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饮血的刀

无尘和无涯准备动身去找君莫笑，让韩梦凌暂先留在白沙酒肆，并嘱咐她注意安全，不要四处乱走。

        韩梦凌神情纠结，多次叫住无尘，却反复说着“谢谢”、“路上小心”，最后，淡不可闻地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无尘轻拍韩梦凌的肩头，什么也没说，与无涯一前一后地飞向即墨村南岸。

        无涯的脸色有点苍白。

        昨夜，她彻夜未眠，无尘便为她抚了一夜的琴。

        昨夜，她躺在床上，对着寂寞的墙壁发呆，突然道：“无尘哥哥，等我十八岁了，我就嫁给你。”

        无涯说得很轻，但她知道，无尘听见了。

        那一刻，琴声一阵颤抖。

        颤抖的是琴弦，亦是人心。

        两人走进石屋子，发现除了君莫笑之外，杜一娘也在。

        自从无尘将刑天也出现在即墨村的消息告诉杜一娘之后，她便连日守在君莫笑的身边，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岂知人要活着，比什么都难，人要寻死，比什么都容易。

        君莫笑朝无涯点手，“丫头来，跟我去里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约莫四尺长的匣子，匣子木质陈旧，昭示时日之久远。

        吹掉上头的灰尘，放在掌心掂了几下，笑着递向无涯，“呐，拿出来瞧瞧，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

        “谢谢你，君前辈。”

        无涯翻开木质匣盖，便见一把长刀静静躺在里头。

        刀，长三尺七寸，厚三分，刀身通红如日，刀柄漆黑如夜，轻轻一挥，断风铮鸣。

        无涯一脸欢喜，握起刀柄，手指细细拂过刀身。

        “小心！”君莫笑喊了一声。

        无涯“嗤”地倒抽了一口气，便被犀利刀锋划破手指。

        红的血滴在红的刀身上，瞬间消失，仿佛被刀吸食一般。

        无涯诧异，便见君莫笑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口刀，像是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这是修罗刀，是把会饮血的刀，她喝下的血越多，就会越美丽。”对上无涯探寻的视线，说道：“这是我一位故人的佩刀，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临终前托付我为这把刀找个合适的主人，今日我就把她送给你。”

        无涯道：“既然已经有一把现成的刀了，为什么三天前你还要我杀光黑风寨的人，取回那块玄铁石？”

        君莫笑转身，朝无涯扔去一样东西，无涯定眼一看，是漆黑的刀鞘，雕着朱色凤凰，正是用玄铁打造。

        “修罗刀我收下了，谢谢你，君老前辈。”无涯的脸色苍白，“我答应你，以后杀人再也不会染血了。”

        君莫笑摆了摆说，淡淡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无涯。

        无涯问：“你为什么转过身去？”

        君莫笑回答：“因为我怕看到你哭。”

        无涯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哭？”

        君莫笑回答：“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娃。”

        无涯果真哭了，哭得满面是泪，“君前辈，对不起。”

        君莫笑摇头，沉沉笑出声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反而要感谢你，让我得到解脱，让我从多年来的愧疚中得以脱身……”

        越说到最后，君莫笑的声音就听起来越疲惫，他俯下头看着胸口的那把刀，手指拂过赤色刀剑，极其温柔，“丫头……记住啊，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失去爱人之心，别让你在意的人死在你的面前，别输给……宿命……”

        君莫笑说得很吃力，却很认真。

        “砰——”门猛然被人撞开，无尘和杜一娘冲了进来，脸色大变。

        只见无涯一脸是泪，手持着修罗刀，已然刺穿了君莫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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