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鸡飞狗跳的开始

吧嗒一声，门被拉开了。走进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高瘦少年。

        “我回来了。”少年有气无力的朝屋内喊了一声。厨房里传来夏妍丽乒乒乓乓的炒菜声，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说：“赶紧洗手吃饭。”

        夏季岩放下背上的书包，懒洋洋地走去厨房。

        不大的灶台摆了几个盘子，今天他十七岁生日，夏妍特意多做了两个菜。

        夏季岩端着炒好的菜准备放到客厅的餐桌上去，夏妍赶紧道：“不用你来，还有半个小时才好，你赶紧去看书了，还有六百多天就要高考了，要抓紧时间……”

        听到夏女士又要开始念叨，夏季岩加快脚步走出了厨房。

        是，他知道高考很重要，但不用每天在他耳边倒计时吧，这种催命似的念叨，夏季岩反复被念像中了紧箍咒一样头疼。

        再想到上次的考试的成绩，顿时生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悲凉。

        半个小时后，夏妍收拾好叫夏季言吃饭。

        期间夏妍不停的给夏季岩夹菜，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学习辛苦，要多吃多补之类的话。

        夏季岩埋头吃。

        “你们上周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吗？”夏妍问。

        夏季岩知道该来的终究是会来，成绩前两天就出来了，一直拖到今天，希望夏女士看在今天他生日的份上能收敛她的雷霆之怒。

        “出来了。”夏季岩慢吞吞的说。

        “考的怎么样？”夏妍放下碗，铮亮着双眼，炯炯的看着儿子。

        “呃…一…一般吧。”

        “一般是多少分？”

        "512"

        "什么？才五百多分？"夏妍惊的一下站起来了：“为什么？我记得你上学期末是621吧！怎么一下子掉这么多分？”

        夏季岩哪里敢说是因为考试前一晚同学生日喝酒喝多了，考试当天头痛欲裂哪里还能全心全意去考试。这些更不能说呀，不然估计天灵盖都保不住。夏季岩只能沉默。

        夏妍看到儿子又不说话，心火噼里啪啦点燃了。

        "夏季岩，你已经高二了，离高考不到六百天了。你自己不争气以后怎么办？…你要知道学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你看文阿姨大学毕业现在多轻松，你再看看你妈，每天累死累活赚的还没她一个零头……”

        夏季岩头更低了。

        “夏季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这样下去怎么办？你以为你老爸还会管你吗？他已经有小儿子了…”夏妍声音又飙升了几个音。

        “你不要总是说爸爸的不好。今天他还给我转了一万块钱。”夏季岩小声的辩解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爸好？你妈整天逼你学习是坏人啰？”夏妍怒不可遏

        夏季岩暗道：糟糕，这下子真的点了煤气罐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季岩赶紧解释。

        “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夏妍这会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伴随着夏妍歇斯底里的吼叫，期间穿插着数声哽咽，终于又把夏季岩不太幸福的生活又从头数了一遍。十岁父母离异，名字从钱集改成了夏季岩。夏季岩也不知道他跟夏女士是谁拖累了谁。

        如果他当初跟爸爸钱磊，夏女士会不会好过一点。他自己会不会好过一点。不知道，没有人给他答案。

        还没等夏季岩感叹完，一阵破碎声让房内安静了。夏妍激动中不小心打翻了桌子，满桌的碗碟还有桌上的小蛋糕一齐摔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声音后，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夏妍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狼藉，愣了片刻，不知道想什么，抹了把眼泪。哐的一声，夺门而出了…

        夏季岩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以往没考好最多也是被唠叨几天，现在已经上升到武力了。

        他一面替自己的小命担忧，一面又有些后悔，这次肯定把夏女士气疯了，也不知道她跑去哪了。

        屋子很小，两室一厅。是夏女士特意为陪考租的。一切都很简陋，不然也不会经不起夏女士“温柔的”一拍。

        夏季岩把倒地的折叠桌扶起，碎掉的盘子用扫帚收进垃圾桶。

        扫帚在碰到蛋糕的时候停了下来，蛋糕还没打开，虽然变形了应该还能吃。便捧起来，放回了桌上。

        地方小，收拾起来也快，夏季岩一会就收拾好了，提上一大包垃圾，去上晚自习。

        高二的学习紧张，一进教室看到前排黑压压埋头刷题的同学，夏季言也坐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数学准备学习。

        同桌邓安格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盒子：“下午李维民来找你，你不在，喏，这是他给你的。”

        夏季言道了声谢。

        打开一看，是蓝牙耳机。

        现在也没心情拆，胡乱把它往书包一塞就开始学习。

        刷题，讲题，看书，背单词，无疑是枯燥的。岁月无声，喘息有声。

        对于青春正好的十七岁哪个不是被压抑着…

        上完晚自习已经快九点了。因为心里揣着心事，车骑的比平时快多了。

        停车，锁车，三步并作两步。

        上楼，急切的打开房门。

        月夜微凉，满室寂静，只有些朦胧的光从窗户透进来。

        夏季岩一阵无力。夏女士还没回来！

        打开灯，屋内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夏季岩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踱步至餐桌，看到桌上不成型的蛋糕，猛的也生了些气性。

        “今天还是我生日呢，都不能对我温柔点吗？再说了你总是会逼迫我拿高分，你以为高分那么好拿？我都多久没有出去打篮球打游戏了，天天就是刷题，不就是一次没考好至于发这么大火吗？”夏季岩嘟嘟囔囔抱怨了一通。

        瞅着桌上丑丑的蛋糕夏季岩决定了：“今天我生日。我最大，道歉明天再说吧。”

        坐回桌旁，小心的把蛋糕包装盒拆开，里面连什么花造型都没有了，一团模糊。

        反正他也不爱吃这种甜甜的东西。

        夏季岩去厨房找出了打火机，把1和7两根数字蜡烛找了个稍平整的地方插在上去，点上。

        火光很弱，基本看不见。夏季岩把客厅的灯关了。好歹能看到火焰。

        有点惨呀，一个唱生日歌的人都没有。

        自己唱会不会太沙雕了？算了吧！

        “祝我生日快乐。”夏季岩平静的说着，心里想着如果许愿真的有用就让夏女士来体验一下我的生活，让她来替我高考，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考上b大。

        夏季岩吹灭蜡烛，烛芯火化作一缕白烟冉冉升起，竟环成了一个圈。好一会才渐渐消失。

        没有吃蛋糕，也无心学习，准备早点睡。缓解一下头痛。

        洗漱完，回到卧室，看到床上放着一个鞋盒。

        打开里面竟然是自己喜欢了好久的球鞋。

        太贵夏季岩压根没敢想买，夏女士竟然买来当他的生日礼物。

        刚刚憋着的气，咻的一下没了。

        夏季岩开始愧疚，开始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考试没考好还顶嘴，真是罪加一等。

        纠结良久，还是提不起勇气打电话给夏女士，算了，明天总会回来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这样想着，拿过鞋盒抱在怀里胡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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