用三天，一刻钟的时间一到他们就要毒发身亡了，当即他们就爆发了强大的求生欲，手指扣着地缝，不让御林军带走，还一边哭喊着：“大人，我们都说实话了，解药呢，求大人给我们解药吧。”

        能活三天也比活一刻钟强吧！只要还有时间就不能放弃生的希望！

        小厮们都在求情，而秦寿已经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御林军拖走。叔叔不管他了，他死定了，他死定了……秦寿的脑海中不断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宋伽罗狡黠地笑道：“我给你们吃的是巴豆做成的泻药，肚子疼是正常的，你们真的以为我给你下了致命的毒药了？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值得我出动我珍贵的毒药吗？”

        小厮们惊呆了，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被耍了！

        秦寿闻言，咬牙切齿道：“宋伽罗，你不得好死！”

        “秦少爷，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和我又没多大的关系，为何总是担心我的生死问题呢？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你姑奶奶呢！”

        “宋！伽！罗！”秦寿一边被拖走，一边狠狠地瞪着宋伽罗，仿佛是要把她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做鬼都要记得来找她报仇一般。

        宋伽罗笑得风轻云淡的，朝着秦寿挥了挥手。

        皇上暗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天色也不早了，都是散了吧！”

        众人纷纷跪安离去。

        但是大皇子神情十分地沮丧，乞求道：“父皇，儿臣想待在这里陪陪母妃，母妃一定还没有离开。”

        皇上知道他一时之间难以走出悲痛，索性就让他自己待在这里，但愿他能早日想开。身为帝王，虽然后宫没有三千佳丽，只有大小妃嫔十几人，之所以纳她们入宫，也无非是为了平衡各个官员之间的权利斗争，他对她们到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但是好说歹说淑妃也伺候了他几十年了，他的心也是肉长的，虽然和秦寿暗通曲款，让他这个帝王蒙羞，但人都死了，说这些虚无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皇上想了想，以“淑妃暴毙身亡”的理由对外公布淑妃的死讯，既给了淑妃的母家留了颜面，也给他自己保存了颜面，一举两得，甚好！

        回宫殿的路上，宋伽罗和顾知珩讨论起了刚才的案情，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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